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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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的時候,上一個好初中是前途,考上初中后,上一個好高中是前途,現在我高中了,好的大學是前途,大學以后呢?找一份好工作,買一個大房子,買一輛好車?” “你說你從來沒有干涉過我的決定,那是因為就算我反抗了,我也一直在這條所謂前途的既定路線上,從來沒有偏移過?!奔o岑輕聲說,“其實我一直就是個沒什么追求的人,我不知道自己將來要干什么,所以我干什么都無所謂,學文科還是學理科,以后做什么工作,都無所謂,只要我一直是第一名,一直做到最好,就行了?!?/br> “要是找不到追求,就慢慢找?!奔o禮言說,“為什么非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放棄呢?” “我不是放棄,我只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選擇了我覺得更值得去做的事?!?/br> 紀禮言忍不住問:“所以就非要去拿前途換?” 頓了頓,紀岑平靜道:“爸爸,我長這么大,是第一次這么喜歡一個人,她現在需要我,所以我想回去?!?/br> 面對兒子平靜卻有力的坦誠,紀禮言語塞了。 他們大人總自詡成熟,總說小孩子懂什么愛情,但就是他們這個年紀的愛,這個年紀的感情,最純粹、最真摯,沒有遭受到現實和利益的任何侵染,沒有任何雜質,愛就是愛,沒有任何其他附加條件。 紀禮言說:“可如果你將來后悔了呢?如果你跟那個女孩子走不到最后呢,爸爸跟你說個事實,當年我跟你mama的那群同學里,不是沒有愛得轟轟烈烈的,但只有我和你mama走到了現在?!?/br> 他把這個殘忍的可能鋪設出來,就是為了讓兒子更加考慮清楚。 隨著成長,所有人都會逐漸明白一個道理,前途遠比愛情重要,但也會逐漸體會到,人心浮躁的社會里,真心瞬息萬變,一份對的愛情其實比前途更難得。 正因為太難得了,很多人尋覓了一輩子,賭輸了一輩子,也沒能找到這份愛情。 聽著父親的提醒,紀岑語氣認真地說:“我相信想想是對的那個人,所以我愿意為了她放棄和犧牲一些東西?!?/br> 這段時間他在北京,訓練之余,去了很多地方觀光,每到一處景點,看到眼前漂亮的風景,他想的都是,要是她也在就好了。 他想和她一起去環球影城打卡,想和她一起穿上霍格沃茲的校服,給她買一根魔法手杖,教她念咒語,也想和她一起去天安門前看日出和升旗,想帶她去雍和宮許愿,給她買幸運手串,還想帶她去未名湖上散步。 他喜歡她,更心疼她,聽著她從前的故事,經歷過的那些,他簡直無法想象,她從前的日子是怎樣過來的。 所以她敏感又如何,自卑又如何,他會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他喜歡她,他愿意做永遠追逐她的那個人,帶她領悟這世間上所有的美好,直到她的生命里充滿陽光。 “爸爸,我想和她一起在北京上大學?!奔o岑語氣肯定地說,“我的前途里有她,她的前途里有我,這就是我想要的前途?!?/br> 紀禮言沒有說話,最終說話的是夏媛。 “那就回來吧?!毕逆聹芈曊f,“媽幫你買機票?!?/br> - 得到父母點頭后,幾天后,辦完所有的手續,紀岑和集訓隊的老師和隊友們告別。 老師覺得惋惜,其實紀岑是很有希望入選最終名單的,然而他的父母都同意讓他回童州了,老師也不好說什么。 一起訓練了這么久,即使來自五湖四海,即使口音不同,隊友間彼此也處成了朋友,紀岑讓隊友們加油,爭取拿個金牌回來。 “必須啊,為國爭光?!