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書迷正在閱讀:說普女誰是普女、女扮男裝后,我救贖了瘋批太子、新婚夜,戰神王爺紅了眼、漢末昂魏、貴妃娘娘擺爛后,冷厲君王低頭哄、穿到七零:炮灰女配的致富經、穿成假千金后靠種田發家致富、直播之古玩鑒定手札、艾娃和侍官(abo)、[1v1]小土狗被警察撿到后
我猛地薅住他胳膊,我們面對面,我問他:“你打耳洞了?” 他應該是刻意用頭發蓋著的,但我還是看見了。聽見我的問話以后,他本來還瞇著的眼睛忽然睜開了,當場左顧右盼,在發現衛生間門口沒多少人聚集以后,他壓低聲音對我“噓”了一下。 他說:“你小點聲?!?/br> 我也沒管他做賊心虛一般的樣子,眼睛一直緊盯著他黑發底下的閃爍水鉆。 這款像極了我在平安夜那天買給他的。 但根據我的記憶,他之前打耳洞時戴的是一款極其普通的圓形耳釘,而且他打耳洞的當天還染了白發,再而且,我還是在學校圍墻下迎接他的。 難道我的選擇真的完全改變了世界線? 我問:“你放棄染頭發了?” 今天的他不知怎么好像看起來不太一樣,好像比前些陣子要白,怪好看的。 可能是睡飽了。 他回我:“感覺白頭發不是特別適合我?!?/br> 我緊盯著他的臉,問他:“疼嗎?” 他好像被我盯得有些發毛,“嗯”了一聲才回答:“還行?!?/br> 我說:“我想看?!?/br> 他這回是真的沒聽懂,看著我:“嗯?” 我說:“我想看,我還沒看過男的打耳洞呢?!?/br> 我想讓他離我近點,把頭發撩開,讓我把包括碘伏擦痕在內的一切都看清楚。 看到他有耳洞后,我好像對白頭發也沒那么執著了,黑色也好看,至少還有穿孔這一點像原來的他。 但和我的言行堅定比,他有點左右為難,他向后看著,衛生間門口人來人往。 我替他找了下一句,我問:“放學后去你家?” 最近除了我沒什么人去柳江家里,偌大的老房,長長的走廊,我可以隨便找一個角落去貼近看他的耳洞。 他眨眨眼睛,又去摸鼻頭,然后回答我:“行?!?/br> 回到座位上,我仿若平常般安靜地上完了上午的課。下午時分天陰了,又是英語課,班里的同學睡倒一大半,我努力在深眠的氣息里辨別著英語老師并不標準的普通話,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柳江這小子看著沒想法,思維可并不一直單純。 尤其是在我主動的時候。 之前上大學的時候,放寒假,具體時間應該是在那次平安夜之后,我回連城老家過年。臨近除夕的那幾天我比較閑,約他一起看電影去,結果那電影很無聊,越看腦袋越疼,中途他也看不下去了,問我要不要去旁邊冰淇淋店里吃大杯朗姆葡萄布朗尼暴風雪。 我為什么記這么清楚?因為這名字很怪,特別是看到端上來只是紙杯裝著的冰淇淋時,感覺更怪了。 我對甜食一直不感興趣,所以只在喝店里免費的速溶黑咖啡。商場六樓的暖氣壞了,看他吃得鼻頭紅紅的,我忽然也想嘗一嘗這所謂的暴風雪是什么滋味。 沒有多余的勺子,我也懶得去柜臺拿,他直接鏟了一勺喂我,我嫌他手不穩,用手按穩他的,又送到自己嘴里。 我咂摸著嘴里的味道,確實有一點朗姆的意思,不過更多是葡萄干的齁甜,布朗尼沒嘗到,暴風雪也沒有。 放低視線,我看到他正在桌子對面拿著勺子看我,眼神清澈,像是腦子里什么都沒有。 離我和家里聚餐的時間還有五小時,我們在商場旁開了鐘點房,那天我們第一次嘗試了些新情趣。 就不具體闡述了,總之那天晚上的家族聚會我坐立不安,倒不是身體上有什么異樣,是心理上。 實不相瞞,挺爽的。 后來他跟我說,所有的主意都是在我忽然靠近他的一瞬間冒出來的,他那時候看似人畜無害的目光之下,腦海里千變萬化。 而他那時候的表情,就和剛剛他跟我說“行”之前的一模一樣。 等等。 等等!不行啊,柳江你想什么呢?我們剛十六歲啊,不能想這個的! 我大力擺正即將跑偏的思維,并勸自己二十分鐘前的柳江也不是這么想的。我花了好一會兒才成功將思維擺正,回過神來的時候中性筆正支在我下唇上,我裝作不經意像柳江那邊瞥了一眼,他居然在這分外合適睡眠的下午保持著清醒。 但他很明顯沒在聽課。 校服鋪在桌子上,兩手放在課桌下,下巴頦又支在鋪了校服的桌面上,用一種極其傷害頸椎的方法發呆。 他在想什么呢? 這不同于他平時里那副什么思慮都沒有的松弛或是剛剛那種看似清澈的污濁,柳江沒什么表情時看起來比他本人要悲傷一些。 我眨了下眼睛,再睜眼時視線重新回到黑板上。我決定以后有機會多問問他正在想什么。 放學是晚上五點,那幾年教育局抓得嚴,高一都不許上晚自習。走在五月末的晚風里,我估算著我們應該是連城十年以來最輕松的高中生。 柳江走在我右邊,他去買甜筒,我拒絕吃這些代可可脂。 看著他站在垃圾桶前撕甜筒包裝,我感覺他好像是比之前要白了些,而且長高了,他的體型追不上他一味猛漲的個頭,顯得比原來瘦了。 我沒來由地對他說:“你以后還是多吃點吧?!?/br> 他向我示意著手里被咬了一口巧克力脆皮的甜筒,回我:“這不是在吃呢嗎!” 對于從學校到柳江家的路,我已經輕車熟路了,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因為有甜筒堵著嘴,他一路的話有點少。等走到他家巷子口的時候,他手里的甜筒已經吃完有一會兒了,但還不見他開口與我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