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女士，麻煩你仔細看看，這里面有你認識的人嗎？”

    高如云拿起來看了看，連著看了兩次，指了指王菲的照片說道。

    “這個女孩有些眼熟，好像我們剛開店的時候，她們公司也是剛剛成立，我當時就是覺得她眉梢那顆痣真的看起來很有風情?！?/br>
    杜大用聽著心里咯噔一下，因為自己這邊的資料顯示，王菲是今年五月份才出去打工的，而高如云的咖啡店卻是在03年3月份開始裝修，4月份開業的，按照高如云的話來說，王菲豈不是早就在這家千域廣告公司打工了？

    “高女士，你確定你沒有認錯人？”

    “杜領導，這個女孩我是真的有印象的，眉梢一顆痣，人中比較長，我當時還想著這樣的女孩能夠幫我站臺子，我生意都要好很多?！?/br>
    “再說，去年那時候因為那個情況，我是開門沒多久就停止營業了，一直到六月下旬才正常營業的，那時候還看到過她幾次，所以我才有印象的，也就是她長得好看，我才留心看了看。一般女孩我可真的看不上眼的?！?/br>
    杜大用給高如云的迷之自信給打敗了。

    “高女士，最近你都在家里嗎？”

    “不是??？我是剛剛回來，就是因為臉給曬傷了，連著敷了三天的藥膏才好一些?！?/br>
    “你店員說你在九月十五號給她打過電話，說你這一兩周都不去店里，能說說你這段時間去哪兒了嗎？”

    杜大用這句話一出，高如云就有些臉色不好看了。

    “杜領導，你跟我去一下房間，有些事我只能和你一個人說?！?/br>
    杜大用聽著頓時就準備說不行，可是高如云下一句話就是。

    “你放心，不用關門的，只是一些悄悄話和我給你看的證據?！?/br>
    杜大用這才點點頭。

    進了一間房間，明顯就是高如云的臥室，床上面還放了一件幾乎透明的睡衣。

    “杜領導，我是和我男朋友出去旅游了，這是我的機票，至于我男朋友身份有些敏感，反正是市里的一名干部，這是我和他悄悄照的一些照片，不過沒有很出格，因為他是離異的干部，在這方面比較的忌諱。這個你都可以通過航空公司查到的，我們是去意國的，他是去考察，我是自己去的，正好連頭帶尾待了十八天。就是我那里咖啡廳也是我這個男朋友幫忙的，可是現在還不是公布我們兩個事情的機會，所以我才讓你進來告訴你的。這是機票，這是住宿記錄，這是我護照的出入境記錄?！?/br>
    杜大用一一看完，這不是假的，都是真實有效的證件，這樣不僅排除了高如云有作案嫌疑，也同時排除了她的那個所謂男朋友有作案嫌疑。因為護照的出入境記錄不止一次了，時間明顯不符合可以殺害金輝公寓四名女孩的時間。

    如果高如云的那個男朋友想要坐在公職上的位子，再去謀劃這樣的事情，杜大用覺得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第1420章 鐵師傅的分析

    不過怎么都要了解一下真實情況，杜大用最后還是問了一下。

    “你男朋友叫什么？從事什么職務？”

    “杜領導，這個一定要說嗎？”

    杜大用堅決的點點頭。

    “邱海明，冬迎市海洋資源管理局局長。不過他已經離異四年了，我和他是在他離異一年多以后認識的，我和他都不是那種亂來的男女，只不過他希望他能更進一步以后再考慮我們的婚事，目前組織正在考察他，希望杜領導就算查的話，也要悄悄查一下。這是在你們來之前，我向他說了一下情況，他允許以后我才告訴你的?！?/br>
    杜大用聽著點點頭，這條線基本就是斷了，只是從高如云嘴里獲取到王菲是去年就在這棟大廈里工作了，這個消息的價值其實也不算大，因為很快通過走訪就能獲取到這條消息。

    出來以后，鐵師傅正在不斷的畫像。

    看到高如云以后說道。

    “你看看有沒有見過類似的人？”

    鐵師傅第一張畫的是青鷺畫像里面那個男人穿著電工裝的樣子。

    高如云搖了搖頭說道。

    “大廈里有自己的電工，這個人不認識?！?/br>
    鐵師傅又拿出一張畫像，高如云一下就被驚到了。

    “這個有些像，像那個收垃圾廢品的，真的像！”

