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察覺到自己失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離京城也不是很遠，我是廊市的，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元霄心中咯噔一聲，“廊市哪里？”

    黎陽笑了聲，“廊市有一個叫瞿水縣的，你應該更沒聽過了?！?/br>
    元霄神色微變。

    黎陽疑惑：“怎么了？”

    元霄擺正表情，“我有一個同學，也是廊市的，沒想到和你還是老鄉，你是瞿水縣什么村，說不定我聽過嘞！”

    “是嗎？我是洪慶公社大欖村的，你聽過嗎？”

    元霄失神，搖搖頭，“這個還真沒有?！?/br>
    黎陽也不失望，“你沒聽過是正常的，又不出名，我也很久沒回去了?！?/br>
    “你沒想過回去看看他們嗎？”

    黎陽搖頭，低聲道：“我不敢?！?/br>
    元霄沒在這里多待，她心里太震驚了，擔心自己露餡兒。

    黎陽竟然也是瞿水縣的人，要不是她很多年沒回去了，她肯定認得自己！

    無巧不成書??！

    元霄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家。

    王雅芝見她這么早回來，問：“不是說在朋友家里吃飯嗎？”

    元霄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娘，你知不知道咱們縣有一個洪慶公社？”

    王雅芝搖頭，她在瞿水縣的日子，要么是在大陽村種地，要么是直接到了縣里，根本不知道有這個公社。

    倒是在一旁寫作業的鐘黎舉起手，“元霄jiejie，我知道?！?/br>
    元霄驚愕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鐘黎道：“我和弟弟就是洪慶公社的，我們是大欖村的！”

    元霄驚訝地一時間說不出話，口中念著：“鐘黎……鐘陽……”

    “黎陽！”

    鐘陽咦了一聲，“jiejie，你怎么知道我mama的名字？”

    鐘黎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不準胡說，那個壞女人不是我們mama！”

    “不過元霄jiejie，你怎么知道那個女人的名字？”

    元霄半蹲在鐘黎面前，又看看鐘陽，再看看鐘黎。

    像??！

    這兩個小家伙長得好，就是遺傳了黎陽??！

    她正色道：“小黎，你知道付遠平嗎？”

    鐘黎臉色大變，“jiejie，你怎么還知道那個壞人的名字！”

    王雅芝對付遠平這個名字是有印象的，一時間糊涂了，“付遠平不是在京城嗎？為什么小黎你們會認識？”

    元霄開口解釋：“付遠平倚仗權勢，打斷了他們爸爸的腿，搶了小黎和小陽的母親?！?/br>
    她又看向鐘黎：“小黎，關于付遠平，你還知道什么？”

    鐘黎搖搖頭，他當時還小，不記得太多。

    只是村里人都說，mama嫌棄爸爸腿斷了，跟著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跑了。

    他依稀記得，爸爸讓自己叫那個男人付叔叔。

    但是一開始，爸爸和付叔叔是好朋友，他不明白，mama為什么要和付叔叔跑了。

    “我知道你母親在哪里，你想見她嗎？”

    鐘陽迷迷糊糊，鐘黎則是堅定搖搖頭，“我不要！”

    元霄心里嘆氣，只想著年后回瞿水縣，再好好打聽打聽。

    有賀長林在，說不準還能知道得更仔細一些。

    年三十這天，大家早早洗了澡換上新衣服。

    元霄和王雅芝在里面忙活年夜飯，外面便開始飄起了雪，漸漸下大。

    外面幾個孩子追逐打鬧，玩起了雪仗。

    要是在以前，元霄肯定是不愿意動彈的，這么冷的天，就要在被窩里才舒服。

    可是顧瀾庭知道她畏寒，四合院的房間都裝上了地暖。

    赤腳踩在屋子里，都不會冷。

    想到顧瀾庭，元霄精氣神都萎靡了一些，過年他都不能回家，外面應該很冷吧。

    年夜飯就擺在飯廳，滿滿的一大桌子菜，每個人愛吃的都做了一些。

    “都去洗手，我們開飯啦！”

    孩子們一溜煙跑到廚房，挨個把手伸進臉盆。

    元霄把最后一道菜放上去，門鈴響了。

    她猛地站起來往外跑。

    一開門，見到了文教授的身影。

    “你這是什么表情？我一個孤寡老頭子，還不能過來蹭頓飯了？”

    文教授好不委屈，她怎么可以露出失望的表情。

    元霄笑了出聲，“不是那個意思，您進來就是，誰還能不讓您吃飯？”

    文教授吹著胡子，還是忍不住抱怨幾句。

    一家人到齊，其樂融融。

    這是元霄在京城的第一個過年，希望以后越來越好。

    元霄平時不怎么喝酒，偶爾節假日開心的時候會喝幾杯。

    但是酒量不好，喝幾杯就醉了。

    她搖搖晃晃站起來，“我吃飽了，出去看雪?！?/br>
    王雅芝把羽絨服給她裹上，“衣服都不穿好，等會兒明天醒來就感冒了?！?/br>
    元霄戴上羽絨服帽子，步履蹣跚走了出去，醉得懵懵的，像個老太太。

    她像個小孩子，躲在梅花樹下。

    這棵梅花剛種下不到一年，不是很大，但是上面有挺多花苞，估摸著就要開了。

    她仰頭看著，今天下雪，沒有月亮，眼中有些落寞。

    沒辦法和顧瀾庭看到同一個月亮了。

    元霄在院子里蹲到腳都麻了，秦秦不知什么時候走出來。

    她撅著小屁股，不知道在地上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