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羽趴在地面上，大腦一片空白。

    他半邊顴骨因巨大的力量擊打而碎裂，強烈的疼痛感頓時涌出，忽地一陣眩暈感襲來，腦袋一歪生死不知。

    “嘶……”

    這一番變故下，周圍頓時安靜下來，蟲鳴可聞。

    少女面色發愣地看著躺在腳邊的林天羽，又抬眼瞧了瞧高舉巴掌的王凡。

    王凡站在林天羽面前，扇出去的巴掌還沒有收回。

    他現在也是懵的，方才只是簡單地一步跨出，又簡單地扇了一巴掌，只是比扇花魁的巴掌重了幾分罷了。

    他根本沒想到林天羽連躲都躲不開，更想不到這一巴掌竟然打的林天羽暈厥不起。

    難道……我真的是絕世強者？

    王凡呆澀地看著手掌，感覺自己被鬼臉面具打臉了，臉啪啪疼，環顧四處，一雙雙發現新大陸一樣的眼睛盯著他。

    “散開，散開，都再干什么！”

    “讓開，別擋路！”

    這時，城內巡邏的一隊金甲衛向這里走來，一路驅散圍觀的人群。

    王凡瞬間回神，他無權無勢的，要是被金甲衛抓起來，后果不敢想象。

    當下拔腿就跑，幾個呼吸間，就消失在街道上。

    ……

    群芳閣對面的一間面館，店門上的牌匾寫著《有鳳來儀》。

    店門前支起一個涼棚，棚下擺放著幾張老舊的桌椅。

    桌椅老舊卻沒有油漬，這都是王凡在鳳嬸的威逼下擦出來的成果。

    一只頂著卡通萌妹一樣大眼的甲蟲吱吱叫喚，從涼棚上沿著一邊爬下，復眼中倒映著數百幅畫面。

    畫面中，一個衣著艷麗、身材肥碩的的中年婦女坐在涼棚下的桌椅邊。

    鳳嬸傾斜側坐，手臂拄在桌面上，側臉被rou呼呼的手掌托著，閉上的眼眸時不時張開一條細縫，似睡非睡。

    踏踏踏……富有規律的腳步聲響起，王凡一臉傻笑地走回來。

    甲蟲受驚，拍打著透明的翅膀飛起，復眼中倒映著整條街道。

    鳳嬸猛然睜開雙眸，半瞇著雙眸看向王凡，短短幾息時間，她的臉上變換出多種神色。

    此時的王凡身上，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氣勢，這股氣勢差點激起她的防御本能。

    等到王凡一腳邁進店門時，鳳嬸冷聲道：

    “你要走？”

    她的聲音冰冷無情，正如王凡剛入墜仙城，在她這里吃霸王餐時一樣。

    那時的王凡因為沒有路引，被城門守衛剝削掉全部身家，連續趕路十多日，又滴水未進十多日。

    又餓又渴的他實在沒辦法，就吃了一頓霸王餐。

    不過他倒不是想要吃完就溜，而是想通過這個舉動，讓鳳嬸把他留下賣身抵債。

    此計一舉多得，既吃飽了肚子，又能得到一個活計。

    之后他便如愿以償地成了這間面館的小廝。

    王凡沉浸在喜悅之中，聽聞鳳嬸的話身體僵住，滿腔的欣喜一泄而空。

    少傾，他緩緩轉過身，一張臉變成了豬肝色：“你……要趕我走？”

    這個時候，他忘記了方才一巴掌扇暈氣運之子的壯舉，滿腔都是即將失去安穩工作的悲涼之意。

    他什么意思？他不走？那他暴露……

    不知想到了什么，鳳嬸暗自攥起的拳頭松開，冷冰的臉色融化開，再度露出笑容，掩嘴輕笑道：

    “咯咯……逗你的，瞧你不禁逗的樣子?！?/br>
    話落，鳳嬸又笑了起來，胸腔震動著，帶動雙峰跳動。

    王凡大呼一口氣，擦了一下因為緊張額頭冒出的細汗，心有余悸道：

    “這個玩笑開不得啊，真是嚇死我了……”

    這時，鬼臉面具不合時宜地說了一句：

    “忘了你的身份？伺候人的活丟了就丟了，天下之大，何處不能逍遙！”

    “閉嘴！”

