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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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曹昂往來與曹cao說烏桓之事,二人又議些異族之事。 “以異治異,當是好策,只是其中度量,卻需多加平衡?!?/br> 曹昂點頭道:“吾知父親之意,可是唯恐烏桓做大?” 曹cao笑道:“正是如此,然如今烏桓一統,雖然為汝打破,終是一股不可小覷之力,需慎也?!?/br> 曹昂點點頭,“確是如此,因此父親令荀令君往遼東去,良謀也?!?/br> 曹cao默然,長嘆一聲,背過身去。 “子修,汝知吾意也?!?/br> 曹昂默然,如今人才不斷注入曹魏,荀的重要性,有,但是不是外人想的那么大。 換句話說,曹cao殺荀心疼,但是不會rou疼。 “父親,荀令君只是依仗與父親多年君臣之情,欲一勸父親,無他意也?!?/br> 曹cao默然,這個兒子跟另一個兒子說的,可不一樣啊。 “汝可知子桓如何與吾說?” 曹昂一怔,曹丕? 曹昂不說話,曹cao道:“子桓勸吾殺之?!?/br> 曹昂冷哼:“其也敢殺父親跪下謀臣?” 曹cao大笑,轉身看著曹昂,“是以吾賞之耳光,喝令其閉門不出,讀書七日?!?/br> 父子二人皆無狀而笑,曹昂遂退,以后人皆稱曹昂“世子”,不復公子之稱。 曹丕府。 正廳焚香,讀書習字,只是筆畫中的鋒尖兒顯示著寫字兒人內心并不平靜。 司馬懿拱手道:“公子,如今情勢,實不利于……” “仲達,汝可知曹昂之劣?” 司馬懿怔然,劣勢?曹昂還有劣勢? “還請公子賜教?!?/br> 曹丕筆尖兒一斜,上好的毛筆狠狠一壓,結束了這次練字。 “仲達,父親勒令吾讀書,初時吾心中憤憤,甚至略有恨意,然如今吾方知父親之意也?!?/br> 司馬懿笑道:“只消于公子有利便好?!?/br> 曹丕冷哼道:“然令吾于家中勒令讀書,禁吾足,吾心中不悅!” 司馬懿無言。 “曹昂之劣,在于其強?!?/br> 司馬懿:“?????”強是劣勢? 曹丕將桌子上的書一卷一卷的扔到地上,“讀史使人明智,父親令吾閉門讀書,著實令吾有所得?!?/br> 司馬懿有點兒懵逼,今天,好像跟平常有點兒,不大一樣?曹丕被打擊的瘋了?吾現在投曹昂是來不及了,曹彰跟曹植,那個更好輔佐? “吾之助力,世家也!”曹丕起身,滿面紅光。 司馬懿癡了,汝那來的信心,讓世家為汝之助力? 司馬家如今權勢不重,而且只有吾為汝效力,汝那來的信心說,世家為汝之助力? 曹丕輕笑:“仲達,汝不明也,多讀些史書,于汝有益?!?/br> 司馬懿懵了,曹丕,汝,莫不是瘋魔了? “且待,且待,日后汝便信服?!?/br> 司馬懿拱拱手,躬身退去,今天他被曹丕用話砸的不輕,他得好好回去消化消化。 翌日朝議。 曹cao笑道:“陛下,如今烏桓為五官中郎將曹昂所平,更復漢武之雄風,如今烏桓使節求拜而請封,請陛下決斷?!?/br> 如今曹cao被封了魏公,言語上最近對漢帝頗有讓步,漢帝也有所察覺,因此也正經了些,最近找回了謝謝威嚴。 殊不知,這是曹cao為封公做準備。 漢帝直了直身子,“既如此,宣烏桓使節上殿?!?/br> 烏桓使節不多時便入。 “烏桓使節丘力居,拜見漢帝?!?/br> 曹cao笑道:“如今陛下在此,汝可言也?!?/br> 丘力居忙躬身而拜,“吾家族長丘無力如今一統烏桓,攻破各族,故遣吾請漢帝封?!?/br> 漢帝有點兒懵逼,他不大懂烏桓究竟發生了甚么,畢竟中原大地先前都亂成一鍋粥,先前中原大亂,烏桓直接不聽命,而且想反攻中原,如今這是被打怕了? 曹昂出列拱手道:“先前臣引軍攻殺蹋頓,以三萬破六萬,致使蹋頓逃往代郡,臣言說,但有人獻蹋頓頭顱者,可與幽州開邊貿,得授封,是以烏桓大亂,四下攻伐,前些日子,方才決出一匹獨狼?!?