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喜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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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若寺內。 無實望著手里的簽文,仰天長嘆:‘該來的終是來了。天意不可違啊?!?/br> 原本一直盤膝敷座而坐低聲誦念金剛經的的眾師父也放下手里的木魚嘆了一聲: “阿彌陀佛”。 黑暗中,幾位年輕的法師起身走向雨中,直奔法堂藏經閣,可偌大的雨點竟似絲毫沒有沾濕他們的袈裟一分。 法堂深處,座立著一尊偉岸的釋迦牟尼像,佛祖的眼里永遠似閃著慈悲的光芒,令人心安。 法師們和星嵐恭敬的朝佛祖躬身拜下,三拜九叩之后誠心上了最虔誠的香。 香霧繚繞中,佛像身后的華蓋下傳來一聲:“還是來了嗎?” “是的,師父。無實剛剛已卜算出來?!睙o界躬身答道。 “請問師父,我們現在能做什么?” 華蓋下的小門里沉默了許久:“一切業障海,皆由妄想生。今生種種皆是前生因果。一切有為法,盡是因緣和合。緣起時起,緣盡還無,不外如是。這一切的因緣,就讓他們自己渡吧.......” 殺家, 靜的似一根針落地都能聽的到,哪里有一絲辦喜事的樣子。 “處理好了嗎?”見韋澤終于回來,殺問天有些蒼老的問道。 “是的,殺爺,埋到了十里坡的一處廢舊院子邊,旁人再是不會聯想到是殺府的人的”。 韋澤平靜的答道,這么多年,他已練就了心如死水,幫殺問天做了那么傷天害理的事,早讓他變成冷血機器。有時他也會問自己,這樣做值得嗎?不后悔嗎? 心底的一個聲音回答了他:“值得?!?/br> ‘九個孩子.....剛剛生下的襁褓中的九個嬰孩,就因為我,就都被殺掉了?’ 九兒在臥床上狠狠的咬著自己的手背,那連綿的疼意和嘴角已滲出的鮮血讓她渾身顫抖。 ‘小姐,快別這樣,馬上就到大喜的日子,別見紅’,檀香心疼的用力把九兒的手從她的嘴里拽了出來,取塊干凈的帕子為她細心的包扎起來。 檀香何等聰明,院子一下子少了那么多的人,其他下人都大氣不敢出的忙里忙外,猜也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但做下人最好的保命方式就是不聽,不問,不說。她只要照顧好她的小姐就行,其他的事情,她才不去理會。 九兒任憑著檀香擺弄著她的傷口,滿腦子閃過的都好似是那九個孩子的影子和他們的家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用力的搖了搖頭,雙手抱緊了自己的肩膀,嘴里喃喃的說道:“爹、娘,你們好狠啊,這個世上,到底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啊.......蕭戰,你在哪里啊,快來接我吧.......” 玲夫人虛弱的躺在床上,清柔剛送走了大夫拿著藥方回來,剛好看到韋澤經過,就把藥方交給了他: “韋管家,這是大夫給我娘開的方子,說她是急火攻心,血脈逆流導致的,麻煩你趕緊安排人給她把藥煎了吧?!?/br> 韋澤接過藥方,隔著門深深的看了一眼玲夫人,轉身快步走向了廚房。 玲夫人默默的流著一串串的淚水,她本以為這么多年不去問不去想,就會把這件事忘記,可月娘的一翻話又讓當年的事情歷歷在目。 當年生完九兒的一個夜里,她還沒有熟睡,就聽到了韋澤的敲門聲,若不是什么大事,他斷然不會半夜來敲主子的房門的。 當即細心的去聽,只聽見韋澤跟殺問天說什么九個孩子都處理好了,有一個還掉進了河里被沖走。 事后她悄悄的問過葉不一,他卻只是平淡的告訴她,為了九兒好,必須除掉跟她同時生產的其他孩子,她大哭著去找殺問天理論,卻被罵婦人之仁,還警告她永遠不許再提此事。 打那以后,玲夫人整個人就心如死水一般,吃齋念佛,不再過問殺府家室,包括殺問天后來又娶了月娘,對她來說,都不再在意,她只希望用自己的余生多做善事,有朝一日,能還清自己的身上的罪孽。 清柔輕輕的走向她:“娘,你好些點沒?” “娘不打緊,明天就是......咳咳,就是你meimei出嫁的日子了,她現在怎么樣???