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他們帶到詢問室，在一起詢問會比較好，做好錄音攝像準備，我先簡單看一下資料，不記熟了，一會兒問問題不太好問?！?/br>
    杜大用把手里煙頭給掐滅了朝著衛克波說道。

    至于兩個女孩資料，杜大用已經看過，一個是浙省杭市服裝學院的大二女生，名字叫畢繡瑗，被害時候年僅二十周歲，另外一名是南河省交佐市礦業學院的大三畢業生，名字叫胡璟，被害時候是二十一周歲。

    杜大用把基本資料大致看了兩遍這才進入了詢問室。

    杜大用一進去，所有的家屬全部站了起來，眼神中都是一種殷切。

    “大家都坐吧！案件原來的兇手，經過我們公安機關核查，原來的犯罪嫌疑人并不是殺害你們女兒的兇手?！?/br>
    “就是他！為什么不是他？他都馬上要槍斃了，為什么不是他？是不是他找了大官來想活命？”

    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中年人大聲說著。

    第1449章 知心大哥

    杜大用瞪了一眼這個中年人說道。

    “坐下！聽你說還是聽我說？還想不想你的女兒泉下能夠閉眼去投胎？”

    杜大用聲音不大，可是語氣非常嚴厲。

    中年男人一下就被杜大用的氣勢給鎮住了。

    “想好好聽我說，就不要插嘴，我現在說的每句話都是經得起你們調查和查證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們在這里大聲喧嘩，你們女兒沒有了，我知道你們傷心難過，可是只有你們傷心難過嗎？你們知道被害的就僅僅只有你們兩戶人家的女兒嗎？”

    杜大用這句話一出，六個家屬立即就呆了。

    “這是一起連環故意殺人案件，你們家屬在對上一次警方的詢問中都說了實話嗎？你們女兒沒有給你們匯過錢？警察不問，你們不說，然后就讓警察去認為那個被冤枉的犯罪嫌疑人是真兇？”

    “原來的警察根本就沒有問過這個問題，真的問了我們也會說的?！?/br>
    剛剛那個中年人聲音有些小的說道。

    “他們不問，你們不說，是不是怕那些錢要被警察追回，而你們的錢是不是早就用了？”

    六個家屬頓時全部低頭不語。

    “是不是這些卡都是你們父母的卡？是不是你們各自的女兒匯的錢比較多？所以你們害怕？害怕查出來你女兒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得來這些錢？是不是害怕這么一筆錢如果警察拿走了不給了，而你們女兒卻已經死了，再也沒人繼續匯錢了？還是你們都已經把錢給了她的弟弟或者meimei干什么去了？”

    杜大用一連串的提問，讓兩個家庭一下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現在你們自己說，你們各自的女兒給你們匯了多少錢？在什么時候匯的？匯到了你們哪一張卡上面？”

    杜大用把筆記本往桌子上一扔說道。

    “放心，沒人會讓你們拿出這筆錢或者說是我們警方拿這筆錢作為什么證據，那都是謠言，都是無稽之談，別給別人說的心里不安，我現在可以向你們保證，一分錢都不會找你們要的，只需要你們能積極配合我們公安機關，把曾經沒有說的細節說出來，這就是你們對你們女兒最后的救贖?！?/br>
    “一個單位的青工還是住宿舍樓的青工，家庭條件還不好的青工，一直以來都在單位上班沒有做過生意的青工，會有那么多錢給你們女兒？會有錢租那么大的房子結果自己在樓下等你們其中一個女兒的出現？你們知道你們隱瞞的信息，差點就讓一個無辜青工被槍斃？那些警察胡作非為，你們也是睜眼瞎嗎？那個兇手真的被槍斃，你們會心安嗎？簡直就是亂彈琴?！?/br>
    杜大用這會兒是真的生氣，他不是替那些創造冤假錯案的惋惜什么，那些警察就是家屬說了都不一定會采信，會繼續創造證據也會讓那個青工去把這個案子扛下來，用一個不該死的人去換他們頭上的頂戴。

    可是這些家屬竟然還就信了，只是為了保住那些錢不會被收走或者要回去。

    “說??？還等著我去一個一個查你們名下的銀行卡嗎？”