/br> 丘力居微微抬了抬身子,得到曹昂“一匹獨狼”的稱贊,他分外高興。 朝中大臣議論紛紛,他們是不知道曹昂如何攻烏桓、破遼東的,如今曹昂將大體方略一談,他們才知道,原來是這么搞的,這可比二桃殺三士高明多了。 漢帝沒想明白,但是他覺得曹昂說的不差,“既如此,便依前例封烏桓丘……” “丘無力?!辈馨旱?。 漢帝感激的看了曹昂一眼,“丘無力,嗯,便依照前例封之?!?/br> 曹昂看了一眼那個丘力居,丘力居會曹昂意,忙躬身拜道:“拜謝陛下!” 漢帝很滿意,這次朝議又確認了荀往遼東去的認命方才結束。 “父親,吾欲于許都再建書院,以圖人才之用?!辈馨郝浜蟛躢ao半步,輕聲道。 曹cao皺眉道:“徐州書院如今是誰管制?” “沮授?!?/br> “因何欲在許都再立書院?” “如今當對世家動刀也?!?/br> 曹cao面色一凝,輕輕擺手,四下侍衛當即護圍著曹cao,百官繞行。 曹cao直視著曹昂,“入府詳議?!?/br> “諾?!?/br> 卻說荀往遼東去已成定局,荀氏之中頗有微詞,荀攸未禁,只令族中為官者慎之又慎。 荀攸唯恐荀心中郁結,來勸解道:“叔叔,如今汝往遼東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br> 荀邊收拾著一些隨身之物便道:“汝因何覺得吾往遼東去不是一件壞事?” 荀攸被噎了一下,在他心里,荀如今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應當是不發一下言的受他言語的轟炸啊。 荀笑道:“公達,汝莫要寬慰吾,如今局面,吾已然覺得不差?!?/br> 荀攸默然,他依稀記得那日荀從曹cao府中出來,那句類似“吾命休矣”的頹然慨嘆。 “公達,吾不在許都之時汝可與子修多走動,多親近?!?/br> 荀攸沉吟道:“此次可是曹昂于中斡旋?若是如此,吾荀氏倒是……” 荀搖了搖頭,“公達,子修說的沒錯,如今許都,不,不僅僅是許都,整個中原地區,如今身側皆有三方勢力,魏公,漢室,世家?!?/br> 荀攸忙道:“此是曹昂所言?” 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子修著實有王者之風,吾知汝心高氣傲,天下無幾人掛在心上,只服于大勢,然如今局勢已定,汝,多思之?!?/br> 荀攸點了點頭,如今中原已定,其余孫權、劉備、馬騰、張魯之流,在兵威之下,皆小道也。 荀笑道:“如此便好,遼東之地,吾可大顯身手也,畢竟一郡之地,魏公待吾甚厚?!?/br> 荀攸應聲而去,卻是將曹昂之事掛在心里。 曹昂隨曹cao入府,二人入書房之中,曹cao令典韋率軍士把守四方。 “子修,汝可細言也?!?/br> 曹昂道:“父親欲王乎?” 曹cao看著曹昂的眼睛,點了點頭,這是自然的,他不想奪了漢室的江山,但是他想位極人臣,總領大權。 曹昂又道:“父親欲稱王,世家是最大的阻礙?!?/br> 曹cao又點了點頭,這是不差的,世家于大漢,著實毒瘤,黃巾一事,已然讓曹cao認清了世家的恐怖。 “如今北方徹定,父親如今正是威勢重時,卻依舊迫于形勢,只敢稱公,不好話王,只因世家勢力之深,父親亦不好妄動?!?/br> 曹cao忽然有些煩躁,他知道曹昂說的是實話,但是曹昂這般說話,著實有些傷人,他可是天底下最強的諸侯??! 曹昂沉吟道:“如今天下世家,大半在中原,小半在江東、荊南、益州,張魯那邊自成一統,西涼那邊蠻夷橫行,如此而言,張魯易攻而馬騰不易攻也?!?/br> “因何如此?”曹cao來了興趣,他想聽聽曹昂怎么說。 “張魯,實是將原屬益州之世家,皆驅于劉璋也?!?/br> 曹cao點了點頭,卻是如此。 “以教治一州之地,亂世可,治世不可也,只消打痛張魯,再以利誘之,則漢中可得也?!?/br> 曹cao笑道:“那西涼又如何?” 曹昂長嘆一聲,“西涼,多蠻夷,只得以武力攻伐,攻之能勝則可,不勝則難,需一鼓作氣,連攻而下!” “故吾欲將西涼放至最后再攻?!?