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cao之過急??
后來比賽又如火如荼地展開,兩人再沒找到機會坐到一塊。小鐘跟著大部隊加油助威,有需要時就跑腿做后勤,一上午過得很快。 下午大鐘參加教師的接力跑,有很多慕名前來看他的人,起跑時氣氛異常熱烈。何況他身體很好,應該平時也有在鍛煉,參加趣味比賽純屬虐菜。輕易從落后追到遙遙領先,跑過終點線后還從容地回頭看,速度快到臉都沒有因為劇烈運動變紅。 小鐘就站在終點,本來以為會是第一個迎接他的人,但是擁擠的人潮將她們隔開。他遙遙望了她一眼,然后被淹沒,擠不過來。再過一會連人也找不到了。 周末見不到。雖然在同一所學校,他有工作,她要上學,也不是說找他就能找他。 她還可以給他打電話嗎? 講什么? 那天的事還是她先提的,他會不會以為她給他電話就是想文愛,想聊sao? 小鐘悶悶不樂地想著心事,看著宋姐到看臺來,大家爭先恐后向她匯報兩天的戰果,聽見閉幕式說她們班如愿以償地蟬聯團體第一名,只覺置身事外。 再然后放學,她陪姐妹們回了趟教室,也打算回家,卻發現相機包哪都找不到,又跑回看臺的區域找。 此時的cao場早已冷寂,兩天的熱血與激情,只剩收拾不盡的塑料彩屑。司令臺底下張貼滿墻的成績單,好些也已吹落于風中。 綠網圍成的籃球場里,幾個精力旺盛的肌rou男還在打籃球,上身裸著,就像平日體育生訓練。身體凌亂相撞,爭執,互相截堵又突圍。若不是球在幾人之間飛來飛去,這場景更像在打架。 小鐘一路繞遠走上看臺,撿回自己的相機包拍去灰塵,一回頭,卻發現這里是最好的觀景位。俯視的視角不受圍網阻攔,場上的戰況一清二楚。 場上四個人。其中一個身影有些眼熟,應該是她們班的體育委員。四人中必定有一個是他在隔壁班的好基友,小鐘不熟,姑且用發型標記一個最像的。至于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人膚色比其他叁人白了一個度,分外顯眼,好像不是體育生,但肌rou也很漂亮,小鐘越看越疑惑,這人好像是大鐘。 有點不對勁,她走下看臺,暗暗靠近。 健碩的rou體布著淋漓的汗雨,夕陽為肌膚鍍上一層光澤,也將舉動間的力量感渲染得纖毫畢現,他們就像一個個的金剛羅漢,乍看是rou身,其實是銅墻鐵壁。 視覺的震撼讓她想起不久前第一次看成人電影的記憶。人在交媾時和其他動物沒什么兩樣,她沒有被粗制濫造的影片喚起性欲,反而困惑,成人電影是不是也該歸類于動物世界?她不是不好奇,但那種好奇跟忍不住看網絡上的貓片、蛇片、鹿片并無不同。 看見洞就想鉆是動物的本性,無聊的本性。但人在動物之中,又似乎是特別的一種。自然界中的動物,射精越快,性能力越強,這樣才能有效播撒下繁衍的種子。但人卻因為能在交媾中獲得快感,追求更長的時間,還有虛榮。 但還是有點不一樣,今天她好像第一次感覺到男性荷爾蒙的氣味。 球場上的諸人關注著焦灼的戰局,全未察覺圍墻外的小鐘。只有傳球的一剎,大鐘回首望見她。他輕巧轉身,傳球變成假動作。隊友進入內圈,傳球轉移嘲諷,再虛晃一槍傳回。他出人意料地劍走偏鋒,從遠處滯空扣籃。 進了。 可惡,好像被他裝到了。 球場上—— “鐘老師,你這扣籃,一股羽毛球的跳殺味?!?/br> “我大學時候是打羽毛球的,籃球不經常玩?!贝箸娬f著,撿起丟在一旁的衣服,又道,“你們繼續玩,我得走了?!?/br> 其余叁人無一不是戀戰挽留:“老師,裝完就跑可不厚道?!?/br> 他還是不改前意,“有人還在等我?!?