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他的吉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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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試的成績在教室里公布時,江小梨站在人群邊緣,目光緩緩掃過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她的心跳比任何一次都平靜。成績單上,分數清晰明了——她考得很好,順利進入了學校頂尖的清北班。 “哇,小梨你這次真的太猛了!”謝雨綿第一個湊過來,手里還捧著剛脫下的圍巾,眼里滿是佩服,“我再加100分都沒你高,絕了?!?/br> 張婷婷跟著笑,“是啊,下學期你就要去清北班了,未來的清北苗子必須請客呀,別想賴?!?/br> 江小梨低頭收拾書本,唇角輕微彎起,“行?!?/br> “說好了啊,我們可不白放你走?!敝x雨綿立刻湊近,語氣里帶著調皮。 幾人嘻嘻哈哈地出了教室,約定下周聚一聚。 當天晚上,江小梨就收到了謝雨綿發來的地址。 “我們挑的這家店氣氛還不錯?!敝x雨綿在微信上加了個笑哭的表情。 她看了眼定位,地址在市區稍偏的一條街上。心想,也許是那種冬天有暖爐、有甜酒的輕餐館。 到約定那天,雪下了一夜,早晨積了薄薄的一層。 江小梨穿著一件白色羽絨服,圍著淺灰色的圍巾,頭上戴著同色系的毛線帽,整個人像是雪地里靜靜綻放的一朵花,干凈而溫柔。 她抬手把劉海輕輕撈到耳后,眉眼便徹底顯露出來——那張臉原本就出眾,如今更顯得奪目生輝。她的五官精致而立體,尤其是一雙眼睛,清澈明亮,仿佛藏著光,叫人一眼看見便移不開視線。平日里那束垂落的劉海,像故意垂下的帷幕,遮住了她一半的美貌,也擋住了她眼底那份悄然生長的鋒芒。 她按照定位穿過兩條巷子,直到站在那扇漆黑的門前,她才意識到哪里不對勁。 門上掛著風鈴,昏黃的燈光透著半掩的縫隙飄出來。 門口立著一塊木牌,上面手寫著幾個字: Live House ·風鈴 她微微一怔,又低頭看手機——謝雨綿發來的定位確實是這兒,沒錯。 風卷著樂隊調弦的聲音從門縫灌出來,混著吉他試音的刺耳和貝斯的低鳴。她站在門口有些猶豫,就在這時,門忽然從里面推開了,一陣熱浪撲面而來。里面煙霧繚繞,光影搖晃,有人笑著推杯換盞,也有人站在角落安靜抽煙??諝庵谢祀s著皮衣的味道、金屬音、和低低的酒香。 江小梨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但被涌出來的人群一擠,她還是被裹著推了進去。 門在身后“砰”地一聲合上,她裹著羽絨服站在昏暗燈光下,有點不知所措。 她剛想拿出手機聯系謝雨綿,手臂就被人拉住,“哎喲,終于來啦!”謝雨綿拉著她,往張婷婷坐的桌子走。 “怎么穿得這么嚴實?”張婷婷打量她一眼,“你現在整個人就像一團棉花糖?!?/br> 江小梨把圍巾摘下,隨手抓了抓劉海,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冷?!?/br> 她把帽子摘下那一刻,謝雨綿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哇靠,小梨你最近是不是變漂亮了?這鼻子,這眼睛,這下巴的線條……你以前也好看,但現在……有點太頂了吧?” “就是,劉海太遮臉了,剛才差點沒認出來?!睆堟面靡矞惿蟻?。 三人坐在靠近舞臺的位置,音樂尚未響起,店內人聲嘈雜但不混亂。就在這時,江小梨忽然聽見了一聲吉他撥弦的預調。 她抬頭。 聚光燈亮起的那一刻,她看見了臺上的人。 ——陸硯。 他戴著黑色耳返,修長的手指撥著吉他弦,灰藍色衛衣,破邊牛仔褲,沒什么特別的裝飾,卻從骨子里透出一種冷傲與鋒利。 江小梨怔在原地。 謝雨綿忽然湊過來,小聲說,“驚不驚喜?” 江小梨一愣,轉頭看向她。 “別看我啦,我也是前兩天才無意刷到這里的視頻,才發現他在這兒駐場,怕其他人知道都來看他演出,他就不來了,我誰都沒說,我們悄悄過眼癮?!?/br> 江小梨沒說話,只低低“嗯”了一聲,但嘴角控制不住地翹了一點點。 張婷婷此時才反應過來,看了看臺上,又看看她們兩個,狐疑道:“你們誰喜歡他?誰跟我八卦一下?” 