/br> “若先攻西涼,為江東、荊南所趁,著實難也?!辈躢ao長嘆一聲,“取天下,何其難也?!?/br> 曹昂道:“父親,先來說世家,世家?!?/br> 曹cao瞪了曹昂一眼,曹昂訕笑道:“世家之阻礙,其實在人也?!?/br> “人?” “即賢才,父親不覺得,這朝廷,寒門之人,身后無有世家者,幾何?” 曹cao嗤笑,“無世家,何來才學?自何處讀書?先前吾亦出招賢令,得著幾何?寥寥數人尚且不堪大用?!?/br> 曹昂正色道:“如此父親知書院之重也!” 曹cao收斂笑容,直視著曹昂,“汝欲謀十數年乎?” “不然這天下,非吾家天下,世家天下也?!?/br> 曹cao大笑,“善,汝可為之,許都之地,汝可以任選一處為之,吾已知曉汝之意也?!?/br> 曹昂猶豫半晌,有點道:“父親,其實另有一法?!?/br> 曹cao大笑:“借世家一統天下,再以天下之勢反壓世家乎?” 曹昂愕然,曹cao拍了拍曹昂的的肩膀,“吾為汝父,如何不知汝之心意?!?/br> “只是,子修,汝需知,何謂尾大不掉也?!?/br> 曹cao搖了搖頭,“且不言世家察覺之后,可否愿為吾等出力一統天下?若有阻礙又當如何?” 曹cao直視著曹昂眼睛,“先處理世家,子修,汝所言,實乃上策?!?/br> 曹昂默默應了。 “如何去做,汝在人前,吾不可出面,若吾在前,事不可挽?!?/br> 曹昂心下苦笑,兒子跟天下,曹cao自然有原則,他自然知道該怎么做。 “兒子省的?!?/br> “也罷,既如此汝去便是,書院院長,汝欲使誰為之?” “為惑世家,兒子決心尋子健一談?!?/br> 曹cao大笑:“善,善,汝去便是?!?/br> 曹昂躬身而退。 時曹植已然開府,依舊如往日那般好飲酒,愛詩愛賦,每日只是快樂。 這般醉生夢死的生活,也不覺得無趣,曹昂搖了搖頭。 騎著赤兔到了曹植府前,“去通報?!?/br> 守衛忙躬身去報。 時曹植正飲酒,聞曹昂至,那酒直化作冷汗去了七分,忙令眾人自后門撤退,“吾大兄來也,汝等速去,大兄最不喜吾濫飲,若使吾大兄知,吾定少不了受幾杖!速去,速去!” 曹植忙至溫水中滾了滾,去了一身酒氣,又令人取來新衣,灌了幾碗醒酒湯,匆匆忙忙的往府外來迎曹昂。 曹昂看著一臉嘴意的曹植,心下苦笑,這是不是典型的爛泥扶不上墻?讓曹植做書院的院長,真的行? “大兄?!辈苤惨粡埧?,酒氣撲面而來。就連曹植自己都面色羞紅,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 曹昂擺了擺手,“子健,吾來,非欲教訓汝也,來之有大事相商,入內詳談如何?” 曹植忙請曹昂入。 二人至書房之中,曹昂不由得皺眉,這酒氣也太大了些。 曹昂捏了捏眉心:“子健,汝每日都飲恁多酒?” 曹植尬笑,心下嘟囔,其實吾平日里,喝的比今天多的多,只是大兄汝不知道罷了。 曹昂擺了擺手,“去,為子健弄些醒酒湯來?!?/br> “諾?!?/br> “汝這般模樣,吾實不知與汝從何說起?!?/br> 曹植慌了,“大兄,大兄,汝莫這般,吾戒,不,少飲些便是?!?/br> 曹昂搖了搖頭,你丫的還是做副院長吧,真是扶不上墻了。 “子健,吾欲于許都再立書院?!?/br> 曹植來了精神,“再立書院?大兄欲使吾主事乎?” 曹昂苦笑道:“汝以為那?” 曹植羞赧,他也知道喝酒誤事,但是這酒,你看它又清又烈,滋味又美,不好戒??! 曹昂沉吟道:“待書院立,汝為副院長如何?” “副院長?” “汝這般模樣,吾實不放心將偌大書院交于汝手?!?/br> 曹植臉紅了,大兄汝說的也忒明顯了些。 “子健,汝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時候做一番男人的事業,休要令他人看輕,汝乃魏公之子也!”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