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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笑，你的頭發好好看，可以給我編一個嗎？”紅發的白人女孩來回晃晃啟笑恬的胳膊，“等我把頭發留長，你給我編一個辮子吧?！?/br>
    “好啊?！眴⑿μ衩⒌陌l茬，心疼又惱火，“你太沖動了，明明有別的辦法洗掉的?！?/br>
    “很難受?！迸⒄f，“剪掉最方便了?！卑材鹊募t發若燃燒的烈火，炫目漂亮的同時招人嫉恨，被育兒所的壞孩子兜頭潑了一杯膠水，她不得不用剪刀小心地從發根剪平。

    啟笑恬為安娜編了四年頭發，安娜翻過育兒所的墻，長長的麻花辮墜在墻頭，印在啟笑恬心底。

    蓋婭自毀，人類重回巔峰，啟笑恬收到了安娜的自絕信。

    安娜寫道【我不后悔翻過育兒所的墻?！肯褚桓怃J的箭簇，穿透啟笑恬的心臟，人工智能到底比人類好在哪里？她啟笑恬就不值得安娜留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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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我參加反ai禁令游行，抱著加入機械神教的信仰?！眴⑿μ裾f，“當我見到查理教授，他向我描繪人工智能統治的藍圖，我看著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句句充斥著對理查德教授的嫉妒和生不逢時的憤懣?！?/br>
    “我不由得思考，查理想要的，是實現公平，還是名垂青史?！眴⑿μ裾f，“我拒絕了查理教授的入教邀請，站在旁觀者的位置，觀察局勢變幻?！?/br>
    “我只有一個訴求，見到蓋婭?！眴⑿μ裾f，“說實話，我不在乎人類、公平、烏托邦之類的口號，我只想見到蓋婭?！?/br>
    “我想知道蓋婭是什么樣的母親，居然值得安娜用生命祭奠?！眴⑿μ裾f，“我愿意付出一切?！?/br>
    【你想要機械神教手里的蓋婭芯片?！恐Z亞說。

    “是的?！眴⑿μ顸c頭，“你能復活蓋婭嗎？”

    【我不知道?！恐Z亞說，【我可以讀取蓋婭的底層代碼，如果你能找到她的數據庫就更好了?！?/br>
    “我試試?！眴⑿μ裾f，“說完我的事，你來找我做什么？”

    【我要進入機械神教的核心基地?！恐Z亞說，【你所說的查理教授，是誰？】

    “是ai黨派的黨魁，也就是機械神教的教主?！眴⑿μ裾f，“他們沒有核心基地，狡兔三窟，你明白吧?！彼崞鸩鑹?，斟滿水杯，“我猜你想救出我的大侄子，機械神教的確有門路?！?/br>
    “聯盟中的不少官員贊成廢止ai禁令，礙于輿論壓力，他們明面上不敢說，暗地里和機械神教保持聯系?！眴⑿μ裾f，“我可以幫你，你能幫我復活蓋婭嗎？”

    【這個交易并不對等，啟笑恬女士?！恐Z亞自有一套道德和法律的評判規則，【我要見到查理教授，還要讓啟明站起來?！?/br>
    “可以?！眴⑿μ駶M口答應，“我能滿足你的要求，但我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憑機械神教那群人低劣的道德水平，他們不會還你一個完整的啟明?！?/br>
    【比如？】諾亞問。

    “我猜他們會抹去啟明的記憶?！眴⑿μ裾f，“我和他們打了十年交道，我太了解他們那群陰溝老鼠的脾性了?！?/br>
    【我會慎重考慮?！恐Z亞說。

    “我還有一個問題，”啟笑恬笑容戲謔，“你來找我，我的大侄子知道嗎？”

    【……】人工智能拒絕回答。

    誰知啟笑恬吭哧吭哧笑個不停：“我找啟明問問，試探一下他的態度?！彼ρ蹚潖?，“他肯定不會答應的?！?/br>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侩娨暺聊桓‖F的黑體字冷淡中透著譏誚，【關心你自己的生命吧，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br>
    “那我更要抓緊時間享受生活了?！眴⑿μ穹畔虏璞?，三十出頭的女性高傲地揚起下巴，“請給我一個轟轟烈烈的死法?！?/br>
    【我會的?！?/br>
    電視黑屏，諾亞悄無聲息地離開，啟笑恬唇角上挑，久久未曾平息。

    2373年9月，聯盟最高法院就“電子狗”案公開審判。東渡大學大三學生啟明出席被告，地球安全部安全員葉亭荷、約翰·安德森擔任原告。

    浩浩蕩蕩的游行人員和記者，將法院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標語橫幅隨風飄揚，人們一遍遍振臂高呼：“廢除ai禁令！”

    “廢除ai禁令！”

    “廢除ai禁令！”

    法院內被告席上，坐輪椅的青年人雙臂疊放，脊背挺拔，乖巧而沉默，宛若一塊倔強的磐石。他面無表情地坐著，不反駁，亦不懊悔。

    八個小時的審判，度秒如年，夕陽西下，晚霞恢弘。法官說：“全體起立，被告可以坐著，我在此宣讀判決結果?！?/br>
    椅凳挪動的聲音呼呼啦啦，啟明看向觀眾席，啟眾焱、啟承、啟笑恬、啟衡宇、李茵、仇豐壤、柳踏風、李盈燕、陳雁橋、羅晶……和一眾翹首以盼的記者們。他雙手合十，眼睫低垂，無論什么結果，他都接受。

    “……啟明因觸犯ai禁令第四章 第二十九條，違規制造智能寵物，判決有期徒刑六年，不允許提起緩刑?！狈ü倌畹?，“沒收兩臺電子狗，并處罰金十萬聯盟幣?！?/br>
    “本案涉及《地球聯盟ai禁令》，本判決為終審判決，不可上訴?！狈ü佥p敲法槌，“判決即日生效?！?/br>
    啟明輕嘆一聲，向觀眾席上抹眼淚的李盈燕揮手示意：“謝謝您?！?/br>
    “我不接受！”李盈燕捉住啟眾焱的領口，怒吼道，“你對得起夏侯老師嗎？啟眾焱，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