    “三個月給我的卡匯了一萬三千五，每個月都是四千五，還沒上班就先發了一筆安工費，意思就是已經被錄取安心等著上班就行?！?/br>
    剛剛還一臉正氣質問的中年大叔有氣無力的說了這個情況。

    “我家是打給孩子mama的，一共是一萬五千六，孩子當時說每個月都是五千五，孩子自己每個月就留了三百，剩下的全部匯家里了。不過錢已經用了，家里正好買房子，縣城里的房子四萬多塊，那時候湊湊就給小兒子先買下了?？墒钦娴南氩坏?，后來出了這樣的事情。一開始聯系不上的時候，我們家里以為孩子是不是去做事去了，因為孩子告訴過我們，她們公司是廣告公司，有時候會去拍攝一些東西，那時候就會聯系不上?！?/br>
    這個家長一邊說著，一邊就在流淚。

    這種氣氛很快就傳染開來。

    整個詢問室里面都是一片抽泣聲。

    杜大用這時候也不好發一些牢sao了，只能讓衛克波拿了一些餐巾紙過來，給每個家屬發了一點兒。

    等到大家情緒平靜一些，杜大用才敲敲桌面說道。

    “那個青工兇手很快就會被釋放，你們這些家屬沒必要去糾結這個問題，現在你們女兒被害的原因不是那么簡單的，這是一起連環案件，這個案件也是從青鷺開始的，再到荷市，再到浮洋，還有冬迎，所以你們現在提供一切可以提供的信息，這對于我們偵破真的會有很大的作用?！?/br>
    杜大用現在基本算是在詢問方面已經成了知心大哥，為了獲取任何可能的信息，反正怎么能鼓勵怎么來。

    第1450章 新的可能聚集地

    杜大用一說完，胡璟的母親就開始看著杜大用了。

    “警官你好，我是胡璟的mama，剛剛我家那位一來就朝你大呼小叫的，我這里代他賠個禮道個歉?！?/br>
    杜大用只是笑了笑說道。

    “這位大姐，你繼續說，有什么覺得不對的，現在就說出來?！?/br>
    “我家是交佐那邊礦上的，這幾年礦上也不景氣，就算下井也掙不著錢，所以孩子一開始是在交佐附近打工的，可是工資還是太低了，結果有一天她回來告訴我，有一個廣告公司錄取了她，不過要去徽省浮洋來工作，工資待遇很高，路費都會提前給郵寄過來，那家公司還包吃住，我閨女在我們那邊也算是大美女了，我就怕被人騙了，所以等著有路費寄了過來，我還是想著跟她一起跑一趟?！?/br>
    “所以我趁孩子睡著了，就偷偷看了要去地方的地址，我家胡璟收到路費第二天走的，我跟著中午就走了，結果那次就把我坑苦了，報到地址是在東魯那邊，蔚海市那里，我當時以為是上班地點，結果我去了才發現那只是一個招人的地方，一般招到人以后就直接帶走了?！?/br>
    “我只好一個人又回來了，最多過了十來天，我女兒就給家里匯了四千五，隨即我閨女沒多久也給家門口小賣部打了電話，我當時問她咋這么多錢，她告訴我是什么安工費。我當時又問了一下，工作地點在哪兒，她說在徽省浮洋市，我說直接去的浮洋市，我女兒沒吱聲了，讓我不要多打聽，說什么這是她公司的秘密，而且告訴我她的老板是女的，讓我一切放心?！?/br>
    “在這之后一直到了第二個月還是匯了錢以后第二天給小賣部打的電話，就問我錢收到沒有，當時我們倆也沒去查，就說當天去查一下，明天再給她打電話，結果問她要電話號碼，她說不能給，說這是公司規定，一旦發現會被開除的，最后我們倆也就不敢問了，一個月四千五，就是把我們夫妻倆加一起，兩個月也掙不來??！到了第四個月，我們夫妻倆還在等錢匯來，結果一等不來，兩等不來，我們也害怕出事，不過聽閨女說過，要是有拍攝工作，就會延遲匯錢，所以我們也沒敢報警，萬一要是誤會了，閨女工作可能都沒了。最后又過了一個月，還是沒錢來，我們就報警了，隨后浮洋警方就找到了我們，讓我們來這里一趟，后面……嗚嗚嗚……”

