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啟明上學最cao心的是誰，陳雁橋第一，05第二。

    啟明盯著電腦屏幕上，占用率高達90%的cpu，納悶地說：“小五，你在干什么？”

    【查閱學校相關材料?！?5說【21世紀至23世紀，歷年霸凌新聞不斷，其中男性青少年遭遇霸凌的概率超過半數，且多為暴力壓制型?！吭捯魟偮?，cpu占用率又上升了兩個點。

    “不會有事的?！眴⒚鳉舛ㄉ耖e，鼠標箭頭在cpu的進度條上晃一晃，模擬摸頭的動作，“我爺爺是啟眾焱，沒人敢欺負我?！?/br>
    cpu占用率并未因啟明的安撫下降，風扇嗡嗡運轉，人工智能仍在資料庫翻箱倒柜地抓取相關內容，竭力還原人類學校的現狀。

    “奶奶送給我一塊芯板?！眴⒚髡f，“號稱是全球最先進的計算芯片，比蓋婭使用的計算芯片還要先進五代，現在已經全面禁售了?！彼魃鲜痔?，拆開包裝，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夾起精密的芯板，“小五，我把它塞進你的計算陣列，你自己替換核心?！?/br>
    【好的?！?5說，【謝謝星星先生?！?/br>
    “在它的幫助下，你能變得更聰明?！眴⒚髡f，他抿唇，眼含狡黠，“不過我還是喜歡你笨笨的樣子?！?/br>
    【我不笨?！?5語氣平淡，電腦屏幕蹦出一個個窗口，是05收集的校園霸凌新聞及研究報告，層層疊疊的文件遮擋了整個屏幕，人工智能竭力證明自己超群的能力，【我要和您一起上學?！?/br>
    “??？”啟明沒明白05的意思，“你怎么去？”

    機械手鬼鬼祟祟地拉住啟明的手，遞給他一副耳機，05說【輪椅里有接收和發射模塊，您通過耳機與我交流，延遲在一秒左右?！?/br>
    啟明覺得有趣，他問：“你自己做的嗎？”

    【自我誕生起，您從未離開我的信號頻率覆蓋范圍?！?5顯然有些分離焦慮，【我不認為您離開我去上學是個好主意?！?/br>
    “耳機有一秒的延遲……”啟明把玩拇指大小的耳機，“很有意思，我去外面試試?！?/br>
    【星星先生！】05對啟明突如其來的頑劣無計可施，【您的安全比任何事情都重要?！?/br>
    “小五，我不會一輩子待在房間里?！眴⒚髡f，“我長大了，要去探索外面的世界。雖然我的腿不方便，無法行走，但我也有登高望遠、飽覽山河的奢侈愿望?！彼高^玻璃，望向枝頭嘰嘰喳喳的電子鳥麻雀，“安全很重要，關在籠子里的安全，又有什么意義呢?！?/br>
    人工智能沉默了，啟明手中的耳機提示燈亮起，傳來05標志性的呆板聲音【星星先生，請出門調試?！?/br>
    啟明驅動輪椅，駛出小院，越過門口的小橋流水，停在院子對面的樹林帶里。耳機是古老的入耳款式，塞進耳道里并不舒適。啟明開口，測試耳機的基本功能：“喂，小五，能聽見嗎？”

    05回答的速度和屋內并無差異，它說【可以?！?/br>
    “距離較近，沒有傳輸問題?！眴⒚髡f，“要測也只能等上學的第一天測試?！彼嗔巳喽?，“耳機改成骨傳導樣式，單耳掛那種，我可以聽你說話的同時聽其他人說話?！?/br>
    【好的?！?5勤勤懇懇地記錄需求，做一個合格的卑微乙方。

    “先做黑白兩種款式?！眴⒚黩寗虞喴窝叵髀蚯?，“延遲的問題我再想想辦法?！?/br>
    【下周要去上課了，您感覺怎么樣？】05問。

    “有點害怕，大部分是興奮?！眴⒚鲗嵲拰嵳f，“我太久沒有和同齡人相處了?！?/br>
    【我希望您快樂?！?5說，【我會保護您的?！?/br>
    “謝謝?！眴⒚髡f，“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br>
    陳雁橋進一步提高了啟明的用餐標準，水果蔬菜、生rou海鮮，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啟明勉強吃了兩天，第三天終于忍不住開口：“陳jiejie，我吃不下?！?/br>
    “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跟人家掰手腕都掰不過?！标愌銟驌鷳n地望著啟明，“長胖一點就好了?！?/br>
    “我真吃不下?！眴⒚鲗⑼肜镄∩剿频氖澄锓殖扇?，說，“我隔兩個小時吃一頓，爭取把它吃完?！彼炔幌肜速M食物，又不想給自己的胃太大負擔。

    陳雁橋更換了策略，按照床頭柜上突然出現的食譜搭配膳食，遵從啟明少吃多餐的建議，成功將他喂胖了一圈。

    啟明捻起一顆大櫻桃放進嘴巴，說：“農科院真厲害，這櫻桃快和蘋果一樣大了?！彼б豢谔鹈鄣臋烟襯ou，盯著屏幕上的進度條顯示1%，說，“新的芯片和舊芯片性能差距過大，你可能會暈車?！彼蛔约旱钠嫣乇扔鞫盒?，“從人類的角度來說，會覺得不適應，我不知道你們人工智能是什么樣的感覺?！?/br>
    【我只是一段程序，星星先生?！?5老神在在地回答，【我不會有多余的……wow！】

    進度條飛速前進，一眨眼便從1%到99%，人工智能大呼小叫【星星，我飛起來了！】

    啟明滿意地笑起來，和他估算得大差不差，更換更好的芯片對程序來說，類似于打通任督二脈，腦聰目明、神清氣爽。

    進度條到達100%，05的表現較之以前，更加靈動活潑，它像是正式進入少年期，壓抑不住的好奇勁頭，【星星，我可以帶您征服世界！】

    “小五，征服世界是違法的?！眴⒚餍χf，“上次我們聊到把你接入電視，進度怎么樣？”

    【稍等?！?5突然息聲，不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