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那手指輕揉觸上席澍的眼角,絲絲隱痛傳來,余晏危險地瞇眼,含笑說:“在我面前,席隊就不要裝了,” ?。。。。。。?! 席澍心里頭頓時火山撞地球,他他他他怎么回事?怎么這么對我,他他他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他的氣息在耳邊如同重錘一般,順著耳道鉆入大腦皮層,刺激著神經不自控地興奮。 不行!男人不能被壓制,席澍仗著自己體型優勢,一把禁錮住余晏的手:“成老師,這是,什么暗示?!?/br> 余晏溫和說:“席隊,我要下墓里看看了?!?/br> 轉身而去,留席澍呆愣愣站在原地半晌。 艸!他一定是妖精化形。 . 這里是距離地面十一米深,盜洞底部。 可見其規模之龐大,很有可能是某位秦公陵寢,底部炸出來的盜洞寬有近兩米多,散落許多黃土。 “這是他們從墓室里清貨時清出來的土?!庇嚓陶f。 中隊長應著:“那就是蓄土的地方?!?/br> 余晏耐心回:“他們叫做蛋?!?/br> “哦哦………”中隊長附和。 席澍粗略估計:“這墓規格真不小,該有十余米吧?!?/br> 他彎腰走在第一個,舉著手電探路,非要求余晏夾在中間。 余晏低聲說:“秦公的墓并沒有嚴格遵守周禮按照東方列國按照階級一層一層遞減,秦國君與卿階級墓葬規格是斷崖式懸殊?!?/br> “秦始皇巨大規模的墓葬早在春秋就有預兆了。周人不崇尚鬼神之事,而秦人先祖是商臣,有殷商遺風。殉葬與大墓都是殷商習俗,到了秦獻公才徹底制止活人殉葬?!?/br> “那殉人怨氣怪重的?!敝嘘犻L走在最后頭,摸了下豎起的汗毛,新鮮的尸骨他不害怕,那幾千年前老祖宗的倒真會毛骨悚然。 席澍:“別瞎扯,科學民主懂不懂?!?/br> 越接近墓葬中央,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木香。 余晏粗粗辨認:“這是黃腸題湊,墓主人是秦公沒錯,就是不知道是哪任秦公?!?/br> 他們盜洞打得很準,直抵甬道中央,正前方就是中室,左右各有一個耳室,余晏估摸著通過中室后頭還有個后室, 木頭腐朽得很厲害,用手電打過去也是黑漆漆一片,陪葬品都被黑色包漿覆蓋住。 一般來說左右耳室存放的都是陶俑陶鬲之類僅限于陪葬用的明器。 “我滴娘嘞?!敝嘘犻L被角落里一根白骨嚇得魂去半條,“這這這…是陪葬的人嗎?” “………” 余晏咬牙冷冷道:“陪葬殉人一般在二層臺,這兒是槨室,估計是以前死這兒的盜墓賊?!?/br> “嗚——”中隊長腳都打著虛, 槨室中頭箱被洗劫得差不多了,隱約從黑泥中透出來猙獰的饕餮紋,應該是漏下的青銅器皿,還有七零八落散落著發黑的骨頭,也不知道是古代盜墓賊的,還是被盜墓賊丟出來墓主人的尸骨。 角落里被土掩埋著葬玉,是龍紋鏤空玉璜與碧色云雷紋玉圭,余晏看著土的痕跡新鮮,推斷是這伙盜墓賊翻動的。 古代盜墓賊不要玉只喜歡金銀,金縷玉衣都是只抽走金線,不要玉片。因為玉是貴族才能佩戴的,他們出手就是不打自招。 余晏把兩塊玉片交到中隊長手上說:“這座墓葬雖然古代就被擾動過,但青銅器和玉都沒動,估摸著這伙人把青銅器都擄走了?!?/br> 中隊長頓時喜笑顏開:“好嘞!謝謝老師?!?/br> ——他們派出所的表彰還是可以期待下的!秦公青銅器可是一級文物,量還大,這伙人沒個十年出不來。 第23章 直播 昨夜到家時天已經擦亮, 等到余晏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熬夜醒來頭疼得好似要裂開,心臟有些悶,余晏艱難起身,揉了揉太陽xue處。 他低聲暗罵席澍那個冤家, 把他好端端的作息折騰的一塌糊涂, 白天睡晚上醒。 等到冷水潑到臉上, 他才艱難從困意朦朧中扯出, 今天是他約好跟林州院長見面,得把修復好的宋畫交付給他。 匆忙收拾好,他才勉強趕得上與林州約的下午三點鐘。 今天是工作日,大學里學生的數量遠比他上次來得要多,或三五成群的鬧著,或耷拉個臉渾身散發怨氣。 還真是讓他頗有些懷念曾經在北大讀書的日子。 白天與先生們談滄海鴻鵠之志,救國時政之方針。晚上埋頭苦讀文章, 時間根本不夠用。 那些誠摯的少年氣, 讓他不由得一路上都眉眼俱笑,腳步輕快地領著古畫走向院長辦公室。 院長辦公室內。 林州泡茶正招待客人, 秦地書畫協會的會長與擁有私人博物館的頂級藏家, 他們都是幾十年的老友。 書畫考古圈子小,問一圈都能扯上關系, 不是你師叔就是她同門,是個格外講究派系人脈的圈子。 比起其他同僚, 他算是學者難得的暴脾氣。 畢竟他們那個年代, 再刺頭自命不凡的主兒,跟著導師鞍前馬后磨煉兩年, 扔出去誠然一副儒雅學者的樣子。 林州笑瞇瞇地啄口茶:“馬上那學生就要來,看看他修的畫怎么樣?!?/br> 藏家平日里以館長自稱, 他嘆說:“我不抱太大希望,西京的書畫少,遠不如北京南方修復經驗豐富,實在不行送帝都去修復?!?/br> “送帝都去還回得來!那邊博物館擅長拖時間借展,一借就沒有歸期了?!睆垥L撇了下嘴,砰得一下把油滴盞放在木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