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呂紅兒笑著說道:“大爺您就快別賢弟賢弟的了,那是您的貴婿,哪能再兄弟相稱呢?!?/br> 何大老爺一怔:“貴婿?誰是貴婿?” 呂紅兒眨著漂亮的眼睛:“當然是閔老爺啊,您和閔家不是訂親了嗎?連文定都換了,以后咱們瀧哥兒有這么一位姐夫,就不愁前程啦?!?/br> 何大老爺更糊涂了:“訂親,跟誰訂親?我什么時候和他交換了文定?” 呂紅兒佯怒:“大爺您這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逗妾身玩呢,那天不是您說,您和閔老爺交換了玉佩嗎?您看,您戴的這枚玉佩不就是閔老爺的嗎?” 何大老爺如夢方醒,難怪閔賢弟和自己交換了玉佩,原來是換了文定! 莫非是自己喝多了答應的親事? 一定是這樣。 “他有沒有說是和誰訂親?”話雖這樣問,可是何大老爺想到的卻是何苒。 當初,他是在驚鴻樓外面遇到閔賢弟的。 “還能是誰,當然是咱家大小姐了,大爺您是不知道,現在就連這客棧的掌柜,都來問咱們和驚鴻樓的何大當家是不是本家,誰讓咱們都是真定來的呢?!?/br> 呂紅兒與有榮焉,何苒雖然不是她生的,可以后也是要叫她一聲小娘的。 何大老爺的腦袋嗡嗡直響:“可武安侯府” 呂紅兒冷哼一聲:“咱們在這里住了這么久,武安侯府可什么表示都沒有,您再看看閔老爺,這剛剛換了文定,人家就送來了重禮,人家這是真的把咱們當成親戚走動的,妾身看吶,那武安侯夫人一定還在記恨您,恨您弄丟了大小姐?!?/br> 何大老爺的腦袋已經開始疼了,他還沒忘這個何苒是個假的! 雖然,他也在給自己洗腦,就把何苒當成真的,可是在心里,他還記得勞氏生下的那個孩子是怎么死的,那是被他親手捂死的。 原本他只想假裝去找一找,就說找回來的路上遇險死了,讓武安侯府徹底死心,到時他再讓媛兒在武安侯夫人面前好好表現,都是何家的嫡長女,換誰不一樣?若是他們嫌棄媛兒,還有婷兒啊,都是他的女兒,沒有區別。 可誰知道閻氏自作聰明,弄巧成拙,居然還讓劉mama把腳上有紅痣的事也寫到了懸賞啟示上,寫了就寫了吧,誰能想到還真就從黃河里撈上來一個腳上有紅痣的姑娘。 他能如何,只能硬著頭皮應下。 沒想到這個假貨居然不是吃閑飯的,不但有驚鴻樓,而且就連太皇太后也給驚動了。 這些日子,若說他心里不嘀咕那是不可能的,有時候他也擔心那個假貨的身份會被識破,好在還有閔賢弟與他談詩論道,排解煩憂。 可現在,閔賢弟居然要求娶那個假貨,前有武安侯府,現在又有閔家,換成以前,他做夢也能笑醒,可現在,他有些怕了。 無論是武安侯府,還是閔家,他全都惹不起,萬一被他們知道,何苒只是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假貨,根本就不是何家嫡女,那可如何是好? 何大老爺長吁短嘆,呂紅兒懶得理他,又去挑料子了。 到了該用晚膳的時間,呂紅兒讓新來的小廝下樓去找伙計訂飯菜,小廝剛剛下樓,又小跑著回來。 何家的老夫人,帶著三房一家子,連同何淑媛已經到客棧了。 何大老爺嚇了一跳,他們怎么忽然來了。 再說,他住在這里的事,也沒和真定那邊說啊。 且,呂紅兒和瀧哥兒的事,他也還沒有和家里說。 何大老爺焦頭爛額,呂紅兒雖然甚得他的心意,但出身太差,不配做正妻。 