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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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穿著塑料拖鞋,又把校服褲子挽到膝蓋,小院里的水龍頭嘩嘩作響,地面上堆著濕透或沒濕透的團團假發,看起來像是某種黑作坊。 他蠻不服氣的,認為只要再小心點就不用被抓,在他斷斷續續的抱怨聲里,我做賊心虛,因為我一舉背叛了兩方的信任。 還有另一件事讓我介懷——為什么這一次銀發不適合柳江了? 我手下正搓洗著的這頂就是柳江剛剛戴過的,我裝作認真聽他碎碎念,心里在想別的。 他忽然說:“我可能還是比較適合黑頭發?!?/br> 我捕捉到了這條關鍵信息,很想當場反駁一下,因為在場除了我沒人知道柳江染了銀發有多好看。唯一缺點就是打理起來有點難,那段時間我每次去柳江家,洗澡時總是一不小心就錯拿他的固色洗發水,一壓桿下去,擠出一股如同芝麻糊的洗發水。 我停下倒護理液的動作,思慮再三,還是順著回答了他:“可能吧,那你就留著黑頭發吧?!?/br> 因為柳絲絲說高中生最好順著來。 我搓洗兩下,又抬了頭:“不過我看你嘗試點改變也挺好?!?/br> 因為柳絲絲說也別萬事萬物都順著。 他問:“比如什么?” 我將現在的他和未來的柳江作比,然后回答:“耳釘?” 這是未來柳江打得無數種釘里最容易被世俗接受的一種,沒想到面前的柳江表情幾近不可思議。 “???”他質疑我,“多疼??!” 你還怕疼?沒看出來。 我反駁他:“做出改變就是要疼,不疼怎么能叫改變?” 他不說話了,抖干凈左手上的泡沫,然后在校服前襟擦了擦,又去用指甲掐耳垂,接著得到了一聲理所應當的痛呼。 我也不勸他了,心里還是對他的白發有一絲執念。 然后他又開始碎碎念:“演出在一個半月后,其間可以去五六次活動,每次活動二百塊……” 我問:“你算什么呢?” 他的手還保持著左右手各比幾個數字的狀態,回答我:“算錢啊,就算我要打耳洞也得要錢啊?!?/br> 我剛想問他你原來的錢去哪兒了,又一想,原來的錢在我身上穿著呢。 此時此刻,這衣服更燙手了。 我思考著,裝作不經意地問他:“你還有什么地方需要用錢?” 潛臺詞是我可以幫忙,我甚至已經動了利用我顧問的身份偷偷動他金庫并向里塞現鈔的想法。 他說:“本來想買臺拍立得?!?/br> 他說完,我倆都沉默了,很快他意識到我會自責,趕忙彌補:“現在想想算了,沒那么想要,相機很沉,我也不愛拍照片?!?/br> 放屁。 要不是我看過柳江未來的相冊,我也會以為他是一個不愛拍照片的人,撒謊撒得像模像樣的。 放屁! 總之那一天接下來的所有時間我都處于內疚及懊悔的復雜情緒里,帶著這股情緒吃辣炒小海鮮,帶著這股情緒聽柳奶奶夸我好孩子,帶著這股情緒看柳絲絲在桌子底下踢柳江——因為我倆又把她的假發洗分叉了,顧及情面她也只能拿柳江開涮。 對不起啊,jiejie。 我捧著碗,把視線投向還在嘿嘿傻樂的柳江,感覺他也值得我一句對不起,但我怎么都說不出來。 當天我飛也一般逃回了家,打電話定了一束康乃馨,又飛也般趕往了我爸媽的住處。 我爸出差了,我讓阿姨找了花瓶把花枝插好,趕在我媽到家之前等在了門口,等我媽一開門,我又是幫她拎包又是幫她倒水,成功哄得她眉開眼笑。 但我媽又不好意思直接表達開心,她刻意把嘴角壓平一些,問我:“說吧,是不是缺錢了?” 我連連否認說怎么可能,接著畢恭畢敬對我媽詢問:“期中考試如果我能進全校前十,本來答應給我買的手機,能不能折算成現金給我?” 我家一貫秉承著用物質獎勵替代精神獎勵,比如這次,我爸媽提前定好了轉校后的第一次考試獎勵,如果我能殺進全校前十,他們就給我買最新款的手機。 這獎勵對我并沒意義,反正都是差不多的四方屏幕加home鍵,只是多了幾個新的后殼顏色,手機殼一套啥也看不到。 我媽問我:“要錢?” 雖然聽著不好聽,但實際是這樣,我只能點頭。 好在我家也不缺這幾千,她一揮手:“行吧,下次提前點說,再晚兩天我就買完了?!?/br> 看來我媽對我考進前十很有信心,但現在的我不太有,因為來到如常計劃的一個月時間里,我都在用自己成年后的知識對付小考。 不過至于要這錢干嘛,我也沒想好。 我總不能直接把錢裝信封里帶給柳江吧?那樣他根本不會收。 我媽徹底不生氣了,哼著歌往衣帽間去了,我的視線定衣帽間敞開的門內,這里正好可以看到我媽的首飾架。 在記憶里,我確實送過柳江一些禮物,柳江并不在乎我送他東西的價值,而在乎我送他時是不是真的在真心去送的。 印象比較深的一次是平安夜,那天我們事先沒有約,不過他在下課以后忽然跑到我在的城市來了,他說有個臨時演出,正好來找我一起吃頓飯,省著我寂寞。 我想著你家里人都在身邊還要來找我,但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