标犛颜f,“到時候top2見?!?/br> 紀岑笑著說好,跟隊友抱了一圈,里面卻沒有顧旸。 “顧旸呢?” 隊友驚訝道:“在宿舍收拾行李啊,你不是要跟顧旸一起回童州嗎?” 紀岑疑惑地啊了聲,來不及問隊友,轉身就往宿舍走。 一走進宿舍,顧旸還真在自己的床位上疊衣服。 “你……”紀岑語氣不確定,“你也要回童州?” 顧旸簡短地嗯了聲。 “你爸同意了?” “你覺得他管得了我?” “不是?!奔o岑走過去,按住他疊衣服的動作,“你不是也在名單上嗎,你不想拿獎牌了?” 顧旸拿開他的手,邊繼續疊衣服邊反問:“獎牌能吃嗎?” 紀岑啞口幾秒,又問:“那為國爭光呢?” “放心吧,少了你和我,其他人也一樣能為國爭光,畢竟我們中國學生在比智商這方面,就沒輸過?!?/br> 紀岑眼神復雜地看著他,沉聲說:“其實你不用做到這個地步,我一個人回童州就行了?!?/br> 顧旸知道紀岑為什么這樣看著自己,紀岑擔心他對齊妙想還有感情。 顧旸無法否認這一點,他停下收拾衣服的動作,直起腰平視紀岑。 “三斤,想想對你來說很重要,她對我來說也很重要,她是我很重要的朋友?!?/br> “我答應過她,要做她的家人,她有事,我當然要回去?!鳖檿D輕聲說,“既然你可以為了你女朋友放棄比賽,那我為什么不能為了我meimei放棄比賽?” 沉默片刻,紀岑低頭,拿起顧旸的一件衣服。 顧旸:“干什么?” 紀岑:“幫你一起疊衣服,兩個人一起疊,效率高?!?/br> - 齊妙想最后一次從曾老師家上完課回來后,齊思立馬把這件事告訴了顧明周。 顧明周聽得眉頭緊鎖,托了幾層關系才找到的專業老師,私底下居然跟蘇正譯那邊有牽扯,他立刻聯系了他在清河市的大哥。 既然這個曾老師是他托關系幫妙想找的,那這個爛攤子當然也得他來收拾。 想要調查房管局的副局長,本來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成年人的社會里有默認的規則存在,一件事辦不辦,效率高不高,比的就是誰手里的人脈和資源更多。 顧明周的大哥顧沂源和清河市的司市長有私交,彼此又是未來親家,一個電話的事,很快當地監察委的調查令就發到了蘇正譯家里,曾老師也暫時被大學停課了,等待學校的調查。 這期間蘇正譯夫婦那邊也不是沒動作,蘇正譯的老婆為了反擊,從蘇正譯那里要來了她父親和哥哥的電話,讓那一家人特意到童州來鬧事。 對窮人來說,家人是最大的加害者,這句話真的沒說錯,齊思怎么也沒想到,就為了蘇正譯老婆答應給他們的幾萬塊錢,跑到顧明周的公司樓下鬧事,大喊著她十七歲就給人做情人生孩子,罵她不知檢點的人,竟然會是她的親生父親和親哥哥。 父子倆沒能叫囂多久,很快就被保安給抬走了,父子倆甚至連顧明周的面都沒見到。 之后父子倆又來了幾天,顧明周直接報了警,給父子倆拘留了幾天,這事兒才算徹底消停下來。 被家人和血緣綁架了半輩子,如此幾番鬧下來,齊思在顧明周懷里大哭一場,終于對她的家人徹底失望了。 第二天她就去找了律師咨詢斷絕血親關系協議書應該怎么弄,打算找個時間回一趟百州村,找居委會的調節,把父親和哥哥叫出來,前十八年她生活在齊家,該還多少錢就還多少錢,給完錢,簽字完事,以后她跟他們,跟百州村,再也沒有任何關系。 而這些事,在學校上課的齊妙想一概不知。 這些大人們之間的糟心事,齊思和顧明周都隱瞞了下來,期間顧明周還打了個電話給齊妙想,說如果她還想要繼續考中傳的話,他會再替她找一個新老師。 或許是這段時間所經歷的一切,讓齊妙想忽然對藝考這件事失去了信心,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原因,是自己太差,才得不到曾老師的認可,結果到頭來才發現,她不過就是大人們之間的利益置換工具。 她忽然間明白了紀岑當初為什么會放棄射箭,不是不喜歡,就是累了。 