他原本是想外放時帶上呂紅兒母子,過上幾年,以后回到真定,就說這是從外面納的姨娘,只要把瀧哥兒的年齡少說一兩歲,也就不會有人知道呂紅兒曾是外室,日后他娶了續弦,把瀧哥兒記在續弦名下,對外還是他的嫡子。 如果來的只有老夫人倒也罷了,親娘還是會為兒孫著想的。 可是三房一家子也來了,無論三弟還是丁氏,全都不是好相與的。 若是讓他們知道瀧哥兒是外室子,以后想給瀧哥兒上族譜,可就難了。 于是,何大老爺想讓呂紅兒帶著瀧哥兒先避一避,哄著她說現在時機還不成熟,閻氏剛剛被休,她就進門,老夫人面前不好交待。 還有就是瀧哥兒,總要為瀧哥兒的前途著想吧。 外室子能有什么前途,哪怕將來中了進士也要被人詬病。 呂紅兒雖然不愿意,可還是同意了。 但,她同意也不行了,晚了! 老夫人已經到了,新來的丫鬟誰也不認識,也不敢攔著,趙mama一把推開屋門,好吧,何大老爺、呂紅兒,連同呂紅兒身邊的那個小男孩全都在屋里。 呂紅兒眼圈兒還是紅的,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屋子里一片綾亂,桌子上椅子上,全都是五光十色的衣料。 丁氏的眼睛都看直了,這料子,一看就不便宜,這哪里是便不便宜的事,就這料子,她可沒在真定府的綢緞莊子里見到過。 對了,走廊里好幾個大廂子,剛剛帶他們上來的小廝說了,這些都是何家的,是閔老爺送來的。 這屋里的料子,肯定是閔家送的! 今天三更送上,這是月票滿200的加更,寶子們,繼續投票繼續搞,下一次加更還遠嗎? ps:敏娘和閔同音,改成呂紅兒了 第59章 熱鬧喜慶 和丁氏不同,老夫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呂紅兒。 哪里來的妖精? 還有妖精身邊的孩子? 看那妖精與老大拉拉扯扯的模樣,不用問了,這妖精就是老大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破鞋! “大郎,這是哪里來的狐媚子?”老夫人面沉似水。 閻氏才休了不久,老大就搞破鞋,這事傳到親家耳中,好好的親事說不定就要生出波瀾來了。 當年,勞氏剛去世半年,老大便把閻氏娶進門來,雖然找了一堆理由,可是直到現在,老夫人的那些表姐妹們每每湊到一起,還是會提起這件事。 這件事已經成了何家的污點,現在好不容易才把閻氏休掉,以為污點沒有了,老大卻不汲取教訓,又弄來一個狐媚子,這是想盡辦法不讓她享清福??! 聽到老夫人進門就說她是狐媚子,呂紅兒不高興了。 她可不是閻氏,家里開筆墨鋪子,認識幾個字,就真當自己是出身清貴的才女了,想當女表子還要立牌坊。 她呂紅兒就是出身低,就是家境差,可她年輕漂亮能生兒子,能讓男人在她身上當牛做馬,這就是她的本事。 狐媚子?呸! “哎喲喲,貞婦烈女早就殉夫死了,哪有空和我這狐媚子拈酸吃醋啊,老太太,您說是吧?” 老夫人一怔,這是在說她嗎? 她的老伴死了,所以這狐媚子就挖苦她沒有去殉夫? 還說她拈酸吃醋?她吃破鞋的醋? 老夫人哪里受過這個委屈,她立刻想要暈倒,剛晃了一下,就意識到不能暈倒,她若是暈倒了,破鞋豈不是要笑開花? 于是老夫人重又站穩,指著呂紅兒,對何大老爺說道:“老大,馬上把這個狐媚子轟出去,我們何家家風清正,見不得這種妖魔鬼怪!” 要知道這客棧的二樓,住的不是只有何家,還有很多客人。 今天呂紅兒讓人把那些禮品擺在走廊里,已經引起注意了,當然,更多的是不滿。 多礙事啊。 