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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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今日蔣星重說了兩遍,謝禎格外不解,隱隱覺得她知道些什么,不由問道:“裁撤官驛的后果很嚴重嗎?” 蔣星重正欲說,可話到嘴邊卻停了下來。 如今她已經了知言公子的學識、見識、能力,以及他的野心??僧吘故玛P九族,她不敢這么快就將自己要造反的真相和盤托出。 她看著眼前謝禎認真探問的眼睛,深吸一口氣,盯著他,認真道:“言公子,我知道你心里并非完全信任于我,我也知因夢預知未來一事,在你看來格外無稽??晌医^無害你之心,待戶部侍郎一事了結,你再來找我,屆時,我必將我的打算,和盤托出?!?/br> 待戶部侍郎邵含仲的事了結,無論言公子信不信預知未來的說辭,想來也會對她口中所說之事再無疑慮,那才是他們真正交心的時候。 謝禎看著蔣星重認真的神色,心間的疑惑愈濃。 錦衣衛查不出,他也探不出,且越探疑惑越多。這位蔣姑娘和蔣家,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謝禎盯著蔣星重看了片刻,隨后道:“多謝姑娘告知?!鼻蚁瓤纯瓷酆僖皇率欠駷檎?,然后再看看這位蔣姑娘口中的和盤托出,是怎樣的和盤托出。 念及此,謝禎道:“在下會記著姑娘的話,這便回去著手處理邵含仲一事?!?/br> 蔣星重沖他一點頭,含笑道:“嗯!去吧,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 這般真摯的鼓勵,謝禎微一愣神,唇邊罕見地出現一絲笑意,沖蔣星重點頭一笑,轉身離去。 謝禎離開巷子,便示意傅清輝附耳過來,隨后在他耳畔耳語幾句。傅清輝聞言神色一凜,莊重行禮,隨后便獨自一人率先騎馬離開。 謝禎望著傅清輝離開的背影,神色愈發肅然。 余下的五日,謝禎都沒有到蔣府習武,蔣星重日日派瑞霖出去打聽,也沒有打聽到半點戶部有所變動的事。 但好在,裁撤官驛的御令也未下達,蔣星重就這樣在期待和不安中,靜靜地等候著朝中的消息和變化。 這日下午申時,謝禎正在養心殿處理奏折,便見傅清輝身著飛魚服,在恩祿的引領下進了養心殿。 傅清輝一撩衣擺,大步向前一邁,單膝落地,抱拳行禮:“臣傅清輝,參見陛下?!?/br> 謝禎將毛筆擱置在筆架上,隨后道:“平身。邵含仲的事可查清了?” 傅清輝從身后錦衣衛下屬手中接過出去幾本厚厚賬目,轉交給一旁的恩祿,看向謝禎道:“回稟陛下,臣已查明。戶部侍郎邵含仲,借職務之便,貪贓枉法,懈怠瀆職一案。這是臣派人從邵含仲府上偷出的賬目,據不完全統計,戶部侍郎邵含仲,貪污贓款,高達三百多萬兩!” 謝禎聞言,眉心立時緊蹙。 三百多萬兩,這數目,遠比蔣星重說的至少一百萬兩以上還要多!怎會如此? 以戶部侍郎的俸祿,他便是攢幾輩子,也攢不出這等巨款! 謝禎朝恩祿抬手,恩祿立馬將傅清輝呈上的賬目呈給了謝禎。 謝禎仔細翻看,越看,神色越陰沉。 自他就任戶部侍郎的十五年里,不僅敢貪污賑災款項,九邊軍餉,便是連戶部撥款給光祿寺用以宮廷祭祀宴請等開銷也敢貪! 難怪國庫沒錢!國庫里的錢,都進了這些狗賊的腰包! 謝禎愈發詳細地看了下去,看著看著,謝禎逐漸發現端倪。按照賬目上的記錄,共貪污三百多萬兩的巨款,但其中,邵含仲留在自己府上的,不到一半,算起來,共一百二十多萬兩。 謝禎眉心不由一跳,這個數目,倒是和蔣星重所說得一致。她知道邵含仲留在府中的數目,卻不知他貪腐的總數目,這是為何? 謝禎還有別的疑惑,若邵含仲只留一百二十萬兩,那么其余的銀兩,去了何處? 謝禎不由想起光祿寺一案中,那六萬兩未能送出的白銀。胡坤和邵含仲,這大筆的銀子,究竟是要給誰? 