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個那個……仇帆的兒子?！眴⒈婌驼f，“好像是信安局的副局長?！钡厍虬踩渴锹撁苏钪匾膰啦块T之一，下屬四十來個司局，每個司局又有一個局長和七八個副局長，啟眾焱記不清也正常。

    “上了什么課??？”夏侯芙問。

    “語文數學物理化學生物歷史和地理?！眴⒚髡f，“還有一節體育課?！彼蜷_書包，給夏侯芙展示收到的零食，“仇豐壤帶我去小賣部，買了一些吃的?！?/br>
    “他真是個熱情的好孩子?！毕暮钴脚呐膯⒚鞯募绨?，“有機會叫他來家里玩?！?/br>
    “好?！眴⒚髡f，“同學都不錯，沒有人欺負我?！?/br>
    “那當然啦，我們小明這么聰明英俊?！毕暮钴讲煌o啟眾焱刷好感，“你爺爺擔心你，今天特地準點下班，問問你的情況?！?/br>
    “謝謝爺爺?！眴⒚骺蜌獾貙⒈婌驼f，他拉著夏侯芙的手，“奶奶，你吃晚飯了嗎？”

    “沒有呢，我去你的小院蹭一口?！毕暮钴秸f，“聽說你的炒菜機做飯很好吃?！?/br>
    “香香的廚藝很棒?！眴⒚鞑涣呖洫?，“香香是炒菜機的名字?！?/br>
    “真可愛，小明還給家具起名字?！毕暮钴秸f，“簡直像童話里的小王子?！?/br>
    啟承默不作聲地跟在夏侯芙身后，他想要加入熱鬧的聊天，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小承一起來吧?！眴⒚髡f，“去看看電子鳥?！?/br>
    “好的！”啟承應道。

    小院里難得熱鬧，茂盛的泡桐樹下，擺著一張圓桌，夏侯芙、啟眾焱、啟明和啟承落座一圈，陳雁橋陸續端來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電子鳥站在枝頭嘰嘰喳喳，兩只電子狗跑來跑去搖著尾巴撲蝴蝶。啟明向夏侯芙介紹自己的造物：“奶奶，電子鳥叫麻雀，銀灰色的電子狗叫大狗，毛絨絨那條叫毛毛?！?/br>
    “你的智能管家叫什么名字？”夏侯芙說。

    “它代號05，我叫它小五?！眴⒚髡f。

    “你給其他的造物都起了名字，為什么沒給管家起？”夏侯芙問。

    “暫時沒想好適合它的名字?！碑斨鴨⒈婌偷拿?，啟明不敢說名字都是由造物們自發挑選。

    “你要是想養寵物，養狗養貓都可以?！眴⒈婌驼f，“造這些硬邦邦的東西做什么？”他是聯盟政府地球派的首領，與他的父親理念一致，堅定地信仰地球家園唯一論，崇尚自然，敵視人工智能，對新型的機械造物有著十足的警惕。

    “貓狗會掉毛，且需要充足的陪伴?！眴⒚鳠o奈地說，“我的身體不方便照顧它們?！?/br>
    夏侯芙瞪一眼上綱上線的丈夫：“孩子喜歡不行嗎？就你事多?！?/br>
    啟眾焱欲開口反駁，被夏侯芙一句話頂了回來：“小明說要電子狗，你以前不是同意的嗎？”

    “我那時候同意，以為他只造一條狗……”啟眾焱小聲叨叨，“誰知道他造了一堆?！甭暶@赫的啟部長在妻子面前，也只能伏低做小、退避三尺，“好吧好吧，別違法就行?！?/br>
    “爺爺您放心，它們只有六歲孩子的智能?！眴⒚髡f，“法律規定具備成年人類本科以上智力的人工智能為高級人工智能?！?/br>
    “部里正在起草第二版ai禁令，將評估線下調到十四歲?！眴⒈婌驼f，“別讓我在抓捕名單上看到你的名字?！彼Ｍ旯偻膯⒉块L被夏侯芙狠狠擰在后腰，他咽了口唾沫，硬是沒喊出聲。

    第17章 萌動

    上學的日子沒有家人擔心的驚心動魄，啟明平穩地通過中考，以中心城第一名的成績進入東渡大學附屬中學高一（1）班。十三歲的少年不負天才之名，狠狠刷了一波存在感。校內校外沸沸揚揚流傳“傷仲永”的嘲諷偃旗息鼓，李茵借此復出網絡，接受采訪，宣傳育兒書籍，雖然她從來不關心啟明。

    如今的啟明早已不是幼年時單純柔弱的幼童，他點開聯絡號，發布了一條風淡云輕的消息【我由奶奶帶大，不懂李茵女士的育兒寶典指的是誰?！克S手將手表扔在桌上，不去管互聯網上巨浪滔天，抓起三個骰子和05玩大富翁。

    05說【星星，您怎么看您的母親？】

    “我懶得搭理她，希望她識趣一點?！眴⒚髡f，“我理解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人，男人女人、天才笨蛋、善良邪惡、冷漠熱情。以前的我認為李茵用zigong換取富貴無憂是等價交換，我的生命是她的籌碼，我無從置喙。但我的成績是奶奶、爺爺、陳jiejie和學校的努力，李茵想攫取這份榮耀，她就要付出等額的代價?！鄙倌昱矂悠遄酉蚯傲?，清透的眸子淡漠冷靜，他不是啟承，不在乎是否被愛，只在乎交易是否平等。

    【人類自古以來都看重母子關系，而對父子關系描述復雜?！?5說，【那么，您怎么看你的父親？】

    “陌生人?！眴⒚鞣畔缕遄?，單手托著下巴，和攝像頭對視，“小五，你在我身上做情感研究？”

    【我沒有第二個樣本?！?5說，【我認為您的社交網很有趣?！?/br>
    “哪里有趣？”啟明問。

    【您認可的親人只有夏侯芙和陳雁橋，勉強加一個啟承?！?5說，【您的朋友只有我。非常純粹的社交網，不符合人類群居的特性?！?/br>
    “打標簽是個不太好的歸納方法，因為不同的生活環境和經歷塑造不同性格的人類，人工智能的測算模型容易被標簽裹挾，預判出錯率較高?！眴⒚鬟M入工作狀態，他拿起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如果你接入互聯網，在傳統的標簽分類判斷后，需要類別交叉生成新的判斷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