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性善良，或許救贖顧景淵，對她而言就像是在救路邊落水的小狗一樣。

    可這個人是魔鬼！

    他讓我痛苦、讓姜禾痛苦、讓我們所有人都痛苦！

    我只想讓他去死，那才是他應有的歸宿??！

    顧景淵居高臨下，露出近乎殘忍的笑，“埋了！”

    “顧景淵！”

    干媽尖叫著沖過來，被保鏢給抓住。

    她拼命地掙扎，甚至跪在地上哀求，“顧景淵你別傷害她，我求你了，孩子是無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給你跪下，顧景淵，求求你放過朝朝！朝朝是姜禾留在這世界上唯一的東西了，我求求你，不要毀了朝朝，我求你！”

    她的聲音是那么的凄厲，像是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黃土不斷地從我的頭上飛下來，砸到我的腦袋上臉上。

    我看著干媽流淚，看著她絕望地給顧景淵磕頭。

    我也想哭，我的眼睛是酸的，可我的心好像是空的。

    我哭不出來，好像所有的悲傷都已經把我的神智都給吞沒了。

    我知道我反抗不了他，所以我只能麻木地任由黃泥將我的身體覆蓋。

    半截身體被埋在了土里的時候，我覺得我成為了一棵沒有情緒的樹。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當姜禾墳墓旁的一棵樹，我們相依為命，沒有那個讓我們都痛苦的男人。

    顧景淵丟下手機，“聯系姜禾，讓姜禾過來。否則，她女兒就要被活埋了?！?/br>
    干媽哭得幾乎要失聲，絕望地喊道：“姜禾已經死了！我說了，姜禾死了！她不會再回來了！

    “顧景淵，你為什么就是不信？姜禾在六年前就已經死了！藍天精神病院有她的死亡記錄，你可以去查！”

    “墓碑是假的，吊銷個人信息也是假的?，F在又鬧出一個精神病院，怎么？姜禾是神經??？”

    顧景淵抱著雙手，陰冷地注視著干媽，“路曼，這是我給你們最后的機會。要么姜禾死出來，要么，那小鬼去死！”

    “你讓我去哪里找姜禾？我如果能把姜禾喊出來，我早就打電話了！顧景淵，你究竟什么時候才肯相信，姜禾已經被你給害死了！

    “你是不是已經忘了，姜禾捐了腎，身體不好。你還讓她流產了，她被綁匪帶走，打電話求你們給錢。你們不愿意，誰都不愿意給錢！

    “我找了她很久，我找到快要瘋了，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是她已經死了！當人質的那半年里，她被凌辱、被折磨，都不成人形了！”

    第17章 姜禾瘋了

    干媽泣不成聲，“她那么愛漂亮，最后死的時候，身上全都是傷。就連生孩子，都是在精神病院。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她瘋了！她瘋了你知道嗎？！

    “她瘋了，才能從那群歹徒的手里逃出來。是你們一起逼瘋了姜禾，你們為什么不肯承認，你們全都是殺人兇手??！”

    我很小的時候，干媽就經常會和我說，女孩子的某些地方是不可以碰的。

    她教我看繪本，我現在還記得繪本的名字：《請不要隨便摸我》

    她說，女孩子褲衩和背心底下的地方，是不可以隨便被別人摸的。

    如果有人要摸，就要大聲喊救命，讓大家把壞人抓起來。

    摸女孩子那些東西的都是壞人，壞人都該死！

    我不知道，我的mama曾經受過這樣的傷害。

    我想殺了所有傷害過她的人，她一定很痛苦，所以才會瘋了。

    她那么堅強的人，最后被活生生逼瘋，我根本無法想象，她到底經歷了多少痛苦！

    我與她共情，我想變成鬼，向每一個傷害過她的人索命！

    顧景淵又點了一根煙，動作緩慢，似乎在思考。

    干媽的話，讓他有了短暫的愣神。

    他好像在回憶些什么。

    是很久很久以前，仍舊美好的姜禾嗎？

    干媽以為他是心軟了，懇求道：“顧景淵，姜禾死了，所有的恩怨都已經結束了。我們現在只想過平靜的生活，求你放過我們?！?/br>
    她發誓：“如果你覺得我們打擾到你們了，我們可以搬家，離開這里。我們滾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回來了。大家就這么過完一輩子，行嗎？”

    她從一開始的憤懣不甘，到現在妥協求饒。

    那個男人真的很厲害。

    我想，他真的很厲害，有本事把所有人都逼瘋，明明做錯那么多事，卻要我們這些受害者跪下來求他。

    可我們又有什么辦法呢？

    我在這時候，和干媽的想法竟然是一致的。

    只要他肯放過我們，我們搬家，以后都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了！

    顧景淵吸了一大口煙，好一會兒，聲音發澀，“戲演得很逼真，我差點就要信了?！?/br>
    干媽的神情愣住，“演戲……？”

    顧景淵揮了揮手，無情道：“繼續埋。姜禾和你編出來的故事很慘，但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綁匪開出的金額是兩千萬。這兩千萬，不就是當初從我那里拿的數目？她和綁匪配合得很好，這么一來，錢就從她的戶頭轉移出去了，還真是天衣無縫?！?/br>
    干媽麻木又絕望地看著他，“那兩千萬……早就已經花光了。顧景淵，姜禾沒花過你的錢。她拿的兩千萬，是為了救你。

    “你和姜枝去賭場，差點被人砍了手。是姜禾從公司挪用了兩千萬，和她所有的存款，救了你們。你為什么，從來就看不到姜禾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