謝禎沉默許久,向傅清輝吩咐道:“清輝,即刻以貪污瀆職之罪,拿邵含仲進詔獄?!?/br> “臣領命!”傅清輝行禮離去。 怎知未走出幾步,謝禎忽地道:“慢著?!?/br> 傅清輝聞言不解,重新回身上前。 謝禎離座起身,在書桌后緩緩踱步,半晌后,他側身看向傅清輝,斟酌著道:“以不臣之罪拿進詔獄,對外,莫要走漏半分他因貪污之罪被抓的消息?!?/br> 胡坤和邵含仲,這大筆的銀兩,總得有個去向,他暫且不能打草驚蛇。 傅清輝再復領命,謝禎接著道:“今夜便命錦衣衛北鎮撫司抄家,務必于天亮之前,將邵含仲所有財產,充入國庫?!?/br> 傅清輝領命離去,謝禎重新走回書桌后坐下,翻看邵含仲的賬目。 萬沒想到,又一次被蔣姑娘說準了。 可謝禎的臉色卻愈發難看,蔣姑娘的背后是蔣家,蔣家常年在邊境,對順天府的事務鞭長莫及,背后必有高人指點。 究竟是什么人,在借蔣家和蔣姑娘之手,三番四次地劍指先帝一朝的官員? 莫非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朝中已結新的朋黨,在借蔣家和蔣姑娘之手,排除異己? 先帝一朝留下的這攤禍水,還真是深呢。 謝禎在桌前不知坐了多久,忽地對恩祿道:“恩祿,派人傳朕口諭,告知北鎮撫司沈長宇,令他在城中選個安全可靠之地,明日,朕要宴請蔣姑娘?!?/br> 第015章 恩祿走后,謝禎再復低頭看向桌上的賬目。 無論方才有多少疑慮和擔憂,但是這一刻,他看著那一百二十萬兩白銀的數目,籠罩在心頭許久的陰云,終是散去不少。 與此同時,謝禎的眼前,莫名浮現蔣星重時而堅定,時而笑容燦爛的面容……謝禎唇邊掛上一絲笑意。 一百二十萬兩,到底是替他解了眼前國庫空虛的燃眉之急,那么裁撤官驛的事,便可以暫且放一放。 只是這一百二十萬兩,雖能解燃眉之急,可對于一個龐大的國家來說,依舊挺不了太久,但足以讓他騰出手來穩穩地謀劃,不至于顧此失彼。 若她和蔣家背后的勢力,能一直這般扶持自己,這蔣家所求的皇后之位,也不是給不得。 以皇后之位,將這股勢力的命脈和自己綁在一起,倒也是條可行之路,但前提是,他得摸清蔣家背后的這批人,到底都有哪些。 此事還得從長計議!謝禎合上了眼前的賬目,拿起一旁的折子開始批閱。 在府中焦灼等待了五日的蔣星重,終于在第六日吃過午飯后,剛回到自己院中書房后不久,見瑞霖急匆匆地從外頭回來。 蔣星重忙放下手中書看向他,問道:“戶部可是有消息了?” 瑞霖連連點頭,忙道:“可不是嘛姑娘,聽說昨日夜里,陛下以不臣之罪,命錦衣衛拿了邵含仲進詔獄,昨夜北鎮撫司幾乎動用全部人手,于一夜時間,將邵府抄了個一干二凈?!?/br> 蔣星重聞言笑開,對外雖是以不臣之罪,而不是邵含仲真正所犯的貪腐之罪,但這狗賊貪腐的銀兩,終歸是進了國庫,那就值得高興! 前世,這大筆的銀子便宜了土特部,蔣星重想起來就恨得牙根癢癢。 她私心估摸著,這么一大筆銀子,約莫景寧帝會想法子弄一筆進自己的內帑。 前世土特部攻占順天府,便從景寧帝的內帑中抄出白銀二百多萬兩。景寧帝這個狗皇帝有的是錢,就是不舍得拿出來用之于國。 存吧,狗皇帝就使勁存。待有朝一日,她扶持言公子登基,殺了景寧帝,這些錢就是言公子開國的基業! 如此想著,蔣星重心情愈發的好,頗有些期待下一次的見面!言公子何等天人之才,再加上她預知未來之能,日后必定如有神助。 蔣星重正愉快地暢想著美好的未來,一旁的瑞霖忽地衣袖中取出一個卷軸,呈給蔣星重,說道:“姑娘,今日我回來時,見到言公子的小廝,他給了我這幅畫,叫我轉交姑娘品評?!?/br> 給她一幅畫?看來戶部侍郎一事后,他對自己,果然更多了些信任。 蔣星重伸手接過,將畫打開,發現是一幅宋徽宗《瑞鶴圖》的臨摹之作。 蔣星重面露不解,送一幅亡國之君的畫來做什么? 細看片刻,蔣星重忽地發覺,這幅《瑞鶴圖》,與原作有很大的不同,瑞鶴之下的那棟樓,看著有些眼熟,而且畫作的左上角,還寫著一個字,未。 