    杜大用頭皮一下就麻了。

    “高女士，你再仔細看看！”

    高如云把這張畫像拿到手里以后，仔細看了又看。

    “真的像，大家都叫他佝背老頭，他經常來大廈里收廢品，有時候順帶就把別人公司的垃圾給帶下去了。他和大廈的保安關系挺好的，你可以拿著這個畫像去問一問?！?/br>
    杜大用是高興了，可是鐵師傅卻搖了搖頭。

    “杜隊，咱們出去說吧?！?/br>
    于是三個人趕緊和高如云告了別，這邊一出門，鐵師傅就開口說道。

    “這是二次加妝，第一次我們看到的畫像就是這個人精心偽裝過的，所以就算這次查到這個偽裝的老頭，其實還是沒有多大的作用，可是讓我從青鷺這張畫像往回倒推，那么能推出來的本人最起碼也有十來個，一張偽裝畫像都能石沉大海，這十來個其實根本就是太平洋撈針了?！?/br>
    杜大用聽完，剛剛那點興奮一下就被打擊的粉碎。

    “我基于原來的畫像去畫新畫像，就是考慮到前面這張畫像的真實度有多高，如果能夠被人一眼辨認出來我畫的不同人物，那就說明，這張以前畫像里面的人也是精心化過妝的，他應該從一開始準備作案的時候，就有這個打算了，第一道假底子襯真底子，后面就可以在這個假底子上面繼續千變萬化了，所以無論從改變行走狀態，還是說話節奏和語調，這個犯罪嫌疑人都是用自己第一道假底子那個人在鍛煉自己，就算找到了假底子，只要他脫離了這個假底子，我們還是找不出來他，這應該就是這個犯罪嫌疑人最初的打算?！?/br>
    “鐵師傅，意味著就是我們現在尋找到這個佝背老頭的線索也是沒用的？”

    杜大用說話底氣都不足了。

    “是的，你不信可以查一查，最后肯定是這個老頭不知所蹤，而且他住的地方不是失火了就是被他自己清理的干干凈凈，一點兒線索都不會留下的?！?/br>
    “杜隊，你以為那些部里下來的都很差嗎？說句實話，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專家，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刑警，前面兩起案件，他們前后來了五次人馬，結果都是鎩羽而歸，你可以想象一下，當時他們的判斷，他們的偵查思路會比你差嗎？”

    鐵師傅一席話讓杜大用一下就啞口無言了。

    “杜隊，我這不是在打擊你，而是告訴你，線索不是那么容易出來的，我知道你斷案很厲害，可是這個犯罪嫌疑人，他肯定是經過很長時間的準備，你能看到，他在設計一個案件的時候，幾乎把所有的弱點幾乎都清除了，剩下的弱點，也許你能發現，也許到他不作案了你也發現不了?！?/br>
    杜大用知道這是鐵師傅的逆耳良言，可是他現在也沒辦法啊，只能繼續慢慢找，還必須找，要不然這家伙找不到，對社會的危害性實在太大了。

    “鐵師傅，你能不能先把倒推的那十來個人推出來，最起碼還讓我有個奔頭??！”

    杜大用苦笑著和鐵師傅說道。

    “我那是安慰你的，真的倒推，能推出幾十個人出來，類似于這種幾十個人的老百姓你知道有多少嘛？我只能盡量給你倒推，爭取控制在十個以內，但是你要把所有的信息每天和我更新一下，我對這個人了解的越多，我能夠刪減的人就越多?！?/br>
    “鐵師傅，我馬上就在合口分局給你安排一間專門的辦公室，只要你需要什么，盡管列出來，不管吃啥喝啥抽啥，盡管開口，保證全部滿足，就是希望鐵師傅竭盡全力給我們畫出他的真面目?！?/br>
    杜大用這可不是畫大餅，而是真的著急了。

    第1421章 消息多而無價值

    回到福瑞大廈，整個合口分局刑警大隊的，市局刑警大隊的幾乎全部出動到這里來了，因為這么多人的摸排查訪，就是需要大量的警力來完成。

    李雙抗拿著厚厚一疊的記錄，來到杜大用跟前，把記錄往杜大用手里一放說道。

    “消息挺多，可是有價值的幾乎一條沒有，除了王菲是在去年暑假就已經在這里工作，其他的消息可以說是五花八門，我感覺這里面猜的人比看的人還多?！?/br>
    李雙抗無奈的笑了笑，又拍了拍那疊厚厚的記錄。

