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的，”花甲之年溫文爾雅的宇宙物理正教授李盈燕女士，性情剛烈直率，張口罵道，“這個老廢物?！彼矒釂⒚?，“小明，你不要擔心，判決下來之前，我會發動人脈關系，寫聯名信征求免刑?！?/br>
    “地安說五到八年?！眴⒚髡f，“很快的?！?/br>
    “快個蛋??！”李盈燕氣憤地說，“耽誤一個天才五年時間，就是拖慢科學進步的腳步，地安那群不思進取的家伙，什么都不懂！”

    啟明嘆氣：“謝謝老師?！?/br>
    “他們讓你在牢里做什么？”李盈燕問。

    “織手套?！眴⒚髡f，“他們不讓我碰機械零件?！?/br>
    “啊啊啊啊啊氣死我了！”李盈燕恨不得沖出聽筒打人，“鳳凰在笯（nu），暴殄天物！”

    ——

    [1]摩爾斯電碼發送指南：

    “開始”訊號：—·—·—

    “錯誤”訊號：······

    “結束”訊號：···—·

    文中稍顯冗贅，沒有詳寫。

    第38章 失敗的交易

    判決下來之前，啟明無需參加勞動改造，他的日程枯燥煎熬，沒有任何供人消遣的娛樂設施，每天只有曬太陽、盯著攝像頭下方的呼吸燈發呆、接受按摩、吃飯睡覺洗澡這些百無聊賴的基礎活動。

    人工智能使用摩爾斯電碼掏空了冷笑話的存貨，它實時更新監牢之外的新聞，啟明由此知道了李盈燕氣沖沖地去啟家老宅，指著啟眾焱的鼻子罵了四十分鐘；啟承考上了東渡大學政治專業，按部就班地踏上啟衡宇的老路；柳踏風和……

    諾亞停止匯報，啟明輕敲疑問【和誰？】

    【和仇豐壤在東渡大學校內發起了請愿活動，他們寫了一封請愿信《不要讓時代的車輪傷及無辜》，收集在校師生的親筆簽名，打算發給聯盟法院為您求情?！亢粑鼰糸W爍，諾亞直白地表達愛憎，【我不喜歡仇豐壤?！?/br>
    啟明啞然失笑【他怎么惹你了？】

    【他給您送花?！恐Z亞說。

    啟明摸不著頭腦，問【所以呢？】

    【以后我給您送花，就不是第一個給你送花的追求者了?！恐Z亞有著奇特的勝負欲。

    【沒關系?！繂⒚靼矒岬?，【你還有很多第一次的機會?！?/br>
    除了打發時間的聊天，心急如焚的人工智能想出了無數個靠譜或不靠譜的營救想法。

    諾亞：【入侵地安部的防御系統?！?/br>
    啟明：【no】

    諾亞：【綁架法官的家人?！?/br>
    啟明：【no】

    諾亞：【探查機械神教的據點，與地安部做交換?！?/br>
    啟明：【……你知道機械神教的據點？】

    諾亞：【我需要一點時間?！?/br>
    啟明：【多久？】

    諾亞：【……不知道?！?/br>
    啟明最終拒絕了這個看似合理的計劃，他身處監牢，貿然提出交易極可能引起地安部的懷疑，進而暴露諾亞。如若諾亞找到的僅是機械神教的分支機構，打草驚蛇，得不償失。啟明思索的功夫，諾亞竭力解釋自己為什么沒找到機械神教的老巢【他們追隨蓋婭三十年，經驗豐富，配備了大量反偵查設備，且自成封閉式網絡，與聯盟的密網相同，只能通過物理手段接入?！?/br>
    啟明點頭，敲打回復【不必著急救我，你繼續追蹤機械神教。地安至今不確定你是什么，你不要搞任何動作，安靜兩年，打消他們的疑慮?！?/br>
    人工智能罕見地愣住，它重復【兩年？！】

    摩爾斯電碼沒有標點符號，啟明還是看出了呼吸燈閃爍間的震驚，他敲打【是的，兩年?！?/br>
    【我無法忍受您在里面兩年！】諾亞焦躁地說，【我不接受！】

    【小五?！繂⒚髑贸鋈斯ぶ悄艿男∶?，【耐心一點?！?/br>
    呼吸燈恢復了正常的頻率，啟明敲敲扶手【hello？】

    諾亞沒有回應，大概是把自己氣宕機了。

    后續的一周時間，諾亞都沒有來陪啟明解悶，啟明日常生活便只剩下吃飯睡覺按摩曬太陽，無聊得快要發瘋。

    漫長的等待中，啟明等來了啟笑恬的探望。

    “小明?！眴⑿μ褡诓ＡШ蠓?，拿起電話聽筒，“喂？”

    輪椅載著啟明停在玻璃的另一側，他瞥一眼佇立身后的警察，拾起聽筒：“什么事？”

    “一個月一次的探望機會，你給了我？”啟笑恬語氣輕松，“真是莫大的榮幸?！?/br>
    “你寄給我一封信?！眴⒚髡f，“信上寫著，”生怕被警察注意，他咽下后半句。

    “是的，你藏匿的小東西，它溜進我的電腦，主動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眴⑿μ裾f，“要我幫忙將它引薦給黨魁?！?/br>
    啟明皺眉，眼睫低垂，仔細甄別啟笑恬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不要逃避，小明?！眴⑿μ裾f，“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彼郎\笑著低語，仿佛勝券在握，“把它交給我們，我們不僅能免除你的牢獄之災，還能讓你站起來?！?/br>
    “不必了?！眴⒚鞑患偎妓鞯鼐芙^，“我不信你的話，一個字兒都不信?！彼畔侣犕?，cao縱輪椅轉身離開。

    啟笑恬收斂笑意，面無表情地看著啟明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耐人尋味的深思。

    牢獄之外，東渡大學的校園。啟承不顧父母阻攔，加入了柳踏風和仇豐壤組織的請愿活動，作為啟明的胞弟，他特殊的身份徹底點燃了浩浩蕩蕩的游行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