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一夜七次 xin gw anyi.co m
小夜燈的光像是浮上水面噴水的鯨魚。她們相會在幽黑的海上,冰輪墜入玻璃,淺淡光華揉成一片紋理朦朧的細砂。室內沒有開燈,窗簾半攏,夜色正迷離。 手揭開浸滿水的濕衣,像撕下一層自然掉落的蟲蛻,烏賊的軀干從外套里剝出。她像小鳥收攏翅膀般踮起腳尖,在他無防備的唇間輕啄,揪著衣領的手卻被當場抓獲。接著,兩只藕臂被舉過頭頂,他親身將她定在門上。詭異卻親昵的姿態,似一場獻祭魂靈的失傳禁術。 軟玉遍是雨水經流的印痕,此刻又在秘戲的勾挑中見微知著。儀式向來是為重現,重現心神搖蕩的瞬間,靈與rou照會的最初。唇舌勾著黏糊糊的愛意輕刷,像亂彈的果凍輕陷進來,不安分卻無處去捉。水中孤舟漫漫游移,憑著記憶探至下乳的痣。 他幾是跪在她身下,繼續做在外面時未及做的事。 像水生動物第一回登岸,大理石的地磚流落一汪脫水滲出的淺潭。咸腥的潮味,未干的水珠在發間滾動,好似頂著一叢凌亂的水草。她從頂上揪著他的頭發,時而煩躁地將他推開,時而又不舍地抱住。 雨中凍住的感官終于回溫,她漸漸被吻得沒了脾氣,消去渾身濕透的冷意,卻抖得更厲害。咬牙,嘶,布料的線結扯斷。他比昨日又是判若兩人的過分。 才剛進門就一發不可收拾地開始了。 她以為自己只是情不自禁親了他,他也不過親了比嘴唇更多的地方。 在此支離破碎的夜晚,再無隱忍或壓抑的理由。 柔韌的rou壓上鼻梁,浸水的布料卻虛懸。腰間的防滑扣變成刻意而為的情趣,寬邊的波紋蕾絲圍簇著,似雛鳥尚未豐滿的羽翼。潮濕是局促不安的露水,涓涓滴落,卻轉成下流的風韻。 他放肆地想要找尋一個更舒服的角度,平日放不下的矜持風度都忘了,更不介懷當他坐到地上,墜下來的她仿佛騎著他。手掌握住腳踝,攏過白絲醒目的污痕。記住網站不丟失:p o1 8qs. “你也不嫌臟?!彼胪瓢刖偷毓值?。 等了好久,她忘記他的嘴被堵著,說不了話,于是又把他揪開。 “小鐘更喜歡被插,還是被舔?” 污言穢語! 她慌忙將他重新按回去。他卻大笑著違抗,又壓低聲問:“或者,一邊被插,一邊被舔?” 沒有回應。 本來巴掌就快清脆地落在他的臉上,但他靈巧地躲過,閃身鉆回。她下意識地挺身前躲,卻正好將半開的花苞送至他唇齒間。流心的爆珠不偏不倚正好被咬破,泉水浪流。 目不視物的夜色中似游著一尾柔若無骨的魚。最初龐大得足以吞噬天地,卻隨他的撫弄漸漸流動,又化成無限小,緣著細道鉆進她的身體里,四處騰躍,穿出銜環的漣漪。她腰間一酸,失去平衡緩緩滑墜,只一條腿掛著他的肩。他小心地平躺下,她又坐在他的上面。 “受不了了?要投降了?用手指就軟成這樣,還妄想我用別的?豈不是人都要沒了?” 她才聽出他似乎也有點醉。但醉意不多不少,恰好讓他放下很多的思想包袱,暫時像她一樣,僅聽從直覺去行動,聽從內心深處對她的渴望。 現在一切事情都變得水到渠成。她以為自己又會像昨天最開始那樣緊張,慌亂,放不開,但他的熱情讓沉悶的陰云都消散了。他比她想的會玩。 嗓音卻是意外的沙啞,比平時更低也更糙,被火燒的。鬼知道是yuhuo還是妒火。那些放浪的話本不該由他來講,不合他的氣質和身份。電話里聽不出什么,當面的沖擊感就太強了。 “都被騎了,就少說兩句吧?!?/br> 她說著狠話,卻也懼怕被他報復,飛快從他身上爬下,站起來,居高臨下踩著他,腳尖繞著他的奶緩緩打轉,威脅。 但他露出享受的表情,好像她在獎勵他。眼瞳被如水的月光照得瑩亮。他非但沒有聽勸,還輕笑著繼續頂撞她,“你覺得自己是大人了,小meimei?” “糟老頭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從紐扣間的空隙輕輕挑了挑衣襟。腳進不去,于是作罷。他卻自作聰明地扯掉領帶,為她將襯衣解開。他想讓她繼續踩。 老流氓。 她逆反就是不遂他愿,緣著未開的衣襟遁走,來至腰間,想做些更惡劣的把戲要他好看。 