所以放棄藝考,齊妙想沒覺得有什么可惜的。 “對不起?!鳖櫭髦茉陔娫捓飳λ嵵氐狼?,“我應該事先調查好?!?/br> 聽著顧叔叔的道歉,齊妙想連聲說沒事,反而還說了聲謝謝。 顧明周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為什么說謝謝?” “謝謝叔叔你讓我知道了,原來不是所有的老師都配叫老師的,以后要是再遇到這種事,我就不會一味地否定自己了?!?/br> 顧明周輕聲說:“不會了,有我在,你以后再也不會遇見這種事了?!?/br> 齊妙想:“嗯嗯!” 聽到她信任的語氣,顧明周微微一笑,說:“對了,還想告訴你一件事,顧旸他——” 話沒說完,教學樓里響起上課鈴,齊妙想趕緊說:“叔叔,我上課了,你別告訴我mama我偷偷帶手機來學校了?!?/br> 匆忙掛掉電話,齊妙想趕緊跑回教室。 自從不用去曾老師那里上課了,她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上課也重新認真了起來,每天中午也會一塊兒和朋友們去食堂吃飯,除了朋友們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對她格外關心了起來,甚至關心到有點黏糊了,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點。 唯一不在原點的,是紀岑和顧旸都不在。 今年紀岑的生日是在北京那邊過的,可那時候她還在曾老師的打擊中回不過神來,無暇顧及他的心情,他生日那天,她甚至連句生日快樂都沒對他說。 那天和mama聊了一下午后,一覺醒來,齊妙想立刻給他寫了一長串的道歉小作文,想發給他,但又考慮到他現在在北京準備比賽,還是暫時把小作文存進了草稿箱。 只是道歉小作文感覺誠意不夠,齊妙想打算等他們比完賽回來,她和紀岑當面道歉,再請求他的原諒。 如果他愿意原諒她,那當然最好了,如果他不肯原諒她…… 那她就多道幾次歉,直到他原諒她為止。 周末上午上完課,學校下午放假,齊妙想打算去給紀岑拿生日禮物。 她用攢了好久的零花錢,在半年前就找了一家谷子店幫忙從海外代購限定的動漫周邊,周邊在海上漂了半年,重重過關,這幾天終于到了,老板發消息聯系她去拿。 朋友們提出要陪她去,被齊妙想拒絕了。 倒不是不愿意她們陪著去,就是……最近她們幾個真的對她好得有點過分了,經常讓她起雞皮疙瘩。 上午的最后一節課上完,齊妙想背上書包,說了聲拜拜,小跑著離開教室。 王舒卉問:“要跟著嗎?” 羅煙:“……不好吧,阿姨只是讓我們在學校多關心她一下,沒說要當跟蹤狂吧?!?/br> 兩個女生拿不下主意,看向柏澤文。 柏澤文正要說什么,兜里的手機一響,他掏出一看,疑惑地挑了下眉。 王舒卉:“怎么了?” 柏澤文語氣迷惑:“紀岑剛給我發消息,說他下飛機了,他和顧旸從北京回來了?!?/br> “???”羅煙眨眼,“他倆就比完賽了?這么快嗎?” “我查過今年的imo(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是七月舉辦啊?!?/br> 搞不懂,柏澤文干脆起身:“我去隔壁班找吳澄他們跟我一塊兒找紀岑他倆,你們要是不放心想想,就跟著她吧,我們隨時電話聯系?!?/br> 彼時齊妙想已經走到了校門口,用手機打了輛車。 打好車后,她在校門口的小攤上買了根淀粉腸,一邊吃腸一邊等車。 一中的校門很大,這會兒除了一中的學生們,旁邊的石墩上正蹲著幾個社會打扮的小混混,旁邊還站一個女生。 “是她吧?“一個小混混抬了下下巴。 蘇思愿說:“嗯,就她?!?/br> “ok?!毙』旎炱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