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之吻
能夠在鼎樓安穩多年的鼎爐往往沒有依仗。 沒有積蓄,沒有親緣,養在鼎樓如同擱置在宮殿的精美瓶盞。 結局只看是青主愿意插花還是聽個瓷碎響。 聞人懿機緣巧合之下,從注入靈識的令牌罅隙里,看到了她。 明明見妖身就會暈倒,恐懼修為于她深不可測的修士,卻能坦然地與束隱閣平起平坐—— 聞人懿偷偷接著殘存的靈識看過她。 她聰慧,一旦抓住機會就會汲取一切可能。 大陸七大洲的布局、修真界的勢力分布、各式道統的傳承,并不只在她日日沉在束隱閣的典籍之處。 白日,她走遍鼎樓的暗室,繪制地圖和封禁法陣;夜里,已經擺脫“鼎爐”身份的她重回鼎樓,侍者不知如何應付這只躍上枝頭的泥鳳凰,卻接到她手中的青主令牌——她拼起來了。 “每年釋放若干鼎爐,此處鼎樓,五年內偃旗息鼓。否則,南湘樓天下追殺?!?/br> 侍者唯唯諾諾:“那嬿、合歡門的本部弟子并沒有說過廣散各地鼎樓……” 禾梧說:“你們強押人烙上青印,會在乎每一個人背后的勢力能否撼樹嗎?” “那你看著這枚令牌對我講,鼎樓的公家會因為瓏州一塊人凡之地對抗束隱閣和南湘樓嗎?” “……不敢?!?/br> - 聞人懿看著她,仿佛看見渾濁的缸內,一尾游曳在雜草叢生的小魚。 孔雀跳進池水里,似乎并不理智。 但他開口:“他的記憶里沒有我,對么?!?/br> “而我有?!?/br> “如果他的印象里一直如此,事態似乎能向好。你希望我隱瞞這件事嗎?” 禾梧的眼眸顫了顫,朝一旁留了數秒,又看向他:“嗯?!?/br> 聞人懿嘴角抽了下,勉強抬起,凝出一個輕佻的笑:“給我一筆封口費吧?朋友之愛不可欺,一個吻如何?” 禾梧看他輕浮姿態,心想這般風月事在他身上肯定也常見。 他們一看便是多年友人,感情甚篤,聞人懿本就情香未全解,討個肌膚之親換一個秘密也很尋常。 于是她偏首,鼻尖錯過他高挺的鼻梁,嘴唇貼住他的。 聞人懿像是塊冰似的,一動不動。 所以他為什么非要摘下避火珠,受情香的影響想降溫?他這樣體溫下降,五覺失常,像是把弱點暴露出來。 就算她不喜甚至厭惡妖族,也不想他因偶爾出格的事之后受傷。 她正要拉開距離開口說話,一只大手輕輕扣住她后腦勺,吮吻唇瓣,趁她嘴唇微張,長舌進入她的口腔,勾住她的舌。 像是一只初化人形的精怪在吸取她的靈氣,久到禾梧覺得唇舌發麻時,她拍了拍他的胸膛,示意可以停了。 聞人懿卻不管不顧,略微撤離換了一口氣,更深地吻下去。 身體緊緊圈住她,像是夜色里翅羽交纏授粉的蝶,禾梧蹙眉,用上兩分力氣拍打他的肩膀。 一顆渾圓細小的珠子,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他的舌尖,推到她的舌面上。 帶著一點涼意,軟滑濕潤。 聞人懿將珠子抵在她的舌根,舌頭滑過她一顆顆牙齒,輕輕掃了下她敏感的上顎。 禾梧本能地咽了下,一把推開他,捂住喉嚨。 珠子滑進食道,迅速從內部散發出溫熱豐盈的靈氣。 禾梧跪坐在地,抬頭看向被她推坐在地的聞人懿。 他衣襟大敞,唇色如櫻,雙眸瀲滟,長發微卷,散落在雪色的體膚春光上。 聞人懿挑眉微笑:“不是嫌我太燙了嗎,南湘樓唯二的避火珠分你一顆。從此體溫共享、靈海相連,誰也別嫌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