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用聽著就笑了起來。

    “不錯，都有長進。知道哪兒最讓我懷疑他嗎？像這種人掌控別人的心理是很精確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犯罪嫌疑人，可是我知道這樣的一旦犯罪，我們警察想抓他，那絕對不會容易的。顧賢這個人非常重要，雖然這是個假名字，可是他一定是真實存在于那段時間里面的人，我們雖然把他的名字顛倒查了，除掉姓氏以外只有顧賢兩個字讀音的也查了，都沒有發現這個人，那么是不是說明這個人是有目的刻意去接近鐘雪檬的呢？”

    三個小將一聽，有些發懵。

    “我在想，如果是李耕cao縱了這個顧賢，那么鐘雪檬的下場可能也不會太好，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們不覺得那個淡棕色頭發的人有些相似于鐘雪檬嗎？我們看到的是已經死亡的人，沒有妝容，可是如果化妝起來呢？如果眼睛是睜著的情況呢？要知道鐘雪檬可也是姿色相當不錯的女孩，她的生活照片你們都有，可以仔細觀察一下?！?/br>
    這一下把三個小將說的趕緊翻包了。

    三個人都拿起了鐘雪檬的生活照片仔細看了起來。

    “杜隊，不說不知道啊，一說我還覺得真的有一些像！”

    杜大用這時候把所有照片全部拿了出來，一張張攤開說道。

    “你們可以看看，犯罪嫌疑人選擇的送藥女孩，是不是或多或少都和鐘雪檬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這里面尤其有幾個人你們可以看一下，1023案里面的吳群，后面的李薇，王菲，以及李研墨和那個淡棕色頭發的女孩?！?/br>
    “而且她們還有個共性就是，身高都不低，而鐘雪檬的身高多少？一米六五。那就說明一點什么，當初犯罪嫌疑人在第一次作案也好，或者是最近時間作案也好，都是有鐘雪檬在他的腦海里出現過的?！?/br>
    “綜上所述，就會發現，犯罪嫌疑人對這個鐘雪檬有執念，我不知道源于愛情或者是仇恨。因為這里面還有個很奇怪的事情，你們有沒有注意我的詢問內容，經常提到什么？”

    趙幽燕舉了一下手說道。

    “杜隊，鐘雪檬留學那個謠言?！?/br>
    杜大用笑著給趙幽燕鼓了鼓掌說道。

    “對！謠言一般來自于主動夸大事實和有目的性的去攻擊別人。這里明顯就是后一種，那么這種謠言的興起，肯定是有誘因的，這個誘因就是公派出國留學的名單，我相信那一批出去的絕對不止一個鐘雪檬，可是為什么只有鐘雪檬有這個謠言，為什么其他人沒有？而且是一絲一毫都沒有。這里還有個說不通的地方，大家都知道鐘雪檬的成績非常好，為什么這個謠言只攻擊鐘雪檬一個人？鐘雪檬都相當于有了金身在身了，為什么？”

    “那么下面我們該如何做？”

    “查當初那批為了這批名單報名的人！”

    三個小將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對！那你們開始查，我去打電話給王誠?！?/br>
    說完這句話，杜大用站起來走到了電話機旁邊。

    這邊杜大用看著紙條打過去，立馬就被接通了。

    “哪位？”

    聲音非常嚴肅。

    “你好，我叫杜大用，東魯省廳大要案直屬大隊大隊長。請問你是王誠嗎？”

    “你好，杜大隊長，我是王誠?！?/br>
    “今天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和鐘雪檬之間的事情。比如你們上大學那會兒的事情，大學畢業以后的事情。給你添麻煩了，抱歉！”

    “沒關系的，鐘雪檬和我是同學，她現在怎么了？是不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王院長，我們談的是過往而不是現在，也請你能夠理解，畢竟案情也不能透露的，我們已經在省廳的督促下簽了保密協議?！?/br>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能理解能理解！那我就簡單說一下?！?/br>
    電話那頭，王誠的語調也是很平靜的說道。

    第1495章 進一步了解（3）

    杜大用這時候早就打開了免提和錄音器。

    “我和鐘雪檬在上學那會兒相處還可以，當時她追求過我，不過我那時候和她聊過天，我們兩個的追求目標相差太大了！我的理念當時是，我們國家的基礎醫療條件很差，我們這些畢業的不應該馬上去考研什么的，而是應該前往這些醫療基礎差的地方提高當地的醫療水平，畢竟我們都是雙旦畢業的，同學也好，師哥師姐也好，都有一些醫療資源在手里，那么相對扶持這些醫療基礎差的地方，就能想辦法多給這些地方一些支持?！?/br>
    “我不是說我高風亮節，或者說是勇于他人，只是我父親給我影響比較大，他說一個地方富裕不是看幾個人或者一小批人富裕，而是看大家手里有沒有錢花，有沒有富余的錢干點其他的事情，同理的情況下，我覺得也是這樣的，所以這就和鐘雪檬的想法產生了很大的分歧，她覺得應該學習一些國外先進的醫療技術，不能讓我們的醫療技術過于落后，我承認她說的有道理，可是這不是我考慮的，我考慮的是，現在普遍都很差，就算學了先進的醫療技術，也不過就是在大城市施展而已，而這些窮地方呢？連一些簡單的手術都無法開展?！?/br>
    杜大用只是聽著，一點兒插話的念頭都沒有。