    杜大用聽完以后獲取了一個信息比較關鍵，蔚海！其他的作用不大。

    聽完胡璟的母親說完，杜大用又看了看畢繡瑗的父母。

    “還是我來說吧，閨女媽一直就覺得自己害了姑娘?！?/br>
    “我家也是突然有一天回來說被一個廣告公司錄取了，當時我們聽說在徽省浮洋，肯定不允許，不過后來人家寄來了路費，而且說的待遇非常好，閨女媽就有些動心了，所以最后還是同意了?！?/br>
    “其他的情況和胡璟家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我姑娘倒數第二次打電話說她和老板發生那個了，老板給了她兩萬塊錢，這筆錢她也打了回來，不過很快她最后一次打電話的時候告訴我們，上次她說謊了，是她談了男朋友，所以剛剛我們也不太敢說這個事情，畢竟那筆錢不是她公司給的。孩子媽那時候也是昏了頭，還讓閨女多找她男朋友要一點錢，說只有管住男人的錢才能管住男人，我閨女啥也沒說，最后掛了電話。那是最后一次通電話，后來就一直沒有聯系過家里，我們后來只能報警，可是一報警，沒多久就讓我們來到這里，我們才知道閨女不在了?！?/br>
    杜大用聽完，這個消息也沒有太大價值，因為當時兩具女尸驗尸的時候，法醫的檢驗報告上面并沒有顯示兩人體內有體液存在，可是兩個人都有過性行為。

    這也是當時浮洋警方敢弄虛作假抓那個青工的主要原因。

    這樣的詢問哪怕沒有價值，也是必須要走的流程，最起碼還獲得了一個線索，犯罪嫌疑人可能把聚集地放在了蔚海市。

    “胡璟mama，你當時去的蔚海招工地方在哪兒你還記得嗎？”

    “聞燈區隆山人力大市場。我那時候去的時候，就給背了下來，后來我還給記了下來?！?/br>
    杜大用把這個信息記錄以后，就安排衛克波把這些家屬安頓一下，讓他們繼續多想想，看看還能不能記起來更多，如果明天還沒有消息，那么杜大用就只能送這些人離開，他也要和衛克波去往徽省省會肥城的監獄，去找那個青工好好詢問一下了。

    第1451章 傅誠提出的重點

    晚上剛剛吃完飯，杜大用剛剛點上煙，翻開筆記，電話就來了。

    “杜隊，兩名受害人的信息出來了，經過家屬辨認，確實是各自的女兒。黑省啟爾市的被害人叫王靜芳，失聯的時候是二十一歲，當時就讀于哈市高級護理學院大三，另外一名徽省玄洲市的被害人叫郭敏，當時已經從徽省五湖市聯合大學畢業，失聯的時候是二十一周歲?！?/br>
    “兩個人的工資都很高，我們從兩人的卡里均發現有存款兩萬多塊，其中王靜芳還給家里匯回去一萬元，郭敏匯回去八千元?！?/br>
    “不過她們家屬報失蹤的時間都比較遲，在今年九月下旬，所以我們才這么遲獲取到有效信息進行比對?！?/br>
    “杜隊，這里面其實我們一直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信息，是非常重要的信息，就是尸檢的問題，我和蔡珊珊還在這個問題上討論過，蔡珊珊告訴我，經過長時間冷凍過的尸體，其實是很難判斷死亡具體時間的，這里面就會形成一個巨大的漏洞，就算我們抓到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可以說是王菲就是殺人兇手，他或者她就是王菲的幫兇。如果王菲這里不能偵破，那么殺害王菲的那個人可能就是下一個李菲，張菲，因為尸檢對于長時間冷凍的尸體在死亡時間上判斷是允許有誤差的?！?/br>
    “杜隊，那你想想看，我們就算抓到了這個犯罪嫌疑人，這個犯罪嫌疑人只承認他或者她殺害了王菲，或者李菲，張菲之類的女性，反過來我們并沒有證據去支撐犯罪嫌疑人就是殺害那些女孩的證據，而且犯罪嫌疑人完全可以說他或者她是被王菲脅迫的，甚至再扯一點斯德哥爾摩癥，我們該怎么辦？我想這才是犯罪嫌疑人用冰柜冷凍尸體的根本原因所在?！?/br>
    “他或者她這樣就可以完全避免了他或者她連殺多人的可能性，他或者她也許會在我們抓獲他或者她的時候，告訴我們他或者她其實也是一名受害者，他或者她只參與了王菲，或者李菲，張菲這一起案件。只要最開始出現的那個男人最后被殺就行，等于是我們明知道他或者她就是犯罪嫌疑人，可是我們沒有確切的證據，只能算最后一起案件，那么最后他或者她殺王菲，或者李菲，張菲的時候一定會留個破綻出來，那么這個破綻目前我們還不知道在哪兒，而犯罪嫌疑人留下的破綻可能就是他或者她保命的地方?！?/br>
    杜大用給傅誠這些他或者她說的一愣一愣的。

