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蘇染忽然很不想上班,又請了一天假,第二天才硬著頭皮去了高山頂樓。 今天她有點心不在焉,陸景行發消息,過幾天有個商業宴會,會有很多商業大佬出席,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蘇染躊躇了好一會兒。擱在之前,她會毫不猶疑,但那個河邊深吻之后,她有點不敢見他。 怕見到他,這種不祥的感覺肯定了她心里那個不想承認的答案。 蘇染掐著自己的手心,提醒、警告自己:不該有的心思絕對不能有。 但這個宴會很難得,下一次她未必還能有機會參加。 猶豫再三,蘇染還是回:去。 一整天,蘇染在公司都有意避著陸景行。所幸,他也沒主動來過秘書處這邊。 下午有份需要報給他的文件,也是讓常璐幫忙送過去。 常璐挺納悶:“怎么了,最近杜特助不在的時候,項目文件不都是你送總裁室嗎?” 蘇染:“我忙不過來,以后都你送吧?!?/br> 常璐嘟嘟囔囔:“我也不想見陸總那張冷臉啊。你不知道,昨天他跟掉冰窖里似的,靠近兩米都凍得哆嗦?!?/br> 蘇染垂著頭,低聲,其實是在跟自己說:“凍凍好,增強抵抗力?!?/br> 常璐攥著文件夾:“蘇大姐,要不是看在我打不過你的份上。我絕對跟你沒完?!?/br> 蘇染抬起頭,生硬地笑:“辛苦常meimei以后為陸總送文件。我請你奶茶和紅絲絨蛋糕?!?/br> “這還差不多,原諒你了?!?/br> 送了文件回來,常璐可憐巴巴提醒大家:“陸總今天心情依然不佳,眾位好自為之?!?/br> 蘇染心頭窸窸簌簌,不知道他為什么也心情不好。 沉沉悶悶熬到下班,陸景行發消息:晚上我有事,你自己回家。 蘇染胸口莫名緊了一下,是失落的那種。 加了三個小時班,晚上蘇染回了茗典花園,洗了澡躺在床上,赫然覺得屋子里空蕩蕩。 雖然時間并不長,但已經習慣了這間屋子里有人,習慣了在這張床上時,身邊有人。 頭悶悶有些疼,腦子里亂糟糟睡不著。 時針指到凌晨一點,大門密碼鎖忽然發出滴滴的按鍵聲。 咔嚓,房門打開。 蘇染立刻側身背對著臥室門,閉緊眼假裝已經睡著。 陸景行沒有進來,蘇染豎著耳朵聽外面的聲音。 他好像,去了次臥。 一顆心吊起來,又墜下。擰巴,委屈。 蘇染想抽自己,想把心臟掏出來,把那些不該有的雜念都清洗干凈。 他絕非良人,可以饞他,但絕不能喜歡他。 必須要在萌芽未發的時候,斬除干凈。 約莫七八分鐘后,客廳又響起腳步聲。臥室門被緩緩推開。 陸景行輕輕掀起被子,鉆了進來。帶著一身浴后的暖香。 蘇染身子緊繃一動不動。 一只大手緩緩摟在她腰上。 蘇染緊張得想咽口水,不敢。 身后的人往前貼了貼,依然沉默。 蘇染卻似乎可以感覺到,他深邃幽深的眼睛,在黑暗中盯著自己。 蘇染像只躲避在草叢里的待宰羚羊,瑟瑟發抖地禱告雄獅并沒有發現她。 背后的呼吸一下下打在她的腦后,逐漸平緩。 蘇染一口氣憋在胸口,想深吸,想轉身。 耳邊的男中音忽然低低開口:“想,就轉回身?!?/br> 蘇染從內到外都僵住,完全忘了自己想要斬草除根的念頭,完全是應激反應般轉過身。 當他的氣息guntang地撒在身上,又后悔地想躲開。 陸景行扼住她想逃的身子,低啞蠱惑:“滿足你?!?/br> 蘇染看不清他的臉,但能感覺到他被壓抑的攻擊性驟然爆發。 陸景行沒再說一個字,兩個人像墜入海里求生的人,又像干裂泥沼上瀕死呼吸的魚。 蘇染不知道陸景行為什么會這樣,但她知道自己為何。 不是因為好久沒做,是她發現自己喜歡上陸景行了。 有感情的床事,感覺完全不同。 執拗不敢承認的喜歡,更讓人欲拒還迎。 蘇染感覺自己在墮落,沉淪。 …… 次日醒來,床邊是空的。 客廳、次臥、廚房,都沒有陸景行的身影。 如果不是在浴鏡里看到脖子上留的吻痕,昨晚那兩場瘋狂,似乎是夢。 蘇染長吁了一口氣。用遮瑕膏把吻痕蓋上,去上班。 開門,又碰到陸哲。 冤家路窄,流年不利。蘇染淡淡一笑:“小陸總?!?/br> 陸哲臉上沒有那股故意挑釁的勁兒時,還挺像個教書育人的體育老師:“三叔讓我當面給你道個歉?!?/br> 蘇染站直了,拎著包,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黝黑雪亮的眼睛毫不謙虛地看著陸哲。一副你說說,我聽聽的架勢。 陸哲只覺得她這樣子有點好笑:“但我覺得沒必要?!?/br> 蘇染輕蔑淡笑:“不奇怪,以小陸總的品行,自尊自重都難,更別說禮貌待人?!?/br> 陸哲按開電梯:“女士先請?!?/br> 蘇染真不情愿和他一起坐電梯,但是二十樓,又實在懶得穿著高跟鞋走下去。 憑什么為了一個衰人讓自己浪費時間,蘇染直接進了電梯。 陸哲跟進電梯,透過反光的金屬墻壁看蘇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