謝雨綿笑著拉過她的手,“看戲看戲,你就當今晚來沾沾桃花運?!?/br> 舞臺燈光交錯,江小梨的目光卻始終落在那一個人身上。 那一晚的演出結束得很快,觀眾開始散去,張婷婷說太冷想回去追劇,謝雨綿看了一眼江小梨,也沒多說什么,只說讓她早點回去,注意安全。 江小梨一個人站在酒吧門外,在冷風里站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離開。 接下來的幾個晚上,她幾乎都來。 怕遇到謝雨綿,她都是全副武裝躲在角落陰影處,不喝酒,只點一杯飲料,一坐就是一整晚。 可陸硯沒再出現過。 她問過調音臺的哥們兒,對方說他們樂隊本來來的就很少,排班不固定。 江小梨沒問到太多,只是繼續來。 她在夜色里一等再等,雪越下越大,羽絨服外側沾著一層晶亮。她裹著圍巾,坐在暖氣口邊,目光盯著臺上卻時常走神。 直到臘月廿七,酒吧門口貼出了“年后初八恢復營業”的告示。 那天晚上,江小梨再次坐下的時候,心里其實已經沒抱希望了。 可第一段前奏響起時,耳邊不同往常的沸騰聲讓她心里一緊,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是陸硯的吉他聲。 他又回來了。 他穿著黑色帽衫,領口微敞,吉他低垂著斜掛在身側,彈奏時目光略帶疏離。他從未看向人群,卻又像能感知到每一個注視他的人。 江小梨整晚都沒移開過視線。 演出結束后,她沒走。 后臺的門虛掩著,陸硯抱著吉他進了休息室。 她站在原地片刻,猶豫一下,還是輕輕推開了門。 昏黃的燈光下,陸硯剛把琴盒扣好,回頭看她一眼,眼里沒有驚訝。 江小梨原本有點局促,但是陸硯看過來的眼神忽然讓她生出幾分勇氣,“你們是不是要放假了?” “嗯,除夕前最后一場?!彼曇粲悬c啞,像剛唱完一場,帶著一絲疲倦。 “你...你彈得很好?!?/br> “嗯?!标懗幾缴嘲l上,把吉他靠墻擱好,“所以你連續來了七八天?” “你知道?” “吧臺的人說的?!彼а劭此?,“有事找我?” 江小梨站著沒動,指尖揪著圍巾一角,眼神卻沒躲閃:“沒事,就是……很喜歡你們樂隊?!?/br> “喜歡我們樂隊?”陸硯挑眉望著她,眼底的情緒像是風雪交加后的平靜,也像是不動聲色的拉扯。 江小梨沒躲,迎著陸硯的目光,她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那里面似乎有某種鼓勵和期待。 進來前,她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站了好幾分鐘,練習過眼神,想過用哪一側的角度更顯得自己漂亮。 她想在他面前,像個稍微有點分量的人,而不是和其他人一樣只敢躲在人群里偷偷看他。 她靠近他,語氣低低地,帶著些不確定的蠱惑:“陸硯……我可以吻你嗎?” 陸硯微怔了一下,眼神像是被這句話撩撥出了細微的波瀾。 江小梨看著他,睫毛顫了一下,聲音不大,卻夠堅定?!叭绻悴徽f話,我就當你默認了?!?/br> 她彎下腰,眼神帶著一點緊張的青澀,卻又固執得直勾勾地望著他,像試圖在他眼底找到某種許可。 下一秒,輕輕地、靠近地吻了上去。 不是試探,也不是挑釁,而是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的大膽,就像第一次縱身躍入深水的感覺。她心跳飛快,甚至不敢用太多力氣,只是貼過去,唇瓣輕輕擦過他唇角的溫度。 空氣像靜止了一瞬。 陸硯沒躲,也沒推開。 江小梨心里像有一只小鹿躥過,帶著倉皇與驚異。她對上他落在她臉上的目光。 那雙眼不再是清冷漠然,而是有一點什么在緩緩融化。 陸硯沒有說話,但眼神卻像一場無聲的回應。 他微微偏頭:“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危險?!?/br> “我......”江小梨囁喏,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我以為你只是喜歡我在臺上的樣子?!?/br> “不是?!苯±骖D了頓,“我喜歡你站在我前面、我非常非常想靠近你?!?/br> 他忽然低笑了一聲,像被她的話戳中了什么。 片刻后,他靠在沙發靠背上,手搭在額頭上,低聲說:“小朋友,你別再往前一步了?!?/br> “為什么?” “因為我已經不知道怎么往后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