    不過杜大用確實發現一點，傅誠在成長，已經能夠在偵破案件上給他起到很大的助力。

    “蔡珊珊的話有沒有根據？”

    “杜隊，蔡珊珊甚至懷疑犯罪嫌疑人使用了液氮加急凍的方法處理尸體的，對于這種超低溫冷凍的尸體，其實在死亡時間精確化上面難度非常大，就以我們現在的法醫尸檢能力，幾乎沒辦法精確?！?/br>
    杜大用想了一會兒，和傅誠說道。

    “掛一會兒，我打個電話?！?/br>
    杜大用說完就掛了電話，給原來青鷺認識的朱文娟打了過去。

    “杜大隊你好??！怎么突然想起來給我這個小兵打電話了？”

    “文娟姐，就是向你咨詢一個問題，麻煩你用你的專業給我解釋一下?！?/br>
    “說來聽聽，我看看什么情況難住了我們青鷺有名的神探?！?/br>
    朱文娟在電話那頭笑著說道。

    “文娟姐，如果尸體冷凍過后，假如還加了液氮冷凍，死亡時間能不能精確下來？”

    “不能！超低溫冷凍，等于瞬間就把尸體凍結了，沒有任何參照物或者參照時間，如果再加上尸源不明，想精確出死者死亡時間，幾乎不可能。青鷺那起案件我們只能知道什么時候腐敗的，可是不能完全判斷被害在哪一天就是明顯的道理，我們已經有了參照物還有參照時間，尸源明確，我們同樣也不能正確推斷出死者具體在哪一天死亡，只能在這些情況的結合下，有個大致的范圍，僅此而已?！?/br>
    “我在青鷺都已經聽到一些消息了，你把人家外省某地的刑警，檢察院，法院撂倒了一批人，這能耐真的一般人比不上?！?/br>
    朱文娟笑著說著，杜大用聽著也是眉頭直皺啊。

    “文娟姐，這可不是我干的，這是以訛傳訛，我們正在偵破的案件竟然關聯到那邊去了，結果，那邊已經抓了犯罪嫌疑人，我們能怎么辦？這個就算我有心也無力啊。犯罪嫌疑人還在以同樣的手段禍害人間，那邊就已經萬事大吉，你說說這也能怪的上我？我可真是不想這樣的，哪怕沒破咱們接著破，現在只能說他們咎由自取吧?！?/br>
    “這才對嘛！別人說，我就聽著不對勁，這都是嫉妒你！什么時候回青鷺打電話給我，我和我家那位請你吃飯！”

    杜大用答應下來以后，掛了電話，立即就給傅誠再次撥打過去。

    第1452章 對杜大用最重要的

    杜大用一邊想著剛剛朱文娟的話，電話就接通了。

    “傅誠，在網絡上有沒有找到痕跡？”

    “杜隊，這是寧和瑋那邊負責的。估計沒給你消息就是因為沒有獲取消息?！?/br>
    “另外，杜隊，這個犯罪嫌疑人有一點我們要重視起來，你有沒有覺得……”

    “這家伙對醫學有著一定的了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