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撞見自己這副落魄的模樣，洛九笙的面頰火辣辣地發燙，甚至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一時間，她完全失去了思考，極度想逃。

    可現實像一把利刃，架在她的脖子上根本不允許她逃。

    第05章 你怎么收費？

    “你是新來的駐唱？”秦壽問。

    “恩，我臨時替一下朋友救個場?！甭寰朋闲χ?。

    這是她的官方回答，畢竟她是京大的老師，京大除了明令禁止在職教師從事有償補課外，并沒有說不讓做別的兼職。

    但如果讓人惡意曝光她在酒吧駐唱，會比較麻煩。

    “美女叫什么名字？”宋林州問。

    “洛九笙?！?/br>
    “洛九笙...好特別的名字?！鼻貕鄄蛔杂X跟著重復一遍，“這名我怎么聽著有幾分耳熟？”

    宋林州笑著揶揄，“老秦，論起名，誰能特別過你啊，秦壽？禽獸？”

    旁邊也有人跟著笑鬧打趣，“是啊，老秦，要不說你爸媽會起名呢，人如其名，只要美女，你都耳熟是吧？”

    秦壽尷尬地撓了撓頭發，喃喃道，“我是真覺得這名耳熟，哎呀，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

    “你們幾個是賣水管的嗎？管人家這么多？”江燼淡淡說，目光看不出絲毫情緒。

    秦壽，“得得得，人是你點的，阿燼你要聽什么？”

    江燼從桌面上拿來煙盒，手中把玩，“你怎么收費？”

    洛九笙回，“正常情況下客人單點一首三千?！?/br>
    江燼撩起眼皮，淡淡掃了她一眼。

    洛九笙穿了件極盡女人味的綢緞綠長裙，細肩帶與精致的鎖骨相得益彰，裙子極為修身，勾勒出玲瓏的弧度和纖纖細腰。

    白皙細嫩的皮膚在燈光的照射下如發光一般，美的驚心動魄。

    江燼這才不緊不慢地說，“哦？一次三千？確實不貴?！?/br>
    此話一出，包廂內響起陣陣低笑聲。

    同時這話落入洛九笙的耳朵里，一下就變了味。

    或許是職業的原因，她多少是有些較真的。

    洛九笙極為認真地重復道，“先生，我們是按完整的一首歌計費，而不是按次。 ”

    江燼嗤笑一聲，“有區別？反正都是被消費的?！?/br>
    洛九笙抿唇收回視線，淡淡回，“先生，我們提供的是音樂表演，而不是其他什么，如果您需要的是那種服務，我可以幫您打聽一下，但我想這里可能不適合您?！?/br>
    江燼揚唇懶懶道，“那種服務是什么服務？還有洛小姐不會做的？”

    洛九笙唇角牽起淡淡的弧度，“恕我才疏學淺，我不是草船，還請您的箭別往我這發?！?/br>
    包廂內的笑聲戛然而止，氣氛陡然變得有些尷尬。

    江燼抬手推了推鼻骨的鏡架，倏地笑了，從煙盒中抽出一支，身邊的女人有眼力見拿著金屬點煙器幫他點火。

    他側身避開，朝著洛九笙勾了勾手，“你來?！?/br>
    洛九笙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位先生，我想剛剛我話中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明確了，我只賣藝不賣身?！?/br>
    她這話說的字字珠璣，不卑不亢。

    江燼冷然對上她的視線，包廂內的氣氛迅速降至冰點。

    宋林州壓根不知道人家漂亮姑娘哪句話點了江燼的炮仗筒子。

    忙說和，“阿燼，你看你，把人家姑娘給嚇到了，咱們這兒可都是正經人，別讓人家誤會了，快點歌，我們都迫不及待要聽小jiejie唱歌了?！?/br>
    秦壽也說，“是啊，阿燼，你到底要聽什么？”

    江燼自顧自拿過點煙器點上，深吸一口，模樣在繚繞的煙霧下有些失真。

    “偏偏喜歡你?！?/br>
    聞言，洛九笙身體驀然變得僵硬，垂在腿間的手輕微顫抖了下。

    短短幾個字，一下將她的記憶拉回七年前的大學時光。

    那時，夕陽西下，無人的角落里，少年戴著耳機坐在草坪上，而她懶洋洋地躺在他的大腿上。

    落日余暉打在兩人身上，就連風也溫柔，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江淮時嘴里輕輕哼著一首粵語歌。

    他聲線低沉悅耳，自帶一股子慵懶痞氣的勁兒，唱歌的時候像是被濃茶浸染出來的低音炮，震的人心頭一緊。

    而陳百強的這首粵語歌就是那時候他逐字逐句教她唱的。

    唱到高潮的部分，他會俯身貼近，在她耳邊一遍遍輕聲唱著，“我卻為何偏偏喜歡你...”

    洛九笙握著話筒的手指緊了緊，迎上他的眸子，面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抱歉先生，這首歌我不會，麻煩您換一首吧?！?/br>
    “不會沒關系，可以現場學?！苯瓲a輕扯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用不用我教你？”

    洛九笙心中一顫，輕抿了下唇，“不用...”

    江燼似笑非笑，“那就是嫌錢少？三萬，夠不夠？”

    洛九笙，“不好意思，我...”

    江燼，“十萬，或者你開個價?！?/br>
    洛九笙，“是我不會唱粵語歌，跟錢多錢少沒關系?！?/br>
    江燼彈了彈煙灰，態度又冷了幾分，“是嗎？有錢不要，那你品格還挺高尚的?！?/br>
    洛九笙攥緊了指尖，在他的話中聽出了諷刺的意味。

    想當初分手的時候她那么決絕，把他的尊嚴踩進泥土里，他應該是恨死了她。

    氣氛有一瞬間的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