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法老身邊做權臣 第1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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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上眾人神色略顯難看。 阿曼特這話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威脅,簡直是又好笑又好氣。 米萊確實只是一個小國,卻關系著埃及的黃金進口,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這特殊的夾縫位置。 他們固然可以派兵把米萊給打了,但米萊的背后是如今與埃及實力相當,且近年愈發強勢的赫梯帝國。 赫梯又怎么會放任埃及平白拿下這塊富饒的沃土,更何況赫梯在政權爭奪中的獲勝者,下一代儲君已經確定下來,正是兇猛好戰的二王子。 攻打米萊的同時,就要做好與赫梯開戰的準備。 但妲伊戰役距今不過二三十年,那巨大的瘡疤尚未治愈。當年那些戰士的孩子才將將長大,他們真的要把這些人再次送上戰場嗎? “陛下……”尼克拉什轉頭,作為智囊團中一人,他肩負著為陛下分憂和關鍵時刻警醒的責任,然而他的話才剛剛出口,就被拉赫里斯可怖的神色掐斷。 拉赫里斯眼底翻涌著濃烈的情緒,嘴角壓成一條直線,暗金色的眼眸如尖厲的刀一寸寸在阿曼特身上剜過,他看向米萊國師,冷笑出聲:“國師便任由他這般挑撥兩國的友誼?” 克里斯琴后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了,他偷覷了眼身邊的阿曼特,區區小奴尚且不顯懼怕,自己堂堂國師怎能丟了一國威儀。 他挺直了腰,不叫自己露出半分怯懦:“伯伊確實是我米萊王子,陛下囚禁我大王子也是事實,不止挑撥二字從何而來?” 稍頓,他看向拉赫里斯,暗暗吸了口氣:“不若陛下讓伯伊王子出來,咱們當堂對質?!?/br> 拉赫里斯輕慢地掃過殿下二人,不說阿曼特,就克里琴斯都是面色堅定,似乎對自己的說法十分篤定。 他不著痕跡地蹙了下眉,這便是阿伊當時去調查米萊王室的原因? 兩年前,他尋著阿伊留下的線索也調查過這件事,加上阿曼特一直在米萊逗留,但事實證明,這兩年間阿伊從不曾去過米萊。 哪怕是知道伯伊船長這個身份去調查他過去的軌跡,也是在紅海,地中海范圍內的幾個國家游走,沒有返回米萊的痕跡。 “伯伊不是米萊的大王子,”拉赫里斯拂袖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兩人,“若是再糾纏我的王后,埃及雄獅鐵騎從不膽怯畏戰?!?/br> 男人身上帶著大國君王的威壓,多年習武,身軀高大,肌rou分明,不乏悍勇之氣,此時話語間的輕蔑和不屑一顧,如同一記耳光,響亮地打在二人臉上。 克里斯琴面色微白,緊緊咬著牙關,阿曼特早就預料到這種結果,并不感到意外。 要是一次就把阿伊大人救出來,他反倒會覺得有詐。 “既然國師前來尋主,猶不死心,”拉赫里斯慢條斯理地挑起唇角,視線落在阿曼特身上,一笑,“一月后我與王后大婚,舉國歡慶,各國能人異士齊聚底比斯,也許能找到你們那位大王子?!?/br> 要不是各國使臣趕到底比斯需要時間,他不愿在這等重要的事情上委屈了阿伊,何須這么漫長的等待。 “來人,護送米萊國師,和……”拉赫里斯頓了下,說:“和他的仆從出宮?!?