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何長意細細思量后躬身,“請娘娘恕微臣見識淺薄,從未聽過以底字打頭的藥材或是方子。待微臣回太醫院替娘娘打聽打聽,若有結果微臣再來稟報娘娘?!?/br> 蘇棠怕自己顯得太在意,何長意會將此事稟報給蕭景榕,所以故作輕松,“不必,本宮只是好奇,應當是本宮記差了?!?/br> 何長意聞言沒再多問。 聽到何長意的答復,蘇棠本該松一口氣,但她仍感覺自己的心還懸著。 她想起夢境中提到蕭景榕可能是受傷留下的后遺癥,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差人去請他來,問問他有沒有什么平時沒在意過的小征兆。 有些東西光靠太醫診脈是診不出來的,得本人自己留心才能知道。 早發現早治療,別等將來藥石罔顧的時候才干著急。 那邊李培順不敢擅作主張,將德妃請人的話遞給自家主子。 “皇上,德妃娘娘差人來請您過去用晚膳?!?/br> 蕭景榕顧著批折子,只輕“嗯”一聲。 李培順見自家主子答得心不在焉,想想還是出言提醒,“皇后娘娘已經安排新入宮的嬪妃輪著侍寢,德妃娘娘似乎沒什么要事,您看……” “去德妃那兒?!?/br> 入夜安寢時蘇棠比平日多燃了幾盞燈,把房間照得亮堂堂的,仔仔細細查看蕭景榕的身體。 想找出可能傷及肺腑的傷口。 蕭景榕自是察覺到周遭環境跟往日的不同之處,耳根紅得滴血,下腹的熱意直沖胸口,卻也沒下令吹滅燭火,只靜靜等著蘇棠褪去衣物。 豈料對方忽然開口,“皇上可會偶有胸悶氣短,四肢酸軟,頭昏腦脹,陰虛盜汗或是某處隱隱作痛的癥狀?” 蕭景榕越聽臉越黑,這聽著不像問的什么好話,似乎暗指他體虛。 “你是在咒朕?” “臣妾是怕皇上日理萬機,忙于朝政,疏忽了自己的身子?!?/br> “跟你昨夜的夢有關?” 蕭景榕想起昨夜眼前人也問了同樣的問題,他那時便有疑慮,但見她嚇得不輕,不想她反復回憶起夢中的場景,是以忍住沒問。 蘇棠沒否認,但也沒直言夢中的內容,只用自己記不大清了的理由應付過去。 蕭景榕盯著蘇棠半晌,用低緩而堅定的聲音道:“朕便是先你一步……也定會保你和孩子無憂?!?/br>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猜她興許是怕他早逝,自己沒了倚仗,才會被夢魘所擾。 蘇棠連連搖頭,“臣妾絕無此意,只是希望皇上龍體康健罷了?!?/br> 見蘇棠眼神真誠,蕭景榕心口一軟,耐心解釋,“朕雖在戰場上受過致命的傷,多年前便已恢復,如今也無任何不適?!?/br> “如此臣妾便放心了?!?/br> “不過……朕現在倒是覺得有些難受?!?/br> “嗯?” 蘇棠有些發懵地看向蕭景榕,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難掩的熱意熏熟了身子。 翌日,蘇棠去請安時成功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不友好。 尤其是新入宮的幾個嬪妃,明顯帶著一股子怨氣。 蘇棠沒想明白,她被禁足整整一個月,就侍寢這么一次,不至于嫉妒成這樣吧? 白淑妃甚至直接開啟陰陽怪氣模式,“今早路過御花園,發現豐秀山旁邊的蕙蘭竟被換成了枝葉發暗,顏色老氣的花,名字也俗得很,叫什么鐵筷子,諸位可見著了?” 好些人微笑著頷首,眼睛里隱帶嘲諷。 蘇棠知道這嘲諷是沖著她,而非白淑妃。 “要說這冬日又不是只這么一種花能開,到底是花房的奴才懈怠了,只知撿著這些低賤好養活的料理?!?/br> 蘇棠一向不愛搭理白淑妃,正糾結要不要懟她兩句,云婕妤卻先一步開口,“淑妃娘娘有所不知,鐵筷子是西域進貢的花,是西域臣服于我泱泱大國的證明,自是該放在顯眼處供人欣賞?!?/br> 白淑妃被云婕妤的話噎住,好容易組織完語言還口,卻被皇后進來的通傳打斷,只能憋回去,鐵青著臉起身行禮。 請安結束,蘇棠跟云婕妤一道回去,感謝她替自己說話。 云婕妤甜甜一笑,水靈靈的眼睛看著蘇棠,“記得初進宮時,jiejie還不讓妾身替jiejie說話呢?!?/br> 這話讓蘇棠猛然發現自己其實一直在變。 記得剛入宮時,她的目標是伏低做小,在宮里混吃等死。 可惜她是個普通人。 有欲望,有脾氣。 會因為慢慢有了底氣,不再愿意什么事都忍讓?,F在哪怕被白淑妃記恨,她也覺得無所謂。 蘇棠不知道是好是壞,但憑心而行,總比一直躊躇不前要來得暢快。 和云婕妤分開之后,蘇棠想起今日新入宮嬪妃那不爽的樣子,派人去打聽情況。 結果得到的回復是,蕭景榕之前政務繁忙一直沒寵幸她們,現在強制安排下去,還被她截胡了。 因為她之前一直在禁足,所以不知道這事。 蘇棠差點一口氣撅過去。 她這次請人已經學聰明了,什么借口都沒找,湯也沒送,就干巴巴問他來不來,哪知道還是攪了人家的好事。 怎么搞得她得罪人好像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一樣? 第149章 底也迦 不過蘇棠雖然拉了一波仇恨,倒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 聽云婕妤提起西域,她忽然想到蕭景榕吃的藥會不會是什么道士或是外邦上供的,而由非太醫們研制,所以何長意才毫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