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白喜去世
八年后。 茅屋床邊,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正端著一碗湯藥打算喂給躺在床上的人。 此二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喜和白柳父女,如今的白柳早已成了一個大姑娘了,長的竟然和已故的娘親秀兒一般無二。 如今的白喜雖然不到五十歲,但早已兩鬢斑白,憔悴不堪,這兩年患了病,身體更是每況愈下。 “爹,起來喝藥了?!卑琢恢皇侄酥?,一只手伸到白喜的脖子后面把他托了起來。 面對自己的女兒,白喜愧疚難當,這兩年因為自己的病情,原本就清瘦的白柳顯得更加的消瘦了。 白喜輕咳了兩聲,沒說話,自己撐著床緩緩地坐了起來。 “爹,等下藥喝了,我再去給你抓點?!卑琢诖策呉贿吔o白喜喂藥,一邊說道。 “又抓藥???要不還是算了吧,爹這病怕是好不了了,家里的錢還是留著買點米吧?!卑紫矝]有太多的力氣說話,聲音雖然小,倒也聽的清楚。 “爹,別擔心,您一定會好起來的,大夫不是說了嘛,只要堅持吃藥就會好的?!卑琢参康?,“再說家里有不少米,還可以吃一段時間呢?!?/br> 類似的對話,父女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但每次白柳都堅持給她爹抓藥、喂藥。 “白大哥,你在家嗎?” 外面的聲音白柳再熟悉不過了,這是來過她家很多次的媒婆。 說話間,媒婆就來到了茅屋門口。 “喲,白姑娘也在家呢,那正好?!泵狡趴吹搅税琢?,又看著她手中的藥碗又說,“給你爹喂藥呢?!?/br> 白柳嗯了一聲說:“進來說吧?!?/br> 媒婆走近茅屋來到白喜床前輕輕地挨著床邊坐著開門見山地說道:“白大哥,我知道讓你女兒嫁給趙老爺的確是委屈了,但是你們家的日子現在過的實在是太苦了,你就是不為自己著想,你也得為女兒想想不是?” “雖然趙老爺的年紀是大了點,但白姑娘嫁過去也不至于受苦,況且趙老爺的夫人都去世了,也不至于被欺負,更重要的是還有錢給你抓藥不是?” “不是我說話難聽啊,我瞧你這身子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真要是你哪天撒手走了,你家女兒怎么辦?你就忍心看著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破茅屋住著?你放心???” 一席話說的白喜羞愧難當,他恨自己沒用。 媒婆口中的趙老爺是離這十多里地一個叫石嶺村的一個大戶人家的老爺,去年剛過完六十歲,身體不好,老是犯病。請了道士做法,說是要娶一位及笄之年的黃花大閨女來沖沖喜,這才請了媒婆來說。 但是媒婆此前來過幾次都被白喜拒絕了,他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更不允許別人拿自己的女兒去沖喜。 “王婆,我看還是算了吧,雖說趙老爺家有錢,但我們不圖人家錢財,若是嫁了,傳出去也是不好聽的?!?/br> 白柳了解自己父親的脾氣,哪怕是自己病死了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去換取藥錢。 “人家趙老爺還是很有誠意的,這不來的時候還讓我帶了十兩銀子過來,也好緩緩你們的生活?!泵狡排牧伺难g的錢袋說道。 “替我謝謝趙老爺,這銀子怕是我白喜無福消受了?!卑紫矅@著氣說道,“王婆還是請回吧?!?/br> 此后的兩個月里媒婆再也沒有來過,白喜的病就這樣一直拖著也不見好,直到這天,白柳從集市上抓藥回來,喊了幾聲爹,最后才發現白喜已經亡故。 白柳按照她爹的遺愿將他和她娘親葬在了一起。 此后數日,也不知道王婆從哪里得到白喜亡故的消息,提了些祭品來祭奠白喜。 “白姑娘,我知道你爹剛去世沒多久,不應該跟你提婚嫁之事,可這思來想去也是為了你好,如今你孤身一人,可別白白浪費了這大好年華?!蓖跗偶腊葜?,拉著白柳的手說道。 “王婆,我爹在世的時候就不希望我嫁給趙老爺,如今我爹已故,我更不能違背他的意思了?!卑琢戳艘谎鄣锏膲炚f道。 “趙老爺雖說已年過六十,可膝下無子,你可知有多少女子惦記著他的那些家產呢?!”王婆依舊苦口婆心的勸著。 “既有那么多女子,趙老爺又何須執意找我?”白柳依舊不為所動。 “趙老爺他知道你是個好姑娘,這才催我一遍遍的來說?!?/br> 王婆最終還是沒有說動白柳。 不過數日后,一個陌生婦人的到來,打破了所有的平靜,也改變的白柳一生的命運。 這一天,白柳在河邊漿洗衣物,路邊走過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婦人,背著包袱,看樣子像是走了不少的路才到了這里的。 “姑娘,麻煩問下,附近可有一個叫白喜的人?”老婦人停下腳步在岸邊問道。 “你是?”白柳聞聲心頭一陣,轉身一看,眼前的這個婦人,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為何這個婦人要打聽自己的父親?這個婦人又和父親有什么關系?白柳滿心的警惕也滿心的疑問。 “哦,我是白喜的表姐,很多年前失了聯系,這么些年也一直沒有找到他,最近這才在城中打聽到了一點他的消息,這才找到這里的,可我看這附近好像也沒什么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走錯了地方?!崩侠蠇D人一本正經地說道,看著好像還有點焦慮。 自從白喜死后,白柳一個人生活確實孤單了許多,甚至每天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如今來了一個自稱是自己父親的表姐,倒也讓她有點激動,也有點期待。 “我爹他前些日子已經病逝了,你若是能早些時日尋來,倒也能跟他見上一面?!彪m然白柳有些激動和期待,但仍保持著一顆警惕的心。 “唉~我那苦命的弟弟啊,從小爹娘去世的早,如今才四十多歲竟已病逝......”老婦人說著竟嚎啕大哭起來,突然一擦眼淚,驚訝萬分,“你剛才說什么?你爹?你是白喜女兒?” “可我不曾聽我爹提起過你?!卑琢酥春玫囊路蕚渖习?。 “可能是時間久了吧......”老婦人深吸了一口氣,感慨道。 后來白柳又問了許多問題,老婦人都能一一答上來,看來老婦人的身份是沒有假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