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绷朱訙匮约氄Z，無奈說，“我原本打算將一切都準備好之后再向你表白，至少要找個像樣的地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躺在床上。但我不想看見小鹿同學因為誤會傷心，所以……”

    他笑了笑，耳尖在朦朧的光線中紅得滴血，看著江鹿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溫柔，但不同的是多了幾分內斂的期待和羞澀：“所以，小鹿同學要不要接受我的表白？”

    江鹿定定看了他兩秒，忽然抬手抱住了他的腰，將臉靠在他胸前。

    林煊的表白很大程度上緩解了他心中的煎熬和罪惡感，江鹿卻比剛才內疚，一言不發埋在他的胸口，突然聽見了對方如雷的心跳聲。

    很清晰，一下一下，用力又鼓噪地敲著他的耳膜。

    咚。

    咚。

    一下比一下用力，間隔卻一下比一下短。

    第29章

    一個人會說謊, 但他的心跳不會騙人。

    林煊的心臟越跳越快，江鹿垂著眼睫，緊繃的神色放松下來, 耳朵被他的心跳撞得guntang，心跳不知何時被牽動, 逐漸和他的趨于同頻。

    他突然開始喜歡聽林煊的心跳。

    “……小鹿同學?！鳖^頂傳來林煊有些無奈的嗓音, 被他耳朵壓著的胸腔輕輕震動，"想好了嗎？"

    江鹿抬起眼, 撞進林煊一派溫柔的眼中：“想好要不要答應我了嗎？”

    “我，”江鹿說著停下來, 垂眸斂著眼底的情緒。

    他想答應林煊, 但他知道他目的不純, 至少不是因為林煊那樣只有單純的喜歡。

    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林煊，但他的確在和林煊相處的過程中有過心動的感覺，但比起這個，他更想利用他的表白把他綁在身邊, 不想放過他, 不想看見他因為被他拒絕就不再關注他。

    他心思不單純，所以他心里有愧，遲遲做不出回應。

    “我想答應你，但是林煊，我……”

    江鹿深吸了口氣, 重新抬起眼，終于鼓足勇氣坦誠：“我想答應你，不是因為我喜歡你, 而是因為，”

    他強迫自己直視林煊的眼睛：“我不想看見你被我拒絕后就不理我?！?/br>
    “我不想被你忽視?！?/br>
    他看見林煊嘴角動了動, 但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剛才我不知道你喜歡的人就是我的時候，我就想親你。你知道為什么嗎？”

    江鹿停下來看著林煊。

    林煊注視他的眼神很溫柔，配合他問：“為什么呢？”

    “因為，”江鹿說，“我不想你和別人在一起?！?/br>
    他眼眶有點發熱，低聲傾訴：“我認識的人都有其他比我更重要的人，沒有人把我當成唯一，包括我的父母。只有你會這樣，所以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有人來分走你的目光?！?/br>
    “所以，我對小鹿同學來說，也很重要?！绷朱拥拖骂^，尾指蹭過江鹿柔軟的面頰，嗓音徐徐，同樣很低，像在和他說悄悄話，“是這樣嗎，小鹿同學？”

    “……嗯?！苯躬q豫了許久還是點了下頭，又說，“但我很自私，我想你只能看我?！?/br>
    “這樣的話，你還會喜歡我嗎？”

    “這不是自私?！绷朱訌澚藦澊?，溫聲說，“這是你對我的占有欲，小鹿同學，我對你也有，我看見你和朋友在一起的時候也想你的眼中只有我一個人?！?/br>
    “真的嗎？”江鹿堅持不懈追問，“這就是喜歡？”

    “這就是我對你的喜歡?！绷朱訁s說。

    江鹿沉默地琢磨他的話。

    這就是林煊對他的喜歡。

    那他呢？是喜歡嗎？朋友之間……會產生這樣的占有欲嗎？

    見他久久不說話，林煊又說：“拒絕我也沒有關系，小鹿同學不用勉強自己，這是你的自由?！?/br>
    他的語氣聽上去有些失落，眼睛卻依舊溫柔：“我不會因此疏遠你，你不用擔心?！?/br>
    都這樣了，林煊竟然還在安慰他。

    林煊真的真的非常溫柔和紳士。

    “……我才沒想拒絕你?！苯寡劭舯葎偛偶t了點，他看了林煊一眼，嘀咕，“我都說了想答應你了?！?/br>
    “小鹿同學？”林煊疑問。

    “我說，”江鹿握著鎖骨處的項鏈吊墜，微微抬高了音調，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一字一頓，說得非常認真，“我想和你在一起?！?/br>
    林煊這么好，即使現在他還不能完全確定自己到底喜不喜歡林煊，但他一定會讓自己喜歡上他的。

    林煊似乎愣了一愣，但他的瞳孔很快在江鹿的注視下微微放大，迸發出強烈的喜悅，眉眼甚至可以稱得上眉飛色舞。他一把抱住江鹿，將臉埋在他的頸窩，低聲承諾：“我會對你好，好好愛你的，小鹿同學?！?/br>
    江鹿抬手回抱住他，忍著眼眶洶涌的熱意，帶著鼻音輕輕“嗯”了聲：“好?！?/br>
    林煊寬厚滾熱的掌心摩挲著他的背，江鹿靠在他胸膛前，慢慢壓住了眼眶的熱意，問：“你把你的肋骨……怎么樣了？”

    林煊悶聲笑了兩下：“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了?！?/br>
    江鹿拽了拽他的衣角：“你不想告訴我嗎，林煊？”

    林煊又笑了聲，指尖勾住了他脖頸處的項鏈，慢慢下摸，摸到了他的項鏈吊墜。

    江鹿低頭，但項鏈不長，他看不到吊墜，他想了想：“是這個嗎？”

    “是?！绷朱友畚草p輕一彎，說，“我將它磨成了灰，做成了骨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