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他不是什么垃圾都要的。

    安嬤嬤回來了，她對著太后搖了搖頭，卻走上前去遞給她另一個東西。

    太后看著眉心一皺，將信甩在她身上。

    信紙邊緣鋒利，云柔方才離太后太近了，她一甩過來，竟在云柔的額角處拉開了一道細細的傷痕。

    云柔沒有管太后甩下來的信封，她自然知曉其中說了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摸上了自己的額角。

    放了下來，卻見指腹上都有血跡。

    她整個人幾乎都要暈厥過去了。

    喃喃著：“毀容了，我毀容了...”

    裴今衍揉了揉眉心，他來壽寧宮不是為了看女人發瘋的。

    太后揮了揮手，眼睛都沒有眨，便叫人把她帶出去。

    出宮送回云府。

    裴今衍早就想收拾云柔了，畢竟據他所知，這可不是她第一次誣陷念窈了。

    若是放在往常來說，壽寧宮的宮女他不好動。

    可如今，云柔已經得了太后的厭棄了。

    便是不用他出手，她自然也不會好過。

    云柔臉色煞白，被手腳麻利的侍衛們給拖出去了。

    她原本想著張嘴為自己辯解?？墒撬吹脚峤裱苣抢淠拿嫒?。

    云柔一下噤聲，不敢再多說什么。

    等屋子里被收拾好之后，太后整理了面上的表情。

    她開口說道：“衍兒，你如今年歲也不小了?；实凵洗瓮Ъ艺f了，這一次選秀之中定會給你找個家世合意，性子溫婉的大家閨秀，給你做太子妃?！?/br>
    太后頓了頓，沒有去看裴今衍的臉色，繼續說道：“若是等你有了太子妃之后，還是想將念窈的位份往上提一提，那哀家也不好說什么。只是如今，你要切記，不能讓長子從她的肚子里出來?！?/br>
    說到這句話時，太后的臉色愈發凝重。

    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讓他開口保證：“哀家這么做是為了你好，念窈她畢竟是江家的血脈，你的父皇如何對江家的，你比哀家更清楚，有些事情哀家可以幫你，可在念窈的事情上，衍兒，你可莫要糊涂了才是?！?/br>
    裴今衍低垂下頭來，并沒有立馬回答太后的話。

    可她方才口中所說長子，卻叫裴今衍眼神一凝。

    他原先從來沒有想過女人和孩子的事情。

    可就在太后方才說的時候，裴今衍腦海之中卻閃過一張還好和念窈一般，卻縮小了數倍的稚嫩的臉。

    若是能有一個長得和念窈一般的女兒，倒也不是一件讓人不能接受的事情。

    裴今衍唇角淺淺勾起了一抹笑意，可就在太后發覺之前收了起來，稍縱即逝。

    太后見他許久沒有回話，忍不住開口：“衍兒，你...”

    裴今衍卻一下打斷了她的話：“兒臣知曉了，祖母?！?/br>
    只是，想到自己父皇還是想讓讓他娶那家的女人，裴今衍眼里閃過一絲厭惡。

    他走到桌案旁邊，端起已經冷了的茶水，一飲而盡。

    “兒臣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今日便不再打擾皇祖母了。兒臣告退?！?/br>
    太后張了張嘴，她原本還想說些什么，可是看著裴今衍堅決的臉龐。便一下子也說不出其他話來了。

    她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能聽進去哀家的話便好了?！?/br>
    裴今衍扯扯嘴角，壓下眼眸，輕聲道：“這是自然?！?/br>
    祖孫二人若是說關系有多么親近，那倒也不見得。

    太后看著他這副模樣，頓時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了。

    只擺了擺手說：“哀家心里在意的只有你這個孫子，有些話哀家不得不說，衍兒，你母親早亡，當初的事情能忘就忘了吧?！?/br>
    裴今衍漆黑的眸子之中漸漸盛滿了不悅。

    他沒有再多說些什么了。

    只開口道：“兒臣告退?！?/br>
    太后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卻在嘆氣。

    她抬頭，看向了安嬤嬤。

    “你說，哀家當初告訴他，他母親去世的真相。到底是對還是錯？”

    安嬤嬤沉默了一會兒，她并沒有立馬開口說些什么。

    就在太后以為她不會再開口說話的時候，安嬤嬤卻開口了。

    “娘娘不必憂心，個人都有個人的造化。若不是那人做的太絕，您也不必如此?！?/br>
    太后知曉，這是安嬤嬤在安慰自己。

    可她臉色也輕輕松快了起來。

    “你說的不錯，個人有個人的造化?！?/br>
    “只是，衍兒莫要像如今這樣，將錯都怪在他父皇身上便好了?！?/br>
    安嬤嬤低垂下頭來，扯開一抹嘲諷的笑。

    “娘娘說的極是?！?/br>
    而無人知曉。

    就在云柔即將被拖出宮去時候。

    一輛馬車卻攔住了他們。

    南王從馬車之中探出頭來，他饒有興趣的看向云柔。

    “小美人，怎么鬧的這番田地了？”

    云柔如今都不能稱得上是狼狽了，她臉上特意畫的精致妝容，已經被淚水沖刷的七七八八了。

    額角處的傷痕，如今也沒有人搭理它。

    甚至身上的衣裳，因為云柔的掙扎，甚至被扯壞了一些。

    云柔抬起頭來，眼睛一亮。

    她跟看救命恩人一般看著南王。

    掙脫開正在行禮的侍從的禁錮。

    她一下跪在馬車旁邊，淚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