    “整個大廈已經全部清查完了，只有1023號出了問題，其他地方都安然無事，直到現在，我這顆心總算放下來了，要不然再發現點什么，我自己都要引咎辭職了?！?/br>
    杜大用也是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一個轄區接二連三的都是惡性兇殺案，背鍋的總要有，李雙抗好歹還是老刑警了，前面還有青鷺，荷市的案子也沒破，如果是單發在這兒的，估計這個大隊長帽子八百年前就給端了。

    這里面也只有荷市最倒霉！

    青鷺屬于突發性案件，很快就由省廳接手，結果倒霉倒在了省廳刑總。

    荷市屬于自己想露臉，結果查半天啥也不是，最后還是報了省里，最后省里直接報給了部里，最后是部里也沒能偵破，荷市就倒了大霉了。

    到了冬迎，做好前期偵查工作，立即就移交，態度好的沒的說，杜大用他們下來，那是積極配合，想方設法的配合，這樣就不會輕易挨板子，不過最后案子破不了，挨板子的一定是杜大用。

    “這張畫像多復印一些，復印完了以后，立即在大廈進行第二輪詢問，看看有沒有認識這個佝背老頭?！?/br>
    李雙抗看著這張畫像，滿臉的喜色。

    “這個從哪兒來的，案子這是要破了？你這運氣真好??！”

    杜大用聽的都想一口口水吐死李雙抗。

    “讓鐵師傅告訴你吧，等鐵師傅說完了，你給準備一個非常好的辦公室就行，他要啥你給啥，我去轉轉?！?/br>
    杜大用說完，拿著記錄，就找個地方看了起來。

    等到鐵師傅和李雙抗說完，李雙抗就懵比了。

    整個清查和走訪到晚上六點才結束，光是杜大用辦公桌上堆的記錄材料，最起碼有幾千張記錄紙。加上那間公司的所有紙質資料，就杜大用坐在那兒辦公，都看不出有人在那里辦公。

    同樣，喬川和陸芊芊以及合口分局，冬迎市局六名技偵，以及八名法醫，在現場依然沒有發現有價值線索，因為現場根本沒有男性的腳印，甚至連毛發都很少。

    杜大用這時候只能看著資料開始還原這里原來的情況。

    這家公司同樣在03年3月注冊，注冊人是一張假身份證注冊的公司，身份證上的照片，經過詢問，查訪，沒有一個人認識。

    甚至連當時的裝修都是王菲跑的，這個就讓杜大用很懷疑了，為什么王菲能在那樣的時間出現在那里呢？

    杜大用想到以后，一個電話就打給了傅誠。

    “杜隊，我這邊正在談話，能不能稍微遲一點打過來？”

    “必須現在和你說一下，王菲在03年3月就已經出現在冬迎了，你去查清楚這到底怎么回事，這個點很重要。就這樣，掛了！”

    杜大用說完這句就掛了電話。

    轉頭又開始看起資料來了。

    不過很快杜大用又發現問題了。

    這家公司一直就是三個人在工作，不過大部分時間是另外兩個女孩工作，王菲在那兒的時間很少，最重要的是，這兩個女孩和外面公司的人很少接觸，也從來不和任何人說她們公司的情況，只要別人問起什么，都會被她們兩個打岔給打過去，好像非常忌諱討論這個事情。

    最后大家見到這兩個女孩是在八月二十八號，三十號周一的時候，這里就已經關門了，然后就是一直無人來開門了，直到今天警察來打開門。

    還有個信息杜大用也非常重視，就是福瑞大廈要在九月五號開始在樓道里面裝監控了。

    在這之前只有大廈的出入口有監控，可是目前的監控內容已經完全覆蓋了之前的監控內容，所以就算現在哪怕取了也沒用。

    杜大用看了看這家千域廣告公司的一些紙質材料，發現都是和一些影視相關的材料。

    這讓杜大用想起了劉思琦曾經說的那句話，成了大人物，是不是這個大人物的意思就是代表著她成名了？

    從相關的材料印刷來看，這里的印刷材料是非常精美的，犯罪嫌疑人哪怕就是弄的假公司，也比一些真公司下功夫多了。

    杜大用不由感嘆了一下，這家伙真的舍得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