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達江穿好衣服，回到臥室，不見曉陽，大聲喊道：“老伴，你在哪里??？有啥急事跟我說呀？”

    不見回音，跑到樓下也不見曉陽，急得團團轉，連忙給高燦打電話。

    “喂，表兄，有事嗎？”

    “高燦，曉陽有沒有去你家了？”

    “沒有??！怎么啦？”

    “曉陽不見了，你能來一趟嗎？”

    “噢，馬上過來?！?/br>
    高燦急匆匆地出門，沒想到在路上碰見心急火燎的程曉陽，高燦急忙說：“你出來沒告訴表兄，他急死了，剛才給我來電找你?！?/br>
    “哦，我找你有急事，來不及告訴他，你去我家好了，免得驚擾你父母?！?/br>
    “也行，走快點，表兄擔心你哎?！?/br>
    二個人急急忙忙地回到家里，毛達江瞪著曉陽問：“你去找高燦了，是嗎？有啥急事呀？”

    曉陽困惑地說：“妮妮好長時間沒給家里打電話了，我實在太想她了，剛才就打給她一個，可是接電話的是仕達，他說妮妮在洗澡，我叫她轉告一聲，讓妮妮回個電話，她有沒有回復呀？以前總是隔三差五的給我打電話，這段時間怎么啦，一個電話也沒有，我總覺得妮妮出事了，高燦剛從妮妮那里回來，我便跑去找他問個明白，路上碰見了他，便回到家里了?！?/br>
    毛達江眉頭皺了一下，狐疑地問：“高燦，妮妮出事了，你才去看她的，是嗎？不是一般的小事，故此，你急著又要回福建。我也感覺不對勁了，那么愛打電話的女兒，咋突然不給家里打電話了呢。剛才沒有回電，肯定有事瞞著我們，高燦，你就別瞞著表兄了，你表嫂晚上睡不著了，請你實話實說吧！”

    高燦臉色一沉，盯著達江那雙犀利的銳眼，低著頭說：“仕達自己開了一個公司，事情千頭萬緒，多得干不完，妮妮沒日沒夜地忙碌，顧不上給你們打電話了。等公司走上正軌了，她會給你們打電話的。放心好了，你們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就是了?！?/br>
    達江搖搖頭說：“不可能連個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肯定出大事了，既然你不肯告訴我，我就問仕達好了?！?/br>
    達江隨即拿出手機撥打妮妮的手機，梁仕達看到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按下接聽鍵問：“你是誰呀？找妮妮干嘛？”

    “我是毛達江，請你叫我女兒接電話?！?/br>
    仕達猶豫了，不知怎么回答，干脆說：“妮妮在公司車間加班，手機落在我辦公桌上了，我在辦公室處理事務，有什么事跟我說一樣的?！?/br>
    “你剛才說她洗澡，現在又說她加班，這么遲了，犯得著洗澡后又去加班嗎？有什么事甭一個人扛著，跟我說說吧！”

    仕達沉默了，心里有苦無處訴，妮妮躺在醫院里一動不動的，用了進口藥也不見起色，不知何時才能清醒，這樣瞞著她父母也不是長久之計??！電話那端，達江大聲說：“你趕快說話呀？妮妮到底怎么啦？”

    仕達憂傷地說：“高燦到家了，你們去問高燦好嘞。別浪費長途電話費了，我這里很忙，先掛啦?！?/br>
    沒等達江回復，仕達已經掛斷電話了。

    達江放下手機，盯著高燦問：“妮妮出什么事兒了，仕達叫我直接問你哎?！?/br>
    華高燦未曾開言淚先滴，程曉陽急得扯住他的衣袖問：“妮妮出大事了，你哭了，你先大哭一場，再告訴我們實情。妮妮是否走了？什么時候走的？你們因何瞞著我們。你們好狠心吶?！?/br>
    達江拉住他的手問：“妮妮走了，所以不能給我們打電話了，每次都是仕達接的電話，你們為了糊弄欺瞞我們，才一直在用妮妮的手機，是不是？你快說完再哭泣，我等不及了?！?/br>
    華高燦淚眼朦朧，抽抽噎噎道：“看來是沒辦法瞞著你們的，我也只好實話實說了，你們一定要堅強挺住，只要有信心肯定會有醒來的一天?！?/br>
    “人死了怎么會蘇醒??？你還想欺瞞我們嗎？”曉陽急躁躁地說。

    高燦拭干淚，飲泣道：“妮妮出了一次車禍，大難不死，但也沒有活，變成了植物人。躺在建德市人民醫院的病房里，前段時間送到美國去治療十天，但也沒啥效果，美國專家說肯定會有清醒的一天，但不知猴年馬月哎。你們要面對現實，甭傷心淚滴了，吉人自有天相的，也許不到一年就清醒了?！?/br>
    曉陽以為女兒死了，如今聽說還活著，雖然變成了植物人，如今醫學條件一天比一天好，也許會有清醒的一天，心里稍稍平靜了一點兒。

    毛達江的心里卻似翻江倒海般的難受，最懂事乖巧的女兒突然變成了植物人，簡直是晴天霹靂，眼淚嘩啦啦地滑落下來，一會兒干脆嚎啕大哭了，曉陽急忙捂住他的嘴說：“你不怕鄰舍聽見笑話嗎？老頭子了堅強點，祈禱女兒快點醒來，明天我去廟里燒香念佛，保佑女兒早點蘇醒，你也一起去，甭哭泣了，定個時間去看看女兒，好嗎？”