/br> 這些對話遠處的小鐘聽不見。球掉到地上,他們中場休息,她就已經身手敏捷地跳到圍墻后邊藏起來。 應該沒被發現,否則男生們早就開始起哄,互相推搡著問來等誰。 小鐘也歇了一會平復呼吸,將相機塞回包,確認這次沒有再落下東西,打算離開,卻見大鐘走上來問:“在想什么?” “反正不是來看你?!毙$娋揪o肩頭的背帶,心中滿是一整天沒法找他玩的憋屈,別扭著不看他。 他的衣服掛在臂中,上身還是一絲不掛。 斜陽將人影投在墻上,欲拒還迎勾她去看。 “我只是來找落下的相機包?!毙$娬f著,正想從側邊溜跑。大鐘卻上前一步,將人一手咚在墻邊。 慌亂似一道電流襲來,喉嚨干渴,小鹿亂撞。她低下頭,恰好瞥見他的下半身。褲腰松垮地垂著,半露淺灰色的里褲腰封,再是底下凸出來的……她沒有的東西。 眼神無處可放,只好對上他的目光。 她望見一片與流霞爭艷的欲色。汗痕在那張精致的臉上流而后干。剛經歷過一場大雨,五官更顯得棱角分明,似了無贅筆的刻畫。雨過天晴的眼眸正邀請她墜入漩渦,共他沉淪。 因為恐懼而產生的心跳加速,會教人產生戀愛的錯覺。劇烈運動也是類似,身體的亢奮激發野蠻情欲。這種時候,就是最適合遵從本心、毫無顧忌地大做一場。飽受束縛的熒光白鳥終將飛向它所期許的遠空。他也會在她身上汗流浹背,經受極樂的顫栗,用最血性的侵吞將她占有。 背德的危險已近在眼前,理智要求他克制。他一如既往地小心翼翼,問:“心情不好?” “糟糕透了?!彼蛔杂X地撒嬌,“我一直在等,等到某個時刻,能名正言順在你身邊,卻發現這樣的時刻并不存在?!?/br> 今早他說出那些話,她才知道原來在這世上也會有人懂得自己,往昔那種什么事都錯位的日子叫作不遇。他是一道分水嶺,隔開滿地荒蕪和有所指望的世界。她再也不想回到從前那種沒有他的生活。她想要的不只是一朝一夕的貪歡,也不是露水情緣輕若浮萍。 是完全占有,像失去天敵、肆虐繁衍的兔群,吃光原野上所有的青草。 如果非要有一個人承擔罪責,不妨就由她來開始。 她將校服外套的袖子卷至肘間,露出潔白如霜的手臂,“下樓梯走得太急,摔了一跤,磕到了?!?/br> “哪里?” 找不到傷處,大鐘只好將頭傾低。小鐘默不作聲,拉低外套的拉鏈,扯開領口,將他按在自己的胸上。 鼻梁壓過鎖骨,急促的呼吸似風卷殘云。驟然相觸的身體不知所措緊繃著,不相兼容的硬與軟執拗地維持本來的模樣。手攀上他的后背,她將身體送得更近,欲蓋彌彰地藏住心跳。 “別說話,做你想做的,把我弄得一團亂?!彼?。 遲暮的夕陽依然耀眼,酷似夏日的溫度讓人頭暈目眩,晚蟬在叫。 唇齒探過頸邊,不敢確信地遲疑著,緩緩深咬。 酥麻的感觸在吮吸間散開,她像一塊糯米糕浸濕了水,軟成黏糊糊的一團。 手上的力道一松,男人的身體反而傾壓上來。她用手抵他,卻不知自己抓著的部位正好是他的胸脯,略帶韌勁的肌rou恰好握滿手掌,擠入指間,凸起的小粒輕撓掌心。手指惡作劇般地一揪,不意誤開不得了的機關。他咬她更不留情,自耳朵至肩都被吃了個遍。怎樣掙扎都是徒勞,埋怨的罵聲漸融化成嬌喘。 她情急之中又揪了一下,試圖重新關上。天真的想法反是火上澆油,他扯開她的衣服,不知收斂地吻向更低處。不甘寂寞的白兔呼之欲出。 昨天他都沒有這樣。 物極必反。壓抑的后果注定是失控。她毫不懷疑,現在,就在這里,他能不計后果把她暴cao一頓。她們好像正走在一段向下的階梯上,腳底是不能視物的濃煙,也許下一步就會踩空。 上衣撩起,手掌在腰側游移,輕車熟路探至下乳。 侵略越進越深,世界天旋地轉。 她哭了,兇著喊出最慫的話:“我知道錯了嘛?!?