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精神檢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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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姐,醒醒該起床了!” 中心醫院的病房內,一名穿著護士服的女孩子用力推了推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而床上的女人似乎睡得很熟,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 小護士不死心,又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一次,對方選擇直接背過身不面對自己。 “……” 若是別的護士,可能會繼續言語溫柔的嘗試叫醒。 很可惜這位小護士是一個脾氣暴的女孩,她不假思索的選擇用最傳統的方式,來叫醒面前這個呼呼大睡的女人。 三秒鐘后,小護士雙手叉腰,從嘴里深吸一口氣,然后貼緊許蕊的耳邊喊道: “起來啦!太陽都曬屁股了,都已經中午了,一會兒醫生就來了??!” 門外來復診的醫生瞬間腳步一頓,挺拔的身姿被迫站定,他默默扶了下眼鏡,繼續恢復了往常的鎮定自若。 許蕊正夢見自己收了五十萬,結果剛要點擊收款的時候,一個洪亮的女聲對她說:是假的! 嚇得她直接從床上彈射起跳,由于速度太快,小護士被她的腦袋重重的磕在鼻子上,差一點就直接見閻王了。 當齊之言走進病房時,就看見護士付明雪和病床上的女人紛紛痛呼出聲,兩個人一個抱著自己的腦袋,一個捂著自己的鼻子。 特別是付明雪,之前精致小巧的臉上,突兀的多出來一個紅腫鼻頭,看著像萬圣節的小丑。 齊之言面色不改,偷偷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信息: 許蕊,女,22歲。 確認她是昨天那個令各路主任聞風喪膽的女人,半夜暈倒了還讓院長都出面坐診,聽聞容家的面子大,沒想到大到整個醫院都燈火通明。 許蕊不清楚自己麻煩了多少人,但她清楚面前一身護士服的女生快被她撞哭了,此時正吸溜著鼻子,被她撞紅的鼻頭顯得更紅了。 她懺悔,人家小姑娘漂亮的小臉蛋被自己撞成這副德行,眼淚都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br> 許蕊胡亂的拿起袖子擦了擦她的眼淚,她沒想過袖子質量這么粗糙,輕輕一擦就給小姑娘臉上擦出一道紅印。 許蕊:“……” 付明雪:“……” 許蕊眼睛瞪得像銅鈴,想開口解釋,可一句話都想不出來,生平頭一次發現語言是多么的蒼白無力。 這下付明雪徹底急眼了,20不到的小姑娘哪里受過這種委屈,干脆抽泣的奪門而出。 許蕊甚至還能聽見她邊跑還邊哭著說:“這活老娘不干了!” 齊之言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襯衫袖口,一抬眼就見許蕊扯著嘴巴盯著他,一只手還指向了門外。 他只是搖了搖頭,不太耐煩的解釋道:“這個月第五次,我看她是實習生從沒有責備過她,如果有下一次,我可能真會考慮讓她走人?!?/br> “不至于吧?!?/br> 身為社畜的許蕊最能了解社畜的不易,替小護士打抱不平道:“她才多大,總會有崩潰的時候,不能體諒體諒?” 帶著眼鏡的男醫生并沒有認同她的話語,反而冷漠的像個機器人,指出她話語中的病句: “許小姐,您要知道,中心醫院一共有300名醫生,500名護士,如果體諒她一個人,剩下的醫護會怎么想,被她一驚一乍嚇到的病人又會怎么想?!?/br> 他打開手里的病歷簿,許蕊的病例上寫的非常清楚,簡單的擦傷和部分挫傷。 至于昏迷—— 齊之言剛想開口問她是不是最近沒有好好休息,突然就被一道視線盯著頭皮發麻,轉頭就發現許蕊大眼睛正一眨一眨的望著他。 “你在看什么……” 倒不是許蕊花癡,只是這個冷漠的男醫生長得真的很好看。 金絲邊勾勒的眼鏡下是流暢干凈的面部線條,和富有骨感的鼻梁骨,眼睛則略微內雙,眸色偏為淺淡,臥蠶下有一顆小痣,好看的眉眼間有著藏不住的疏離感,像是在告誡生人。 惹、我、你、就、死、定、了。 他犀利的眼神投射到許蕊身上,許蕊立馬心虛的偏過腦袋,打哈哈道:“沒有沒有,我只是在看窗外的風景,很好看?!?/br> 齊之言沒時間理會許蕊的胡言亂語,一言不發掏出白大褂上的鋼筆,在病歷上又添了一句—— 建議有空去做個精神檢查。 他合上鋼筆,撇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終究無奈道: “你如果想看外面的風景,下午院里組織了一場兒童運動會,有興趣可以去看看,但不要運動,你身上傷還沒有好?!?/br> 許蕊一聽這個,頓時來了精神,她躺了一天本來就無聊,感覺身上的傷養的差不多了。 她剛想起身,齊之言突然攔住了自己:“等等?!?/br> 許蕊抬起頭,發現他正一臉嚴肅的看著她,眼眸中卻蘊藏著不解:“檢查上你的身體沒有任何異常,但我一直想不清楚,你昨天為什么會暈倒?” 暈倒? 電光火石之間,許蕊想到了昨天那離譜的遭遇,以及…… 以及自己收到五十萬時那止不住嘴角。 由于太過興奮,看見轉賬時兩眼一抹黑,水靈靈的就從醫院長椅上滑下來了。 后面的事情她就不記得了,再一醒來已經是在醫院的床上了。 一想到那五十萬,許蕊止不住的咽了下口水,有了錢,她就能還給黃阿姨一家,林卓也可以接受更好的復健了。 齊之言斜逆了一眼神游的女人,他打了個響指,低聲湊近許蕊道:“許小姐,我沒有多余的時間陪你想東想西,你最好告訴我,我好向院長交差。 凜冽的香氣撲鼻而來,帶著男人清幽的氣息,許蕊被迫吸了一大口,香的她忍不住的想—— 打噴嚏。 完蛋,她有鼻炎。 “不行,醫生你湊我太近了?!?/br> 許蕊屏住呼吸,絲絲縷縷的香氣依舊傳入鼻尖,齊之言沒理她,停在原地等待著她的答復。 近在咫尺的骨相輪廓,和不容忽視的俊美面孔,許蕊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隨即轉過頭小聲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么?” 聲音太小,齊之言沒有聽清。 “死人了?!?/br> “?誰死了?!?/br> 許蕊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繼續扯皮道:“就那個,我男朋友昨天剛死了?!?/br> 她說罷,還指了指天花板的方向。 齊之言順著她指著方向看去,發現只有潔白的墻面。 他心里打了個問號,就又聽女人神神秘秘的開口:“你沒看見嗎,我昨天在醫院一抬頭就看見了,他就站在那,我以為他是來找我一起走的?!?/br> “他這么一說我就嚇暈了,你看,他還跟你打招呼呢?!?/br> 許蕊神經兮兮的朝著墻面打了個招呼,還不忘扯了扯齊之言的袖子:“寶貝,這是我的醫生,來,醫生跟他說個哈嘍?!?/br> “?!?/br> 齊之言沉默了,沉默的打開病歷簿,把之前寫的建議有空四個字通通劃掉—— 改成立即去做個精神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