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聞女帝膽寒。

    當然這些事情金子杰是不會知道的。

    他被軟禁在房間里足足一個多月，那些人倒是沒有在吃食上面虧待他分毫，每天三菜一湯定時定點的送上來，偶爾還有些點心。

    中途有一次他生病了，太醫來的比誰還快，完全不是對待一個囚犯該有的態度。

    “等等……顧太醫?！?/br>
    金子杰紅著一張臉窩在被子里，費力的拉了拉顧太醫潔白的衣角，眼神迷離，卻還是十分倔強的問著。

    “我爹……他怎么樣了？”

    顧無言只斂下眼眸，沉默的看著他。

    “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其余之事，無需cao心?！?/br>
    雖然不明白陛下為何要對金家的兒子如此厚待，可陛下吩咐了，他們只管做就是。

    看著顧無言漸漸遠去的身影，金子杰也慢慢的沉默了下來，忽然覺得后悔。

    這么多年以來，他只顧著完成自己的夢想，追逐理想中的生活，從來不管爹爹和陛下之間的事情。

    導致現在，兩眼一抹黑，連基本的情況都打探不出來。

    想到那雷厲風行的女帝，他的心情復雜極了。

    若當初他能勸一勸爹爹，讓爹爹安心做一個臣子就好了。

    在被關的第42天，金子杰終于收到了外面的消息。

    嘎吱一聲，祈隨玉站在門外復雜的看著他。

    “陛下宣召，側夫準備一下吧?！?/br>
    側夫……

    注意到這個稱呼，金子杰扯著嘴角想笑一笑，卻怎么都笑不出來了。

    來的是女帝的人，那他爹……

    這個側夫，他還能當多久呢。

    大殿和印象中的沒有任何的差別，光滑的大理石上不見灰塵，略微還帶著些潮氣，像是剛洗過的。

    走在路上，金子杰卻聞到了空氣中還沒有完全散去的血腥味，讓他的心都跟著一起沉了下來。

    “側夫請進，陛下就在里面等著呢?！?/br>
    踏上臺階的時候，金子杰難得的瑟縮了一下，想到女帝那淡漠的神情，他卻從心底升起了一股恐懼。

    “來了？”

    這聲音淡淡的，略微還帶著一份清冷之意。

    她靠在龍椅上，一只手撐著腦袋，眼睛半瞇不瞇的，慵懶又隨意。

    可金子杰卻立馬警惕了起來，連忙壓下心中的那一絲懼意。

    單膝跪地。

    “臣侍…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聽著這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姜汾慢悠悠的抬起了眼眸，手捂著唇角打了個哈欠。

    昨天鬧得實在太晚，一大早的又來接見金子杰，這副沒修煉過的身體實在扛不住。

    “嗯，起來?！?/br>
    可話放出去了，這人卻還是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甚至將另一條腿也放了下來。

    姜汾挑了挑眉，“下面的人慢待你了？”

    金子杰搖搖頭，眼下的黑眼圈很是明顯，“沒有，他們服侍殷勤，未曾慢待?！?/br>
    可就是因為這樣，他才心慌。

    古往今來，皇室斗爭中，失敗者的下場慘不忍睹。

    五馬分尸，凌遲處死甚至滿門抄斬的都數不勝數，卻沒有一個像他這樣，被人奉為座上賓。

    不知道女帝還會有什么后招等著，他安心不下來。

    姜汾只默默的打量著他。

    精神狀態尚可，人也沉穩了許多，看來被關的這些天里五師兄也不是毫無長進。

    若是從前，只怕這人會馬不停蹄地問自家父親的狀況，然后一臉正義的指責她了。

    “丞相昨日給朕遞交了辭呈，朕允了?！?/br>
    金子杰猛地抬起了頭，眼睛閃爍著，很不可置信。

    他爹爹，還活著？

    “不過金家的老家偏遠，丞相年紀大了，顛簸勞累，擔心傷著了他的身子，還是在京都里安心養老吧?！?/br>
    金子杰聽明白了，陛下想要將他爹軟禁在京城，不會放虎歸山。

    他眼角含淚，感激涕零的磕了個頭。

    “拜謝陛下?！?/br>
    若如此，即便要了他的性命，他也甘愿了，

    姜汾好笑的看著他。

    丞相和五師兄的爹爹長的一模一樣，也不知道是幻化出來的npc還是真人失去了記憶。

    在一切沒有搞明白之前，即便看在五師兄的面子上，她也不會隨意的殺了丞相。

    咳咳！

    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gt;'w`lt;)

    “你的宮殿給你留著的，去吧！”

    金子杰更詫異了，那張憔悴的臉上都滿是驚訝的神情。

    “您……”

    不殺了他，也不廢了他？

    “朕殺你做什么？”

    金子杰都沒注意到自己無意識的將那句話給問了出來，可既然如此，他也大方了起來。

    抿了抿干澀的嘴唇，“臣就是，覺得陛下英明?！?/br>
    趕盡殺絕的道理，即便是他少年之時就明白了。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陛下如此宅心仁厚，難不成是腦子壞掉了？

    腦子壞了的姜汾卻只挑了挑眉，她懶洋洋地坐在龍椅上，動作慵懶，卻隱隱可見霸氣之色。

    因為她這陣子的大刀闊斧，宮女太監的心里只有敬佩和畏懼的，無人敢有任何異議。

    看著臺下跪著的人，她云淡風輕般。

    “朕既然有膽量能留下丞相，便也容得下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