    王凡惡狠狠地傳音道，他現在相信了自己不是一個小修士，膨脹了，底氣也足了。

    鬼臉面具冷哼一聲，不再傳音。

    對王凡來說，這份工作是他活下去的希望，那種餓了十多天的滋味他可不想再嘗受一次。

    以他的飯量，一般的收入根本養不活。

    難道要憑借自身的強大去偷？去搶？

    呵呵……

    他可不是那種沒有禮義廉恥的小人，人活著就要堂堂正正！

    而且他一直是個普通人，縱使現在不是凡人，心態上也不會那么快轉變，他還沒適應自己的新身份：

    疑似屠戮玄靈宗的劊子手。

    想起玄靈宗，王凡眼睛轉了轉，走上前，挨著鳳嬸小心翼翼地問道：

    “鳳嬸，你知道玄靈宗嗎？”

    鳳嬸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著，笑瞇瞇道：

    “大秦王朝疆域中的修士，誰不知道玄靈宗的名號，你問這個干嘛？”

    王凡敷衍道：

    “隨便問問，鳳嬸可否與我說說玄靈宗是怎樣的一個宗門？”

    鳳嬸富含深意地瞟了他一眼，語氣慵懶嬌媚地說道：

    “玄靈宗，一千年前由李天賜一手創立，宗門內仙境強者眾多，宗主李天賜是人、妖兩族公認的最強者。

    近些年玄靈宗甚至隱隱有超越道宗的勢頭。

    只是不知為何，玄靈宗兩個月前遭受滅宗之禍，門內弟子死傷無數，仙境強者只逃出一人。

    如今誰也不清楚覆滅玄靈宗的是哪方勢力。

    有說是道宗出手的，有說是妖族各方強者聯合覆滅玄靈宗，眾說紛紜，卻沒有一個猜測得到證實?！?/br>
    說到這里，皺了一下眉頭，繼續說道：

    “還有一個最離譜的傳言，玄靈宗滅宗慘案，是一個名不經傳的仙人所為。呵，也不知是哪個蠢貨散出的謠言?！?/br>
    鳳嬸搖了搖頭，抬眼看了看王凡，似笑非笑道：

    “說起來，你來墜仙城的時間，恰巧在玄靈宗被滅門之后?！?/br>
    王凡頓時心虛起來，眼神飄忽不定，打著哈哈道：

    “是……是挺巧的哈，哎呀，后廚還有碗筷沒洗，我去清洗了?！?/br>
    說著，幾步溜進店內。

    鳳嬸歪著頭，側臉枕在手心上，瞅著王凡慌張的樣子，一雙眸子中含著莫名的笑意。

    原來你是玄靈宗弟子……

    不過，你隱瞞了這么久，為何突然暴露身份？

    不會……是對我動了邪念吧？

    想到此處，鳳嬸臉色一冷，對著王凡的背影白了一眼。

    “老色鬼！”

    輕聲罵了一句后，雙眸再次失去焦距，魂游天外。

    還不知道引起鳳嬸誤會的王凡來到后廚，一心二用地刷洗碗筷。

    從鳳嬸口中得知的消息，與鬼臉面具跟他說的一般無二，只是他還是無法徹底相信，自己是屠殺了玄靈宗的劊子手。

    按照他們的描述，玄靈宗是當世頂級的修仙宗門，怎么可能會有人能憑借一己之力滅掉。

    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個沒有法寶，手拿破刀的人。

    鬼臉面具的這個說法太過荒唐。

    如果真有這么一個強者，李天賜“天下第一仙”的名號早就易主了。

    或許……我不是玄靈宗的普通弟子，而是小說里說的那種內門弟子？

    嗯……這個猜測靠譜！

    王凡點點頭，暗自為自己的聰明點贊。

    只是，他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幾品修士，這個世界的修仙者又都會什么，那些點石成金的法術存不存在。

    目前他只知道鳳嬸能變換樣貌，看起來就像猴哥的七十二變一樣。

    而且這個世界的修仙者混跡在凡人中間。

    除了強大的修仙勢力外，散修與一些實力弱小的修仙家族還受王朝管控，一點脫俗縹緲的格調都沒有。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突然間，他萌生了游歷天下的心思。

    停！打??！游歷天下是要一路要飯嗎？

    王凡趕緊晃晃頭，驅散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忽然他洗刷碗筷的動作僵住，有一個大膽想法從他心里冒了出來。

    “我既然是高境界的修士，對付一只女鬼應該不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