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事身不由己，本王若是不爭，日后下場定然凄慘?！?/br>
    程吟玉黯然頷首。

    史書向來是由勝利者書寫的，若是輸了，就算他戰功赫赫，也只會在史官的筆下遺臭萬年。

    程吟玉問：“若是有選擇，王爺會做一位閑散王爺嗎？”

    顧行舟果斷道：“自然不會，本王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只做一位王爺，太屈才了?！?/br>
    程吟玉嘆氣道：“王爺，你就不能自謙一些嗎？”

    她都替他臊得慌。

    “本王只是在陳述事實，難道你不這樣認為嗎？”

    程吟玉非要打擊他一下：“既然如此，過去這么久了，孩子的名字可想好了？”

    “沒有，”顧行舟理直氣壯道，“本王早就說過，沒有一個字能配得上咱們的孩子?！?/br>
    程吟玉：“……”

    她有些發愁：“以后生了之后怎么辦呢？整天叫寶寶？”

    顧行舟道：“你不是已經取了‘澈’字嗎，小名就叫阿澈?！?/br>
    “如果是女兒呢？”

    “女兒便叫……卿卿?！?/br>
    程吟玉無奈道：“清澈的清？你可真省事?！?/br>
    “玉卿的卿，猶玉人，”顧行舟笑道，“勉強配得上咱們女兒?！?/br>
    程吟玉喜歡這個解釋，而且還和她的名字有關。

    她笑瞇瞇道：“王爺勉為其難稱得上一句文韜武略樣樣精通?！?/br>
    “勉為其難？”顧行舟捏了下她的臉，“明明是當仁不讓?！?/br>
    程吟玉哼了一聲：“等你想出名字的時候我再這樣說?！?/br>
    又說了會兒話，她有些犯困了，喃喃道：“我先睡了?！?/br>
    顧行舟下意識地有些不舍，轉念想起他們以后每天都可以同床共枕，心下安定。

    “好，睡吧?！?/br>
    窗外風雪漸大，卻悄無聲息，顧行舟吹熄床邊燈盞，擁著妻子進入夢鄉。

    雪下整晚，直到天色放晴時，終于停了。

    程吟玉醒來時，下人已經將路上的積雪清掃干凈，枯枝上卻還掛著厚厚的雪。

    用過午膳，她在院子里消食，順便欣賞王府雪景。

    顧行舟將丫鬟的工作攬了過去，小心攙扶著她，生怕她摔了。

    程吟玉調侃道：“王爺真成侍衛了?！?/br>
    “本王甘之如飴，”顧行舟攥緊她的手，“王妃有何吩咐？”

    遠遠地瞧見葉嬤嬤牽著兩個孩子的手走過來，程吟玉便道：“去泡壺好茶，本王妃要招待貴客了?！?/br>
    顧行舟自然也看見了，恭敬道：“屬下遵命?！?/br>
    不多時，葉嬤嬤走上前來，帶著兩個孩子請安行禮。

    程吟玉伸手將她扶起來，笑道：“嬤嬤安好，多日不見，您瞧著真是容光煥發?！?/br>
    或許是有了小孩子承歡膝下的緣故，葉嬤嬤氣色很好。

    “王妃謬贊，”葉嬤嬤笑道，“多日不見，王妃竟然有喜了，我還未道一聲恭喜?！?/br>
    程吟玉邀她們進來，仔細看了看那兩個孩子。

    她記得第一次見他們的時候，他們都是畏縮膽怯的模樣，面黃肌瘦的。

    現在臉上長rou了，似乎也長高了一些，瞧著分外機靈聰敏。

    “嬤嬤將他們養的真好，”程吟玉感嘆道，“我差點認不出了?！?/br>
    葉嬤嬤嘆道：“也是兩個苦命的孩子，既然沉霄想養著他們，我哪有推辭的道理?！?/br>
    程吟玉問：“既然是收養，他們平常怎么稱呼您，祖母還是……”

    “就叫嬤嬤，”葉嬤嬤道，“沉霄那孩子不知犯什么倔，讓他們倆叫他叔叔，以他的年紀，都能當他們的爹了?！?/br>
    程吟玉看了眼門外的沉霄，抿唇道：“大概是因為丹櫻吧?！?/br>
    葉嬤嬤愣了愣，嘆道：“原本我便有這個猜測，沒想到竟是真的，傻兒子?！?/br>
    程吟玉從兄妹倆臉上看到了丹櫻的影子，不由得有些恍惚。

    顧行舟不想讓她傷感，喂她吃了塊點心。

    “唉，不說這個了?！?/br>
    葉嬤嬤便將一個匣子交給了她：“這便是王府里的對牌鑰匙，王妃收好?！?/br>
    程吟玉讓青荷收了起來。

    送走葉嬤嬤和兩個孩子，程吟玉看著她們的背影，依偎在顧行舟肩上。

    “王爺，如果丹櫻沒有死就好了?！?/br>
    顧行舟摸了摸她的頭發，什么都沒說。

    他從未告訴過她，丹櫻是何柔嘉的眼線，一直對她別有用心，她的懷念是不值得的。

    但是既然丹櫻舍身救了阿玉一命，他也愿意保全丹櫻在阿玉心里的形象。

    懷念便懷念吧，斯人已逝，過往皆是云煙。

    第219章 叫行舟

    程吟玉歇晌醒來，內室里并沒有顧行舟的身影。

    她有些茫然，睡前他不是還在纏著她嗎，怎么一轉眼人不見了？

    心頭浮現出不好的念頭，但是王府里頗為寧靜，不像是出事的模樣。

    想了想，程吟玉搖了搖床鈴，青荷快步走來。

    “王妃有何吩咐？”

    “給我倒杯茶吧。王爺去哪了？”

    青荷笑道：“王爺去準備明日的回門禮了，說是要親自挑選，更顯誠意?！?/br>
    程吟玉失笑，她還以為他去忙正事了，沒想到是為了這事。

    不過這件事也算是正事，回門自然是要好好準備的。

    沒過多久，顧行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