/br> 克里斯琴還有些不甘心,都已經進宮了,說到這個份上了,卻是連阿伊本人都沒能見到,這實在是叫人氣憤。 阿曼特卻抬手示意:“那國師我們便先行回去吧?!?/br> 克里斯琴看他一眼,憋著一口氣,跟著王宮侍衛退出太陽神殿。 等徹底出了王宮,克里斯琴才不忿開口:“這個法老,竟然人都不肯讓我們見一見?!?/br> 他看向阿曼特,“你不是說,阿伊大人是在太陽神殿的內殿嗎?他怎么不出來?” 只要人一出來,事情不就明朗起來了嗎?在底比斯誰會不認識阿伊大人。 內殿和大殿就隔著一道簾子,出個聲兒,所有人都會知道人在里面。 阿曼特笑了笑說:“出來了然后呢?” “阿伊大人手中掌握著埃及半壁財富,追隨者人才無數,”他的面色微沉,“若是讓朝臣知道阿伊大人是米萊大王子,你猜朝臣會幫誰說話?” 他這些年游走在埃及和米萊兩國,受到的監視可不僅僅只是法老拉赫里斯,甚至還有其他國家的勢力。 克里斯琴也不是笨的,立刻就明悟了,長嘆一口氣:“那我們怎么辦?” “等,”阿曼特說:“等一個時機,等阿伊大人下一個指令?!?/br> 今日前往王宮,除了要挑動朝臣和法老之間的關系,讓這潭水更顯渾濁,最重要的還是告知阿伊大人,他人已經抵達底比斯,隨時可以沖鋒陷陣。 克里斯琴注視著他,還有候在王宮門口,一眾面色堅毅的親衛,心下微動。 阿伊到底是有什么樣的魔力,能讓這群人這樣毫不動搖的追隨,堅定地相信他指明的方向,并且奮不顧身。 內殿。 伯伊姿態閑適地翻過一頁書,唇角隱隱帶笑,顯然心情不錯。 “我倒是不知道阿伊還有這樣的身份?!崩绽锼棺谒媲?,神情已然沒了大殿中的強勢和篤定,面色發沉,情緒暗潮洶涌,牢牢鎖在伯伊身上。 伯伊撩起眼皮,莞爾一笑:“我也覺得挺意外的?!?/br> 視線在他的面容上逡巡,阿伊總是這樣,拉赫里斯想,比沙漠里的流沙暗河還要難以捕捉,只要想走,總會有千千萬萬的方法,沒有什么能留住他。 尼羅河的水,身為法老的他,無論是誰,都不會讓這個人產生一絲一毫的留戀與不舍。 想到這個可能,暗金色眼底難以克制地溢出陰鷙與暴戾。 拉赫里斯冷冷地挑唇:“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br> 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伯伊的腳踝,灼熱的掌心帶著不容抗拒的桎梏,伯伊抬眼,拉赫里斯單膝跪在他面前,低頭在他的腳背上落下一吻。 黃金鏈條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拉赫里斯眼睫低垂,掩住眼底絕望而瘋狂的情緒,他低低笑了聲,喃喃低語:“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的?!?/br> 無論什么身份,阿伊就只會是他的阿伊。 候在門口的瓦斯無聲輕嘆,轉過頭,只當什么都沒有看到。 尊貴如法老,也會有求而不得的人,但沒辦法,誰讓這個人是阿伊大人呢。 半晌,他又回頭看了眼,眉頭一皺,問身邊的親隨:“森穆特呢?” 剛剛他便叫人把森穆特安排過來伺候,怎么不見人影? 親隨一愣:“他去廁房了?!?/br> “去多久了?”瓦斯問。 親隨回憶了下,不確實地說:“兩炷香?” 瓦斯心頭一跳,旁邊的侍衛見狀不對,湊過來低聲詢問:“瓦斯大人是有什么問題嗎?” “有問題,你們這些不長腦子的家伙,”瓦斯攥緊了手,“把那小子給我抓回來?!?/br> “那小子怕是鉆空子了?!弊鳛榘⒁辽磉叺娜?,他怎么可能一點不調查就安心把人放在內殿里伺候,別說是過往,生活作息他保不準比本人還要清楚。 森穆特習慣晚上拉大,兩炷香,上小的話,都夠從這里到廁房跑三個回轉了。 