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早上，陽光斜斜地落在走廊的玻璃上，反射出溫暖卻晃眼的光暈。

    蘇念笙站在水槽前洗手，感覺水流沖刷過指尖的涼意，才稍微將昨晚馀留在身體深處的灼燙驅散些。

    她盯著鏡中的自己，眼尾還微微發紅，唇色也異常飽滿。那張平時清清淡淡的臉，如今看來竟多了幾分破碎過的、被撫觸過的柔軟。

    昨夜的畫面一點點浮現。

    指尖、唇齒、呢喃、忍耐。

    她用冷水撫了撫臉。

    「不行，再這樣下去，要怎么上課啊……」她低聲碎念，轉身時卻在門口看見了沉予安。

    他靠著墻，手插在口袋里，額前碎發微濕，還帶著剛洗過臉的清爽氣息。他眼神掃過來時，像是什么都知道。

    「洗醒了？」他語氣帶笑，但眼底卻藏不住昨夜沒說出口的火。

    蘇念笙被他這么看著，一瞬間脖子以下全熱了。

    「……你是不是故意在這等我?！?/br>
    「不是故意，是算好時間的?！顾p笑，語氣淡得不像話，「我知道你會早上來洗臉?！?/br>
    「你！」

    「放心，我不會再做什么?！顾鹗种?，在她耳邊輕輕勾了一下，然后低聲說：「除非你忍不住?！?/br>
    蘇念笙心跳狂亂。

    這男人昨晚還強忍著不進一步，現在卻可以若無其事地站在走廊上，用一句話就讓她整個早上都無法專心。

    而她的反應、她眼神的閃避、她耳尖的紅，全都讓他心情異常好。

    ——

    午休鐘聲響起，教室像散場的電影院，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往外走，有人喊要訂便當，有人抱怨模擬考太難。

    而蘇念笙坐在座位上，低頭翻著課本，眼神卻根本沒對焦。

    沉予安走到她桌邊，不發一語地將自己的課本翻開，坐在她對面，然后輕輕碰了碰她的筆尖。

    「不是說，還有一題沒復習完？」

    她抬眼看他，想說點什么，卻發現他今天的襯衫領口扣得特別松，露出一截鎖骨。白得過分，又帶點昨晚留下的紅痕。

    她心臟瞬間被敲了一記，耳根燒起來。

    「……你還記得喔?！顾÷曊f。

    「你昨晚咬我這么一下，我怎么會忘?！?/br>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語氣卻像在說一道理所當然的答案。

    蘇念笙不敢看他，只能撇過頭假裝在看題目。但下一秒，她感覺到他的手悄悄越過桌緣，落在她膝蓋上。

    指尖沒有亂動，只是安靜地、穩穩地貼著她的裙子邊。

    她抖了一下，腿不自覺往后收了收，他卻順勢扣住她的膝彎，像是把她整個人定在原地。

    「沉予安……這里是教室?！?/br>
    「我知道?！顾凵窈艿?，聲音卻輕柔得像在哄她，「所以我什么都不會做?！?/br>
    他頓了頓，手掌順著她膝蓋往上移了半寸，又停下。

    「只是想摸你一下，會怎樣？」

    蘇念笙呼吸都亂了，她的手握著筆，卻怎么也寫不出字。

    她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但她也知道，她沒有想退。

    「你是不是……故意挑中午來?！顾吐曊f。

    「你是不是……故意不走？」他反問，眼里藏著她最無法對抗的柔光。

    沉予安看著她紅得發燙的臉頰，終于收回手，但不是離開，而是貼上她的手背，慢慢牽住她的手。

    「念笙，我沒有要逼你。但我很想你，很想靠近你」

    「不只是昨晚那樣的靠近，還想更深，更久?！?/br>
    這句話落下時，教室忽然傳來開門聲，有同學提前回來。

    兩人迅速分開，像什么都沒發生過。

    但那股熱意，還殘留在她掌心，一直燒進心里。

    ——

    夜深十一點半，蘇念笙坐在床上，手機握在手里，螢幕上的對話框停留在一則訊息后：

    【你剛剛沒說話，是不想我嗎？】

    是沉予安剛傳來的。

    她咬唇，不知道該怎么回。他今天午休那句「只是想摸你一下」還在耳邊縈繞，像針一樣一寸寸挑開理智。

    她打了幾個字，又刪掉，來來回回幾次，最后還是回了句：

    【你這樣我會睡不著?！?/br>
    幾秒后，對方回得極快：

    【那我哄你睡?！?/br>
    她指尖停在螢幕上，心跳忽然慢了一拍。

    然后又跳得飛快。

    【怎么哄？】

    【用你最喜歡的方式?！?/br>
    【哪種？】

    螢幕那頭像是思索了幾秒，才緩慢地傳來下一則

    【講話小聲一點?？磕愫芙?。然后在你耳邊說……】

    【我今天忍得很辛苦?！?/br>
    蘇念笙呼吸一滯。

    他接著打了一句：

    【你知道我中午手停在哪里嗎？】

    她紅著臉盯著這句話，半晌，回過去

    【……你故意的?！?/br>
    【嗯，我在想，假如沒有人進教室，我會不會繼續往上摸一點?！?/br>
    【然后你會怎樣？】她沒想清楚為什么這樣問，但問出口的瞬間，手指已經顫了。

    對方打字中停了幾秒，彷彿在斟酌每一個字。

    【你會夾我?！?/br>
    【但我不會進去?！?/br>
    【我說過，要等你準備好?！?/br>
    她望著那幾行字，心里彷彿被什么揉了一把，酸、熱、渴。

    而下一句，卻讓她整個人陷進枕頭里不敢動

    【但我真的很想你?，F在也想?！?/br>
    她握著手機，過了很久才回：

    【那你現在……在做什么？】

    他秒回：

    【在想你怎么夾我的?！?/br>
    【……】

    【你要不要也想我一下？】

    她指尖顫著，回了一個語音。

    錄進去的只有一聲輕不可聞的呼吸，像是被壓抑到極致的顫音。

    不到一分鐘，他傳來語音回覆。

    她戴上耳機，那聲音是壓得極低的沉予安，沙啞而溫柔

    「念笙，晚安。今晚夢里，別跑太遠，好不好？」

    她紅著臉，把手機緊緊摟進懷里。

    這一夜，沒有身體的靠近，卻比昨晚更難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