于是,腳丫落在微起的山巒,卻被布料底下傳來的熱意忽地一燙?;剡^神來,好像是心里作用的燙。那里只是稍微熱一點。 冒犯的感覺其實是他頂到她了,盡管接觸不過短暫的一瞬。 為什么男人立得這樣容易?難道他平時見她,暗地里都是敬禮的狀態?所以他對她的感覺一直都確信,她卻捉摸不定,弄不清。 cao。 “你……你真該死?!彼Y結巴巴地罵。 他又側身來抱她的腳,害她驚弓之鳥似的跳進角落。 細想想有點后悔,沒必要那樣說的。好像敗興了。他什么樣,她以前不清楚嗎?有欲望是正常的事,沒有才奇怪呢。 “那個……”她稍稍想彌補,一時卻想不出可說的話。 沒法像他張口就來。 卻見他起身向斜照的月色走了兩步,背對她脫去上身的濕衣,露出后背勻稱的肌rou,潦草地理了理一團亂的頭發。聽見她的聲音,他又轉回頭,“嗯?” “一夜、七次。你可不可以一夜七次?” 她很想說點什么,不想讓他在做的時候都不時感覺她是小孩,沉悶又無聊。但一開口竟然是此等虎狼之詞,自己也嚇了一跳。 他頗有興趣地微微挑眉,嘴上卻欲擒故縱地說:“我不知道,看你給不給機會了?!?/br> 眼神又纏亂。 他丟下衣服來抱她,一路抱進淋浴間,終于開了燈。 這是他家,他的獵場,她仿佛才想起這件事,沒有來由地呆愣一剎,反應過來,彎腰去脫笨重的濕襪子。 他從后偷襲,像是臨時起意,忽地就往圓潤的桃瓣中心抽了一下。啪。帶著響亮的水聲。 殺傷力不大,侮辱性極強。 巴掌落下來的感覺與其說是痛,不如說是隔靴搔癢,還有意料以外的驚詫。不能隨便撿肥皂,可不就是這道理?男人真可怕。 小鐘下意識就捂著后面又跳起來,沉臉轉頭,兇巴巴地盯他。他卻不知悔改,反迎著她的注目走近,面朝里按上瓷磚墻,鎖住扭掙的后腰,多余的布料全部剝開,裙擺將脫未脫掛在大腿間。 又是一下。啪。然后,放鞭炮一樣的啪啪啪啪。 “你過分了?!?/br> 她沒法理解這是一種情趣。如果是,也只能是變態的情趣,什么“青春復仇?墮落教師掌摑癡女JK~蜜桃美尻yin語懲戒~”之類的島國片。 盡管這讓她在渾身濕透的情形下,還感受到一股從天靈蓋漫灌下來的濕意。 也是徹底的羞辱。她連說話都刻意多出幾分不解風情的生硬。 誰料他玩得自得其樂。她渾身警戒,提起十二分精神,抵御入侵,他偏偏就不打,吊著她的耐性,還有心情跟她閑聊。知道說他沒用,罵他,他還更來勁,她索性緊抿著嘴,任怎樣作弄都不開口,閉眼,裝死。然而裝久了容易走神。她一走神,他又打她了。 心防一次次被擊潰,很快嘴巴也閉不住了。她被打得嗷嗷亂叫,變態、流氓、狗東西,還有更不堪入耳的詞語依舊往嘴里亂罵。 身體也被不容抗拒的力道制著,表達抗議的方式只有這樣。 末了他卻只是淡淡地問:“知錯了嗎?” “你在說什么不知道你的意思?!?/br> 小鐘的確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只當他是吃醋,要她來哄。但她不愿意,甚至還暗暗嫌棄,一個大男人心思那么多,還不肯把話挑明,非要在那憋。好,她也憋,看誰先憋死。 但他真正生氣的原因是她太將感情當兒戲,想世事太天真。不喜歡也不拒絕。明知可能會受傷,硬擺出一副心甘情愿、“我就是倔”的面孔。告訴她前面有一堵墻不能撞,更是偏要頭鐵撞一下,好像才發現“哦,那是墻”,然后賣個萌,就當這事過去了。從來不長教訓。 他看她卻像死性不改的樣子。 “穿著我送的內衣,上別的男人的床,更能讓你興奮?” 他揉著她半散的頭發,耳語道,“你有那膽量倒試試看,我不勸你了?!?/br> 這次他決定反其道而行之。 小鐘果然“叛逆”地不拗了。 酒勁明明褪了,但她又感覺神魂顛倒,身上很熱。他比她想象中更生氣,但她好像沒有力氣再斗下去,權宜之計也只好是趕緊找個臺階服軟。她半趴在墻邊,半偎在他懷里,松懈下來的聲音分外嬌媚,“不敢了?!?/br> 這又能怎么辦呢?他繼續吻她。頂上的花灑似落雨般淋下微小的水流,回上來又彌漫成溫熱的霧氣。她把舌頭伸進他的嘴里,像追逐蝴蝶忙亂地四處翻攪,碰壁,訝異于此地的渺小,暈頭轉向,然后好不容易退出來,學著他的樣子吃嘴唇,濫竽充數。 