凝望片刻,蔣星重忽地眸中一亮,一下反應過來。 言公子這是約她今日未時,順天府瑞鶴仙酒樓見! 蔣星重合上畫一下笑開,言公子思慮還真是周詳,若是直接傳信或是叫人帶話,都有私相授受之嫌,但用這樣一幅畫來做暗語,倒是極好不過,即便被人看到也無所謂。 “兔葵燕麥?!笔Y星重將畫放在書桌上,朗聲喚道,隨后便往自己臥室走去。 兔葵燕麥連忙跟上,蔣星重邊走邊道:“今日穿常服,服侍我更衣, 梳個簡單的發髻便好,我等下要出去一趟?!?/br> 兩個婢女點頭應下。 回了臥室,如今二月的天,雖然白天有太陽時比較暖和,但稍微還是有些寒意。 兔葵和燕麥給蔣星重選了一條朱櫻色織金雙獅繡球馬面裙,上衣配一件竊藍色織盈盈色碎梅交領長襖,梳了個簡單的偏髻,正中戴一只燒藍嵌紅瑪瑙小冠,配一只同色系步搖,戴上耳環。 穿戴妥當后,兔葵看著鏡中的蔣星重,笑嘻嘻地說道:“姑娘你這些時日總穿男裝曳撒和甲胄,我已是許久未見你這般打扮了,真好看?!?/br> 燕麥跟著道:“姑娘這身素雅,若是姑娘按往日的裝扮,華麗大氣,才更襯姑娘?!?/br> 蔣星重只陪著二人笑笑,沒有多說什么,她現在還哪有心思放在穿衣打扮上,只要不失禮就成。 看時辰差不多了,她取了帷帽戴上后,便帶著瑞霖出門,乘馬車前去瑞鶴仙樓赴約。 馬車在瑞鶴仙樓門外停下,瑞鶴仙樓依舊如往常那般熱鬧。 她一進門,樓中老板便出來迎接,是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青年,人很熱情精神,說話中氣十足,“想來您便是言公子今日要宴請的貴客吧?公子今日包了小店,早已吩咐我等迎接姑娘,姑娘,我給您帶路,里邊請?!?/br> 蔣星重聞言,心下更感嘆言公子安排周道,她要說的話,確實不方便在人多眼雜的地方說,他既包了酒樓,想來不必擔心會有人偷聽。 蔣星重沖店老板一笑,摘下帷帽遞給瑞霖,叫他在樓下等著,便跟著店老板往樓上走去。 老板很熱情,只是一個店中老板,為何臉頰上有一條豎著的疤痕?疤痕并不明顯,一根櫻桃棒大小,離遠根本瞧不出來,但這會走在他身邊,卻能瞧出些許。 這么細小的疤痕,蔣星重雖發覺,但卻未放在心上多想,看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 瑞鶴仙樓老板引了蔣星重上了五樓,將她引到一間包廂門外,笑嘻嘻地行禮道:“姑娘,言公子就在里邊,您請?!?/br> 蔣星重道謝后,拐進了門內。 正見言公子身著一襲凝夜紫圓領袍,束發成髻,戴一頂銀質素色簪冠,頭勒網巾,端身而坐,正望著身側打開的窗戶外,窗外是順天府無數屋檐亭臺,且可看見遠處的紫禁城太和殿上的琉璃瓦片。 蔣星重走向前,福身行禮道:“言公子?!闭驹谥x禎身后的傅清輝,則朝蔣星重抱拳行禮。 謝禎聞言轉頭,正見一身素雅淡妝的蔣星重,不由眸光微亮。 之前她穿甲胄時,只覺她五官端正,脖頸修長,精氣神極佳,今日換了女裝,竟是這樣一副好樣貌。 她今日這身裝扮素雅,但卻不似寒冰一般清冷,反而散發出一股溫潤的氣質,若非要形容,那便是……如玉如翡,沁人心田。 謝禎飛速收回目光,指著對面的椅子道:“姑娘坐吧?!?/br> 蔣星重點頭,在謝禎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傅清輝正欲上前倒酒,卻見謝禎抬手制止,隨后揮了下手,示意傅清輝退下。 傅清輝道了聲“是”,放下剛端起的酒壺,退出了包廂外,關好了包廂的門。 包廂內只剩下蔣星重和謝禎兩個人,謝禎親自端起酒壺,為蔣星重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 放下酒壺,謝禎對蔣星重道:“此番戶部侍郎一案,在下多謝蔣姑娘。若非姑娘明察秋毫,不知邵含仲此等貪婪之徒,還要猖狂到幾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