娘想去看看她,又怕她不肯見我......” “娘,meimei有檀香照顧著呢,晚些我再去看看她,出了很大的事.......她可能也一時接受不了,您還是安心先養病吧?!?/br> 玲夫人聽罷,知九兒還沒能原諒自己,流著淚拉著清柔的手說: “我可憐的女兒??!如今你兩個meimei馬上要出嫁了,遠舟還在受傷昏迷,家里就剩我們幾個老人,病的病,瘋的瘋,死氣沉沉的,等九兒婚事完畢后,你趕緊去求你爹跟潘家商議,盡早把你娶過去,這萬一哪天昨夜的事情暴露,你這婚事啊就不好辦了?!?/br> 清柔也是心里一慌,娘說的也不無道理,只是眼下的請況太復雜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終于,六月十六了,殺府大喜的日子到了。 一大清早,各處鄉紳富豪的頭臉人物,就紛紛前來向殺問天賀喜,殺問天和韋澤忙不迭地招呼著,問及三位夫人,便說在后堂舍不得女兒出嫁,哭的傷心,未免他人笑話,就不出來見人了。 辰時時分,日光照耀在漢白玉臺階上,熱烈耀眼。紅色的地毯鋪陳開來,宛如一朵朵盛開的芙蓉。 蕭戰早已讓王府為九兒提前布下了十里的紅妝。 迎親的樂師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鋪灑著數不盡的花瓣,微風吹起,花瓣隨風飄舞,恍若仙境一般。 就連滿城的樹上都系著無數條紅綢帶,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士兵,涌動的人群絡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皆伸頭探腦去觀望這百年難見的婚禮。 繡房內,靈露早早打扮完畢,坐在喜床上,頭戴鳳冠,臉遮紅帕,外套繡花紅袍,頸套純金打造的項圈如意鎖,肩披霞帔,手纏銀環,下身著紅裙、紅褲、紅緞繡花鞋,千嬌百媚,一身紅色,喜氣洋洋。 九兒則一身桃粉色的襲衣坐在旁邊的梳妝臺前,等待清柔和檀香把她的喜服取來。 一方葵形銅鏡襯映出一個可人兒的倒影,美的不可方物,卻帶著一雙已然哭腫的鳳眼,她真的很想盡快逃離這個讓她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去跟蕭戰訴說心里的委屈。 “有什么好哭的呀,趕緊換衣服吧,接親隊伍還有一個時辰就到了呢”! 靈露見她如此,本想出言譏諷兩句,但想到自己的娘如今瘋瘋癲癲,遠舟又還在昏迷,萬一有什么事斷然不會再有人為自己出頭,便說了幾句復又忍了下去。 終于清柔和檀香捧著九兒的大紅喜服和鳳冠霞帔,走了進來。 檀香麻利幫九兒畫著喜妝,清柔幫九兒溫柔的盤起頭發,插入鳳釵。 冷不妨,門里閃進鬼影一般的一個人,竟是月娘。 “娘!你怎么來了?”靈露慌忙問道。 如今月娘都瘋成這樣,她可不想再被她連累。 “咯咯咯,我的女兒要當王妃了,娘來看看,來看看……”月娘癡癡的說道。 “好啦好啦,你看完了,讓爹知道又要打你了,聽話,快回去吧?!膘`露不住的攆道。 九兒見此,想到玲夫人,不禁自己的眼淚流了出來,畢竟是曾經最疼自己的娘啊,連月娘這種人,瘋癲后都能想著自己的女兒,那玲夫人此刻,該多惦記自己啊…… 清柔看出了她的心思,忙對檀香說: “大夫人一直惦記著二小姐今日的婚事呢,你去跟她說,二小姐想再出嫁前再見見娘親,讓你來把她請來。對了,大夫人身體剛剛有點起色,扶著她慢些走?!?/br> 檀香笑著答道,:“知道啦大小姐,檀香現在就去?!?,說完,徑直跑了出去。 九兒站起身,拉著清柔的手:“姐,我們姐妹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我雖恨爹娘當年如此狠心,但心底不知怎么,還會有些心疼,以后家里就辛苦你了?!?/br> 清柔溫柔的笑著:“傻丫頭,你就放心的去吧,還有我呢呀?!?/br> 九兒轉向門口,從門縫里向外張望:“這檀香,怎么還不回來呢?也是,娘的身體不能走快,清柔,我要不要先把喜服換…………” 話還沒說完,只見一把利刃噗的一聲從九兒后心徑直刺透前胸,登時,鮮血淋漓,九兒不可置信的問道:“月……娘?” 緩緩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