/br> 他動作一頓,當即停下,退遠兩步乖巧站好,紅著臉望她,又變得像犯錯以后故意賣萌討好的貓咪。 手指輕輕地蹭上手背。 “對不起。你別誤會,我還不至于……” 她打斷他的話,“你能不能帶我走?” 小拇指若即若離地勾起來。他將她帶回自己的車里。無人留意的角落,昏暗光線,撩人香氣。墜落化作突如其來的雪崩,只聽轟隆隆的悶響覆卷天地,漫天的白色傾覆,她們被壓在雪的底下,幾乎消融彼此。 少女不知在這樣的情形該怎么做,遵循本能,像只小獸在他身上四處亂嗅,留下自己的標記。他一直躲,說自己身上全是汗,不讓親,不讓抱,她于是亮出小虎牙狠狠威脅,他敢不聽話,她現在立刻馬上就要干他,干到老男人精盡人亡。他沒法,只好高高束起她的手腕,用牙咬開外套拉鏈。 刺啦一聲,外套散開,柔軟的唇瓣貼上肚臍,細細含濕、深陷,恰到好處地用牙加重力道,制住意欲躲閃的腰,像磨碎一朵細小的花。戰栗的快意水紋般推遠。他在教她,她意識到,可忽然又覺這種目的明確又無所不用其極的zuoai方式很是惡劣,像吃魚只吃腮下最軟的月牙rou。 他知她得了味,終于愿意將手松開,探向柔裊的腰肢。底下是白黃斑點和小兔花紋的純棉內衣,在此情境或許顯得過于幼稚。他叼起橡皮筋正要往下扯,她連忙手腳并用抵住他的肩。 “不要,現在、現在不行?!?/br> 幾乎是下意識的,要是讓他看見那樣的內衣,丟人就丟大了。 都怪她沒有早做準備。 他會錯了她的意思,將她面對面擺在自己腿上,問:“剛來?看你前兩天還活蹦亂跳的?!?/br> “不是?!毙$姴缓靡馑嫉卮亮舜了氖直?,一垂眸,卻發現他的外褲早已被蹭得半褪,布料底下頂出小帳篷。他望著別處深呼吸,還似平日那般假作正經。 她暗暗靠近幾分,直至磨過高翹的頂端,“鐘老師,你這什么怪東西頂著我,怎么又脹又硬?是不是生病了?” 他還逞強壓抑喘息,“想知道就自己脫了看?!?/br> “你看起來很久沒開葷?!彼首鳠o辜道。 “嗯?!?/br> 他的唇色因克制咬得泛白,面頰、身體卻越來越紅。鎖骨間的痣,一時尤其醒目。 耳垂咬上去,涼的,微咸。他的味道,這次嘗出來了。她切實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也是rou身塑成的,不是某種幻想,不是神仙。下午慕名前來看他美色的人或許都誤解了。 她含著他的耳朵輕道:“那些暗戀你的姑娘們,要知道你底下那么禽獸,豈不是要發瘋?” “你不也一樣吃莫名其妙的飛醋?還好意思說我?!?/br> 他按著她的腰坐低。身軀微顫,她不自知地叫了一聲,接著,擺腰蹭得更緊。垂下的指端忽被不知哪里來的水染濕,微暗的潮痕在頂起的山巔。 缺乏生理知識的小鐘不知這是怎么回事。性教育并不教導zuoai,她不知道興奮時器官變得潮濕是像眼睛受到刺激流淚一樣正常的生理反應,還以為那都是變成液體的小小鐘,心里慌得不行——怎么辦,好像把他玩壞了?在線等,急! 但還是要凝起眉頭虛張聲勢,“你把自己弄臟了。這就xiele?還是尿的?你不乖?!?/br> 他以為她又在裝蒜,反手將她的臉頰抱近耳邊,輕道:“這是為你流的水?!?/br> “哦?!?/br> 她裝作點頭躲開熾熱的氣息,他咬乘勢咬她的脖子,一寸寸地撩衣撫過脊背,又徐徐降下。腿脫力叉開,兩具身軀不由自主地靠近。細密的磨蹭之間,忽然冒出汩汩的水聲,似揉碎的瓊脂在搗。 咕嘰咕嘰。 小鐘以為又是他,正要取笑,卻發覺這聲響全然與自己的動作合拍,像影子。動作一停,聲響也沒了。 她不敢相信地輕蹭兩下。 咕嘰咕嘰。 不對,一定是錯覺。再試一次。 