    高燦的淚水一直在流淌，伸手拍拍達江的肩頭說：“表兄，你們甭去看她，來回二天，太累了，她躺在床上像睡著了一樣，你們看不看一個樣的。我后天想去跟雯麗辦理好離婚手續，然后去守著妮姐，在仕達的公司上班，一有空就可以去看看她，我在這里上班，心總是不得安寧的。公務員取消了無所謂，東方不亮西方亮嘛。你們放寬心，期待著妮姐的醒來吧！”

    毛達江拉著高燦的衣袖問：“你原來是為了陪妮妮，才要跟雯麗離婚的，是嗎？那樣代價太大了，畢竟雯麗是真心實意愛你的，這樣做對她不公平，對你女兒也不公平，你千萬別做傻事?！?/br>
    高燦嚴肅地說：“我已打定主意，誰也勸阻不了，若是雯麗堅決不離婚，我兀自一走了之，時間長了，她肯定忍受不了的，然后接受離婚的要求。只是兒子沒人帶，不知道怎么辦？我父母的年紀實在太大了，家里我是最小的一個，也是最不能讓父母省心的一個，要么我帶到福建去，找個保姆養著，這樣我也可以天天看到兒子。你們說呢？”

    曉陽連忙說：“我來帶著，你盡管要過來好了。我自己的親外甥，讓一個外人撫養，我可不放心哎?！?/br>
    達江低聲說：“我們結婚早，三個孩子拉扯大了，還不到五十歲，養個外甥還可以的。你放心好了。只是你要付出婚姻家庭的代價，不知你父母能否接受哎。雯麗也算得上是個賢妻良母??！你倆沒有離婚的理由哎?！?/br>
    高燦堅決地說：“這婚離定了的，你們別費口舌了，我父母不知道妮姐的事情，我只告訴他華若尋是我和妮姐的兒子，別的什么也不想告訴他們，畢竟年紀大了，知道的越少越好?！?/br>
    “嗯，說得也是，我們不會泄露秘密的。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若是這次雯麗不想離婚，你甭逼著她，慢慢來，走一步算一步好啦，畢竟是你的兒子，她不敢怠慢的，你放心干自己的事情好嘞?！?/br>
    “我有數，那我先回去了，你們甭多想，想多了也沒用，如今都是最好的醫生在給妮姐治療，說不定等我上去的時候，她已經蘇醒嘍?！?/br>
    “但愿如此，你走好，別驚動你父母?！?/br>
    “知道，晚安，再見！”

    高燦回到家里，瞅見父母站在門口，嚇了一跳，睜大眼睛問：“你倆咋還沒睡呀？十點多了，趕快回去睡覺吧！”

    華劍英怒瞪著高燦問：“你到底有什么緊要事，瞞著父母偷偷跑到毛家去，若是孫子沒人帶，父母會將你帶著的，你何必去熱面貼冷屁股呢？”

    高燦低聲道：“他們答應帶外甥了，你們甭cao心哉，回去睡覺吧！我明天還要去縣城有急事哩?！?/br>
    章林敏聽到毛家愿意帶孫子，也就一聲不響地上樓去了。

    翌日早上五點鐘，華高燦便起床了，匆匆忙忙地寫好離婚協議書，留給父母一張字條，直奔甘雯麗娘家去了。

    雯麗正在給華若詩喂奶，沒瞧見高燦進來，高燦進門聽見若尋的哭喊聲，伸手奪下雯麗手中的奶瓶，隨即去抱起嬰兒床上的華若尋喂奶。

    雯麗驚得大聲問：“你干嘛呀？兒子吃我的奶，女兒吃奶粉的，兒子是華家的繼承人，女兒早晚是別人家的媳婦，你什么都不知道，搶什么搶??？”

    高燦聽得渾身一震，沒想到雯麗這么重男輕女哎，況且這個兒子又不是她親生的，真的待他如同己出哎，自己怎么好意思開口提出離婚??？

    雯麗大聲說：“你來給女兒喂奶，我給兒子喂奶了，他肚子餓了就哭泣，吃飽了便睡覺，乖得很吶?！?/br>
    高燦接茬道：“男孩子太乖了并非是好事哎，男孩子越頑皮越好?！?/br>
    “才個把月的嬰兒當然吃了睡，睡醒吃啊，你什么都不懂，大聲嚷嚷什么呀？”站在門口的甘浩渝不耐煩地說。

    高燦轉身問：“爸爸，這么早，哪里來呀？”

    “晨練，你才早呢？七點半就到我家了，有啥急事??？”

    華高燦瞅見甘浩渝陰沉著臉兒，口氣極不耐煩的，一時半刻答不上來了，呆在一旁愁思。

    甘浩渝大聲問：“大清早的跑來，有什么事就快說，沒人跟你那么閑的耗著?！?/br>
    高燦瞥見他盛氣凌人的樣子，心里琢磨著該怎么斟酌回答他呀？

    浩渝瞪著他一臉為難的模樣兒，也沒有再催促他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