    “杜大隊長，在不在？”

    “在，王院長，你繼續說你的，我聽著呢！”

    “所以哪怕鐘雪檬長得非常不錯，說男人不動心這樣的女孩倒追那是假的，可是我倆的價值觀區別太大了，就算在一起根本不會幸福的，而且我很有可能會被拖累到在基層都無法安心的工作，那么既然已經可以預判了這樣的結果，我根本不會選擇開始的。因為在我的世界里，我的理想比我的愛情重要，一個是一輩子，一個是一陣子，孰輕孰重我自己很清楚?！?/br>
    “后來她也如愿以償的去了丑國繼續深造，期間我們也聯系過，她也給我寄來了一些丑國當時的醫療技術資料，包括一些手術錄像帶。說實話，對我的幫助很大！我只能郵寄一些這邊的土特產，可是還被退回了，這個她也知道?！?/br>
    “王院長，那你和鐘雪檬是什么時候停止聯系的？”

    “什么時候停止聯系的？我想想，這個時間有些長了。好像是00年四五月份，那時候她還告訴我說，她弄了一些進口藥對于呼吸系統的腫瘤細胞生長抑制性很不錯的，不過我一聽價格就沒仔細打聽了，太貴了，在我這樣的山區縣城，根本沒人會用得起的。后來就沒有聯系過了，我還好奇的打過她的那個東魯手機號，結果已經停機了，后來一些同學告訴我，她好像又出國了，我就又打了原來她在丑國留學時候的居住地電話，可是對方說早就搬走了，我一問才知道，那還是她上次回國的時候，至此以后就再也沒有聯系上了。所以我剛剛好奇的問了一下杜大隊長，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br>
    “那你聽說過鐘雪檬有個叫顧賢的男朋友嗎？”

    “顧賢？不知道。以前學校里其他學系的一個叫李耕的和她談過一些時間，其他的沒聽說過了。不對！你讓我想想，有一次我們打電話，有人問她打給誰，鐘雪檬好像說了一個名字，你讓我想想！”

    杜大用這頭，聽著拳頭都捏緊了。

    “真的抱歉，一下猛的還真的想不起來。真的時間有些久遠了一些，杜大隊長我不是有意讓你高興一下然后讓你失望的，你給我一些時間，我覺得應該能想起來的！”

    杜大用還能咋辦，只能給別人時間的。

    “王院長，你可要真的努力想想啊，別到時候一忙工作你就給忘記了?！?/br>
    杜大用這會兒恨不得都能把這個王誠的腦袋扒開來查一查了，可是沒辦法，只能求著讓人家仔細想想。

    “放心，我回去查查我的日記，保不齊很快就能想起來?！?/br>
    “王院長，你對鐘雪檬能公派出國的謠言你怎么看？”

    杜大用問完，電話里一下就沒聲音了。

    “王院長，王院長！”

    “在！這個是必須要說的嗎？這已經涉及到了我的個人隱私，除非你能給我一個理由?！?/br>
    “王院長，如果你希望我去貴省親自去找你，然后你還要簽一大堆的保密協議，你可以等著我過去了解?！?/br>
    “看來事情很大了，我不想知道，不過我今天說的事，也希望你不要外傳，只能用于你們破案來用?！?/br>
    杜大用知道這是找到一些節點了。

    “沒問題！我可以向你保證?！?/br>
    “鐘雪檬曾經和我……”

    杜大用這時候關掉了錄音器。

    第1496章 從往事中找契機

    杜大用必須這時候要關掉錄音器，因為杜大用只要知道事情的緣由，而不是讓王誠說出這件事以后給他自己帶來麻煩。

    “鐘雪檬曾經和我發生過關系，就在報留學名單之前，她當時找我喝酒，說是為她準備出國留學已經報名而慶祝一下，那時候的我，沒有想太多，大學里，我們就算不是戀愛關系，一起吃飯還是有的，所以當時我也沒有任何的防備，可是鐘雪檬算計了我，她給我下了催情藥，那時候的我很年輕，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所以你應該能夠知道什么結果了?！?/br>
    “我們那個以后，鐘雪檬就告訴我，她對她能公派留學其實一點把握都沒有，我那時候企圖讓她跟著我去基層醫療單位去，可是她卻是企圖讓我改變想法，陪她一起去國外，因為她知道，只要我想去，肯定就能去的成，她知道我家的情況，我也知道我父親哪怕是清廉一輩子，只要我是求學，這個忙肯定會幫我的?！?/br>
    “我們當時一件衣服沒穿的討論這件事的，可是依然彼此說服不了彼此，后來就是不停的發生關系，不過每一次我看到她那種有些無助的眼神，我就有些心軟了。最后我說我可以幫忙，但是以后我和她的關系到此就結束了?！?/br>
    “后來我找了父親的一個朋友，衛生系統的，人家也要了鐘雪檬的所有資料，最后同意了到時候會給鐘雪檬說說話。我和鐘雪檬只有那一夜的關系，從此以后再也沒有任何越界的地方，哪怕是后來我們各自長大了，成熟了，我也從來沒有動過那個心思。因為當時我覺得她的手段很卑劣，到我來了基層以后，看到的事情太多，我也能夠理解她當時那種忐忑不安，靜待命運的心情了?！?/br>
    “在這件事里面，我的所作所為并不是很光彩，這個事情也只有我現在的妻子知道，我在結婚前就向她坦白了這件事情，不過她并沒有責怪我，只是告訴我，男女年輕的時候，男人更容易犯錯，可是只要好好珍惜現在的日子她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br>
    “所以哪怕后來鐘雪檬再次聯系我，我妻子都沒有一點吃醋，因為她覺得她的生活不會被這個女人打破，她覺得我能給她很強的安全感，而我這方面也一點錯都不會再犯，當初的我如果換成現在的我，哪怕發生了那些事，我肯定都不會幫鐘雪檬的。因為這對別人失去了一次公平公正的機會！”