咕嘰咕嘰。 她捧著通紅的臉頰退開。 如果一定要在肚子叫和下面叫之間選一種丟人,她倒寧可是前者。 “我好像……感覺到了。前天晚上也是?!?/br> 明明沒有在磨了,咕嘰咕嘰的聲響還停留在腦子里。她感到自己像個騎木馬的笨小孩,不過是原地搖擺兩下,就歡喜地以為自己在滿地亂跑。 小鐘從他腿上跳開。 他藕斷絲連勾著她的手臂,從容探尋,“在電話里?還是被我強吻的時候?” “都有?!彼磺椴辉?,像腹語般不動嘴唇發出聲音。 “被強吻也會濕,原來你是這種趣味?” 他的手指飄過唇邊,被炸毛小鐘一口咬住。 旋而,她又兇著瞪他,“還不是你的錯?!?/br> “我的錯,我的錯?!彼胶椭?,撫背順毛。 小鐘在他懷間漸漸安寧,又像被擼舒服的小狗側趴下來,捧著他的手指把玩,浮想聯翩問:“去哪里?” “嗯?” 她問得更直白了一點,“去哪里做?” 他卻道:“我送你回家。小孩子怎么可以隨便跟男人走?” “我已經成年兩周多了,才不是你說的小孩子?!毙$姎夂艉舻毓钠饍扇?。 他將兩頰的氣泡捏破。 她舞起爪子刨他,跪坐在旁,似下腰般倒過頭看她,“小鐘已經是個大姑娘了?!?/br> 情欲只有很短的保鮮時間,當她們停下來聊天,車內的空調逐漸制冷,先前的干柴烈火也隨之暗暗冷卻。 好像是她先提不合時宜的話,搞得兩個人都沒了興致。 雖然他依舊像揉小動物一樣揉她,碰那些不算太曖昧,也足夠親近的地方。 “騙子?!毙$娮眢w,重新拉起校服外套的拉鏈,直到領口高高立起,藏住下半張臉。 她抱住雙膝,轉向窗邊,“你怎么知道前天晚上我不是一個人在車庫等了很久,等到學校里的燈都暗了,才心灰意冷地離去,路上隨便撿了個男人,所以沒接你的電話?!?/br> 電話是被掛斷的,小鐘卻沒留意。他一瞬間想起不好的回憶,只好妥協問:“去哪?” “誰知道?!彼藓薜胤磫芩?。 于是,開放題變成選擇題:“酒店,還是跟我回家?” “不敢去你家里?!?/br> 大鐘慢吞吞地擦過身體,穿好衣服回駕駛座,小鐘裝著玩手機,眼光卻時不時偷偷瞟他。他轉動后視鏡,兩人的視線短暫于鏡中相遇,再到看不見。 他冷著語氣道:“剛才你說那話,心抽疼了一下,緩不過來。你想要自暴自棄,有人會替你難過。請別輕易這樣了?!?/br> “萬一我真做得出來呢?”小鐘不客氣地懟他,“你是不是忘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是聽話的好女孩?好女孩怎么會陪你曖昧,跟你上床?” 他撥回后視鏡凄然望她,“我喜歡你性子里的那股勁?!?/br> 汽車發動,無話。 小鐘蜷縮身子,想象自己是一只俄羅斯套娃,有無數張色彩紛呈的面孔,一層一層套在更大的外殼里,更大的他,在他懷中,在他里面。車一轉彎,她就晃悠悠地原地翻倒。外殼拆開,滾散一地。結果她還是最初的模樣,灰頭土臉。 “你小心暈車?!贝箸娞嵝训?。 閉上眼,她想起自己呆頭呆腦的內衣,又不得不承認,沒任何心理或實際的準備,僅憑欲望驅使,就突然說要做什么的,確實是cao之過急,cao,第四聲。 像他說的一樣,躺著果然暈乎乎的,她爬起來看窗外。 銀杏葉幾已落盡,裁金小扇堆滿樹底。學生們叁叁兩兩地走過長道,車里卻聽不見外面的聲音,恍然以為世界是一面櫥窗。 池塘上的葦花茂盛,青灰色連壓一片,周邊顏色漸淡,似茫然的雪,也似蓬然的茸毛。葦稈已枯成黃白色,像被斬下的竹段,歪斜傾倒著在岸邊。 蒲葦韌如絲。她第一次發現竹與葦是如此相似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