侍衛驚得后背生涼,若是陛下知道他們出了岔子,那可真是萬萬死不能辭。 不消片刻,森穆特就被侍衛從廁房拎了出來,送到瓦斯跟前的時候,褲腰帶都沒顧得上拴緊,只能用手抓著搖搖欲墜的褲頭。 “瓦斯,大大人,這是怎么了?”小孩兒被嚇得臉色發白,說話都哆哆嗦嗦的,小孩兒眼睛本來就大,現在更是瞪得溜圓。 瓦斯的視線掃視過他,偏頭問:“什么情況?” 侍衛低低咳了兩聲,鼻間隱隱還有那股熏人的惡臭:“他確實是在使用廁房,還有些嗯……躥稀?!?/br> 他把人抓出來的時候,污沙盆甚至都不夠裝,漏了好些在外面,多看一眼都嫌臟穢。 森穆特抓著褲頭,不無尷尬地看著瓦斯,磕磕巴巴說:“大,大人,我還沒擦屁股?!?/br> 瓦斯:“………” 他閉了閉眼,揮揮手:“你盯著讓他先處理好?!?/br> 侍衛低聲說是,森穆特的腳總算是落了地,忙不迭地抓著褲子去了旁側隨從的屋子。 目送人離開,瓦斯的眉心緩緩皺起。 難不成真是他太過多疑?算了……畢竟是跟在阿伊大人身邊的人,總是要仔細著些。 森穆特剛進屋子,立刻又捂著肚子,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旁邊的侍衛:“我好像還沒拉完?!?/br> 侍衛又聞到了那股熏人的味道,他差點嘔出來,連忙又把人送回了廁房。 森穆特是真的躥稀,他知道有人在監視他,為了不叫對方察覺到異常,他昨晚混著泥巴,生灌了兩碗水下去,今天一大清早,肚子果然咕嚕嚕地叫個不停。 想著,肚子又是一聲響亮的“咕?!?,他瞬間面目猙獰。 蹲下去的時候,他偏頭看了眼,廁房已經被打掃干凈,全然沒了剛剛的臟亂。 另一邊。 一個侍從埋著頭,敲響了瓦吉特的大門,巴爾打開門,探出頭看到是他,把門拉開,讓人進來。 這侍從平日是負責王宮內廁房清潔工作的。 侍從從腰袋中摸出一團已經風干了的泥團,泥團被人手捏成了不規則的形狀。 “這是阿伊大人身邊那小孩藏在廁房的?!被煸趲拷锹涞纳匙永?,乍看是不起眼的,要不是他負責監視這片區域,發現是那小孩兒,便多留意了兩分。 從收到阿曼特的消息起,巴特巴爾便開始密切地關注著太陽神殿,這王宮中隸屬于阿伊大祭司的勢力,在蟄伏了兩年后,再次蘇醒。 如同一架強大的儀器,在注入了專屬于他們的魔力后,重新煥發生機,展現出強大的戰斗能力。 巴爾捏開泥團,里面果然藏著一張折疊起來的紙團,巴爾展開紙團,映入眼中的便是無比熟悉的字體。 他眼眶一紅,匆忙低下頭揉了揉眼睛,不叫屬下看到自己的失態。 侍從別開眼,只當沒有看見,因為他的眼眶也熱得厲害,心底翻涌著難以自抑的激動。 紙條上只有寥寥幾個字—— “許久未見,君可安好?請將以下消息傳遞出去給阿曼特……” “極好,阿伊大人沒事就好?!卑蜖栍秩嗔巳嘌劬?,喉間酸澀得像是堵了一塊檸檬皮,和不死心往返在米萊的阿曼特一樣,他們何嘗不是在這日益冷清的宮殿煎熬枯等,守著渺茫的希望。 終于……終于等到了他們的阿伊大人。 陰沉了許久的天空,陽光破開厚重的云層,照亮了這片一度被黑暗籠罩的區域。 “阿伊大人有命,”他清清嗓子,將信遞給旁邊的侍衛,手背鼓起一根青筋,眼睛亮晶晶地說:“立刻派人把這消息送出去,不得耽誤?!?/br> 兩年,八百多天,他們再一次聽到了這句話。 侍衛刷地站得筆直,扶肩行禮,克制著激昂的興奮,語氣鏗鏘有力:“是,謹遵阿伊大人吩咐?!?/br> 第99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諸神殿內安靜無聲,氣氛凝重,所有人都低垂著頭,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