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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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敷衍兩句掛了,也沒等到他再聯系我。一開始我以為我又做了什么讓他不滿意的,又在和我玩什么冷戰的小游戲,我干脆也沒理他,等他自己尋思過味來再找我。 結果就這么等了一年多。 一年多,他真的一句話都沒在跟我說。那年結束的時候,我實在受不了,在過年那天給他轉發了個新年祝福,看起來很像群發的那種。 他沒回我,朋友圈也沒更新,身邊也沒人提起他,三無人類。 我趁著放長假回了趟連城,他老家,我還專門去他之前住的地方找他來著。老巷子還沒拆遷,不過光從窗戶看就知道他不住那里了,我問了樓下小賣部的阿姨,她還真認識柳江。 她說那家的老人前幾年沒了,整家人自那之后就搬走了。我問她知道搬去哪里了嗎,她搖搖頭,又反問我你那么關心,怎么不去問他本人??? 我倒是想問。 我打開手機,又給他那兩年不回我的微信發了條消息,打開電視,新聞播的內容和我早上聽到的一樣。 當時的我心里還是有一絲僥幸的,我覺得大概率就是場人禍,很快就能恢復秩序,很快就能讓我們重新過上昨天還在過的生活。 但是并沒有。 在我圍著救生毯去救援點領物資的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世界末日來了。 那段時間,住宅區開始集中定時供水供電。沒有電的時候,我就在客廳里看外面。我家地理位置很好,能裸眼看到朝陽區的奧林匹克塔,晚上也能看燈,但現在晴天也看不見了——因為根本沒有真正的晴天,有的只是能見度稍高一點的時候,這時候我們就要早點出門排隊領物資,領按人頭發放的壓縮餅干和蒸餾水,還有維生素藥片。 再后來,避難所的席位開始叫賣。 如果說哄搶潮的時候是地獄,那避難所時代就是地獄中的地獄。 偷竊、詐騙、搶劫、逃亡——這些常有發生,從收音機的境外新聞里,我聽聞第三世界的許多國家已經進入了無政府狀態。 避難所的席位是有限的,由政府統一抽簽發放入住權。盡管收音機里一再強調等待官方通知,但還是有不少人站出來稱自己有避難所的席位,要高價售賣。 最后結果公布,我家里抽到了兩個位置。 我決定留在外面,為此我媽跟我大哭大鬧了一場,還要去找她所謂的靠譜中間人買席位。 最后錢也花出去了,位置也沒拿到,避難所開放的前一個晚上,她和我爸說什么也不要走。 我當時是說了什么把他們勸走的呢? 可能是說我聽到了可靠消息,如果抽到席位的人準時到位,政府會給家里的剩余成員盡快開放通道。 也可能是說現在的錢已經不值錢了,花出去和沒花沒區別,我還有物資,夠我活的。 總之他們走了,留我一個人在打開窗簾就能看見血紅色天空的房子里。 我為什么想留下來呢? 大概是有一絲不該存在的責任感和使命感忽然出現在了我的腦海里,我不想就這么屈服于現實,我還想回到原來的生活里,我還想過正常的生活。 這時候我又一次想到了柳江。 他可能正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里,過著和我一樣水深火熱的生活,那我應該留在外面,因為說不定哪天可以看見他。 又或許他正跟著那幾百萬人向著避難所遷移,那我更應該留在外面了,因為他走出來的那一天,說不定我可以看見他。 后來,我覺得留在外面可能真的是個正確的選擇了。 自從大批人類遷往避難所以后,地表人類的矛盾好像就沒那么激烈了,甚至大自然也打算放人類一馬,在那之后的幾年時間里,我甚至有幾天看到了晴天。 我聽聞避難所里的生活也不錯,劫后余生的人類像是進入了科幻小說里描繪的烏托邦,穿同樣的避難所統一支付,活在人人一致的格子間里,領按勞分配的物資。 里面的人每隔一個月可以和外界通信一次,我就是在這樣的通信頻率下聽說這些消息的??上攵?,我湊齊這些信息需要多久。 這段時間,我做的第一個決定就是搬回災難發生前租住的房子。 房東聯系不到了,我準備的租金也無處可送,又或許房租本身已經不重要了。我拉了電線,給房屋連上自備的發電機,終于可以在供電時間以外看見燈光了。 我又把天臺上的儲水設備改造了,造了個儲水系統,濾水凈化裝置廢了我挺大力氣。期間我為了搞清楚原理跑了幾趟市圖書館,本來是想著那里已經成無人之地了,我應該主動找到書然后留下代幣,等時間到了再還回去,就像是一個人類文明的守護者一樣。 沒想到那里還有人,他穿著往常的圖書管理員制服,坐在臨出口的服務臺邊。 我把選好的書交給他,他登入系統,蓋章,又把書遞還給我。這一套在災變前再普通不過的流程,在今天猩紅的天空下熠熠生輝。 第二天我做了個決定,我在柜子里找到災變之前的西褲和高領衫,我準備接下來重新回去上班。 我出門,頂著風沙到地鐵站,本來是想著走地下通道抄近路,結果發現居然還有一條線在運行。地鐵的崗亭里還有個員工,他見我等在站臺上,上來和我解釋現在只有一列地鐵,所以會跑得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