現在何家這一大群人,連主子帶奴仆,有男有女一起上了二樓,本就引人注目,趙mama扶著老夫人走在前頭,何淑媛和何淑惠跟在最后面,前面的人進了屋子,她們還在外面,屋門是敞開的,老夫人和呂紅兒的對話,就這樣清清楚楚地傳了出來。 好家伙,這是要干架??! 幾乎是眨眼之間,門外便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何淑媛和何淑惠還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便有男人不懷好意地往她們身邊擠。 兩人嚇了一跳,何淑惠還小,反應并不強烈,何淑媛卻已經十四歲了,她連忙拉著何淑惠往前面擠,可前面已經被看熱鬧的人擋住了,何淑媛一著急,眼淚便流了下來。 而屋里又傳來呂紅兒高亢的聲音:“陪男人睡覺就是狐媚子,那我可就自嘆不如了,我滿打滿算也就給何家生了這么一個,好在是個帶把的,一舉得男!” 話外音:我陪男人睡覺就生出一個,那你這老虔婆生了好幾個,你就是老狐媚子。 老夫人雖然不是出身高門大戶,可也是殷實人家,自幼就以千金小姐的標準要求自己,即使見過像呂紅兒這樣不要臉的女人,可也沒有對罵過,所以老夫人臨場發揮很差,全無經驗。 丁氏倒是有經驗,可她不想多管閑事。 她可不傻,這sao貨一看就是大伯子搞的破鞋,大伯子是當官的,現在又有兩個嫁入高門的女兒,以后她的兒子女兒,還要仰仗大伯子一家呢,萬一這sao貨給大伯子吹吹枕頭風,她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丁氏當起了縮頭烏龜,一聲不吭。 老夫人罵不過呂紅兒,只能沖著何大老爺撒氣:“大郎,你不管是吧,那我這就撞死在你面前!” 說著,身子便往前竄,趙mama連忙抱住她,老夫人又做勢掙扎了幾下,直到何大老爺開口。 何大老爺沖著呂紅兒喝道:“閉嘴,哪里有你說話的份,還不滾出去!” 讓她滾出去,卻沒有讓她滾。 呂紅兒可沒有閻氏的底氣,再說,閻氏有底氣又如何,還不是被休了? 呂紅兒微微一笑,沖著何大老爺福了福:“妾身這就滾出去?!?/br> 說著,叫了兩個丫鬟:“把這些東西全都收拾了拿出去,給老夫人騰地方?!?/br> 兩個丫鬟一個是一直跟著呂紅兒的,一個是買來就伺候呂紅兒的,兩人對呂紅兒言聽計從,至于老夫人和那一家子,那都是誰啊,又沒給她們發工錢。 兩個丫鬟手腳麻利地把布料全都收拾好,抬著往外走。 呂紅兒則牽著兒子的手走在后面,從老夫人身邊經過時,還不忘甜甜一笑:“老夫人您好好歇著,妾身就不打擾了?!?/br> 老夫人氣個半死。 丁氏眼睜睜看著呂紅兒把那些布料全都拿走,連一塊尺頭也沒有留下。 “這些料子……” 呂紅兒媚眼如絲:“都是我的東西,就不放在這里添亂了?!?/br> 丁氏我忍! 呂紅兒從何淑媛面前經過時,停了下來,她上下打量著何淑媛,滿臉挑剔。 何淑媛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也知道剛剛屋里發生了什么,她恨不能咬死這個賤貨,什么東西,也敢用這種眼神看她。 呂紅兒看夠了,哼了一聲,便帶著兩個丫鬟擠出人群,對正在樓下抬頭往上看的伙計說道:“小哥兒,給奴家再開一間房,不,兩間,奴家東西多,一間放不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