    杜大用聽完以后，唏噓不已。

    這件事如果擱在他自己當時那個年紀，杜大用估計自己也許會和王誠一樣幫忙的，至于其他方面，保不齊還不如王誠，王誠最起碼還沒有和鐘雪檬一起奔赴國外，依然堅持了自己的理想，如果換做是他，如果葉淑青這樣，可能杜大用覺得自己肯定和葉淑青一起跑了。

    “我自從來到貴省以后，只和鐘雪檬電話聯系過，也只有一些學術上的交流，對于過去的事情，我們都是閉口不提，直到最后沒有任何聯系，最后一次找她還是因為我好奇那個靶向藥想找她一下，要不然那個電話我都不會打給她的。這中間我們只有電話聯系，沒有任何見面，我僅有的幾次回去，都是和我現在的妻子一起回去的，如果杜大隊長不信可以調查一下?！?/br>
    “王院長，很高興你能和我這樣開誠布公，其實對于你的行蹤，我們公安機關已經調查過了，已經全面否定了你。你今天的話，讓我在這個案件里終于找到了一絲契機。最后案件偵破，我只告訴你結果就行，這是我對你對我的信任表示的感謝。不過，最重要的一點，麻煩您再次回憶一下那個人的名字?！?/br>
    電話掛掉以后，杜大用的心情有些興奮。

    不過目前還不知道當初報名留學的是哪些人，這里面還要慢慢篩查，不過杜大用覺得，他離真兇已經越來越近了。

    幾個小將在滬市警方的配合下，用了兩個多小時，從雙旦大學醫學院檔案庫里調出了96年雙旦大學醫學院申請公派留學的申請表。

    等到杜大用看到，嚇了一跳，因為人數那是相當的多，總共就五個公派留學名額，報名的人竟然有四十五個。再仔細一看就知道了，這不是針對臨床學系一個學系的名額，而是所有學系的。

    難怪當年的鐘雪檬會忐忑不安，因為這四十五個人中，各項成績比鐘雪檬低的人并不是太多，杜大用數了一下，大概只有十五六個，剩下超過鐘雪檬的快三十個人。

    就這個篩查時間，杜大用估計不會少。

    第1497章 找有關聯利益的人

    既然得到名單了，杜大用就開始和滬市市局進行了溝通。

    滬市市局還是相當給力的，第二天早晨九點不到，名單上三十個人就已經被找到了，不過還有十個人還在查詢中。

    經過一天的核查，這三十個名單上的人全部被排除，剩下的十個人，在晚間八點多找到了七個，還有三個，已經完全無法聯系。

    杜大用知道這個能找到的人，希望都不大。

    果然也不出杜大用的預判，這七個人也是完全排除了嫌疑，現在只剩下三個人音信全無。

    這三個人分別是當時醫學院的兩個女生一個男生，其中一個女生和一個男生都是因為家里拆遷，拿錢走人，后期買房子落地不知道在哪兒，不過已經獲取了家里所有的人的人口信息，明天將會一一查證。

    唯獨一個叫韓萍的女生，畢業后就音訊全無了，其父母已經報了失蹤，可是到今天依然是沒有任何音訊。

    杜大用對這個當初北河省考過來的女生莫名就覺得情況不大對。

    因為只有杳無音訊才能說明這個韓萍當初在畢業的時候一定發生了什么。

    韓萍，當初是醫學院基礎醫學系各項第一名的學生，哪怕系里當初給了保研的名額，這個女孩都沒要，而是執著的報名了公派留學，要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系里當時讓她多想想，可是韓萍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保研的名額。

    這個女生，是北河省蒼州沿山縣人，當時是沿山縣理科第二名考入雙旦大學醫學院的。

    杜大用看著這些資料，可是資料并不是很全面。

    “明天，趙幽燕和我查訪一下這個韓萍的信息，喬川和陸芊芊各自負責另外兩個人?？赡苊魈煲嗯芤慌?，今晚早點休息?！?/br>
    杜大用現在并不想讓大家熬夜去做一些無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