不過,總是饑餓的小鐘似乎對“吃”有獨到的見解,很快就進化得比他更嫻熟。兩人從靠墻邊戰到玻璃門邊,沾水的衣服全脫下來,變光溜溜。她費了一點功夫,才摸到那個尺寸像怪物的玩意。 害怕卻好奇,她在溫暖的雨中閉上眼,不禁想象如果是他一個人會怎樣弄它。也是像她現在這樣,聽著呼吸與心跳的變化,不斷轉變撫弄的力度與節奏?喜歡被摸頭還是柄?也會想蹭在什么溫軟濡濕的東西上面,被緊緊裹纏住嗎? 答案是想象不出來具體的樣子。盡管生著與人一樣的外表,他卻像星際文里有別于人類的高等生物,只需要精神交流就可以高潮。 他又臉紅了,被咬過后沾上水珠的嘴唇飽滿像熟透的果子。 “小鐘是什么味道?”她問。 “酸的?!彼^于簡略地作答。 源源不斷淌過身體的水流又教她想起舌尖的yin浪,此刻卻木訥。 “這個答案不好?!?/br> “又酸又澀,跟沒熟的桃子一樣?!?/br> 小鐘更不滿意,“你想造反?” 他繼續道:“桃子越接近核的部分越不好吃,但是很香?!?/br> 她聽著這話,鼻腔不由地沖上一陣濕潤。好像流鼻血了。用力吸??!還好沒流出來。 當作無事發生。 水霧攜香氣飄蕩滿室,花草香。狹小的空間恍然也似草木茂盛的花房熱鬧。泡沫像一朵朵云浮在身上,又被水流沖成滑膩的清液,只邊緣發白,倒映五彩的柔光。 名為洗澡,其實更像玩水,心猿意馬,該洗不洗。等到玩得差不多忍不住了,才潦草清潔必要的地方。他抱起她的一條腿,像小狗撒尿,扭曲的姿勢很快被她否決。翻個面,重新來。她揪著他,有點強橫地往里塞,不太成功,最后還是他那邊用力才行。 奇妙的感覺,像冰鎮汽水開瓶剎那洋溢出來的激情和驚喜。有點痛,但痛覺像巨大的鐘聲,恰好讓平日瞌睡怠工的感官全都蘇醒,纖毫畢致品味陌生的鼓脹。 然后,白色泡泡漸漸破滅,異物融成她的一部分,帶著腥甜又危險的氣味,引誘她去更深的冒險。像處在巨獸的肚皮中,被悶熱的液體逐漸溶解,漂流至海上。小鐘的確可溶于水。 她望著他笑,明明還沒有做什么,就覺得在她里面的他分外可愛。那一瞬間給他的感覺比她更激烈,眼神蕩漾,喘息很久都平靜不下來,抱著她的手也微微發顫??蓯?。 于她的激烈卻太過溫柔。見他的反應,她才后知后覺地想到,剛才他進來,她至少應該演得更用力,做出銷魂難耐的表情,或是失控大叫。像這樣沒有惡意地哄一哄他,好讓他等會干得更賣力,而不是光看著他,呆呆的,什么都不做。 現在才開始演,他就看出是演的了。 她輕輕趴到他肩上,摟著他的脖子,等他漸漸適應。 卻不知后面有她好受的,演都不必演。 他稍微頂頂,她就受不了,驚慌失措地夾起另一條腿,將整個人掛在他腰間。雙腳失去支撐,顛得更厲害。他搗藥卻是漸入佳境,叁五下就探明白哪里她會爽,怎樣弄可以讓她叫,讓她哭。浴室回聲重,很快她的叫聲就像散不去的水霧一樣,在圍城里執拗地蕩來蕩去。 她感到在他懷中的自己像海馬爸爸肚子里的小寶寶。爸爸?是怎樣的存在?她的父親活著,卻像已經死了,有時甚至不如死了。但是單身俏父親逆來順受地帶小孩是件性感的事,海馬也是一種很性感的動物。理由呢?你果然想要男的小mama? 為什么會在眼前的場合想這樣奇怪的事? 要是男人有zigong的話,她是否就可以順理成章睡在他的里面? 腦子就快壞掉。 她順從接受小狗的姿勢,由他捧著椒乳從后進來。然后,她明白了男人最初想用這個姿勢是怎樣的詭計多端。征服感太強,許多時候她都覺自己被cao成了喪失神智的野獸,本能地擺動腰肢,恣肆索求。她看不見他,只有自己的yuhuo焚身,但他依舊精細地掌控著她的情欲,打她,馴服她,調教她。 她會變成愉悅的小狗—— 就在她這樣作想的時候,他在一頓猛沖里毫無征兆地慢下來,直到熄火,仿佛頗懷歉意,輕吻她的臉頰。 她不明所以,纏過他還放在腰上的手,問,“怎么回事?” 他溫吞地欲言又止,“我……” 再默默退出來。 原來結束了。 “秒男?!彼貌桓市牡亓R。 雖然他也不想,以為自己還可以很久,但就是不可捉摸地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