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早上,陳眠咻然驚醒,下一秒,脖子被人死死掐住。 她快缺氧了,張口讓他松手,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韓非沉怒視著眼前的女人,怒火咻咻咻地往上涌。 他宿醉一晚,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光著身子躺在陳眠的床上,而她正抱著他的手臂睡得安好,那一刻他感覺受到了侮辱。 被一個惡毒的女人碰觸到,他惡心得想吐! “想讓我放開你?呵,放開你,讓你以后再有機會碰我嗎?陳眠,你讓我惡心!”兩手收緊。 陳眠腦子開始昏沉,她本能地掙扎,韓非沉的力氣卻越來越大,昏昏沉沉中她終于明白陳洛洛昨天晚上為什么會說她沒機會再抱雪兒了。 韓非沉以為她要殺雪兒,把她當殺人兇手一樣防備,看都不想看到她,醒來卻發現被她脫了衣服,還抱著——他會殺了她。 “我、沒有!”她用力吐出這幾個字,緩緩閉上眼。 突然脖子上的重力一松,陳眠彎腰劇烈咳嗽,緊接著她聽到了韓雪兒的哭聲。 是女兒救了她! 陳眠淚流滿面。 女兒喝飽之后又被抱走,在外頭哭了一會就安靜下來了,陳眠提心吊膽,想要出去看一眼,才到門口,被王嬸攔?。骸吧贍斀淮^你不能走出這房間半步!” 陳眠抿抿唇,聽見韓非沉在外頭吩咐:“解除雇傭合同,把她扔出獅臥山——梅影暗影鬼影,再讓我發現你們幫那個女人,你們知道后果的?!?/br> 三個保鏢沉聲應下。 小七卻哭著懇求:“少爺我不走!求求你讓我留下來吧!少爺我求你了!” “少夫人她看不見??!喉嚨也壞了!我不在她身邊她會被人欺負的,少爺你可憐可憐少夫人吧,你讓我留下,求你讓我留下吧!” 韓非沉冷笑:“我韓家多的是傭人,更何況,陳眠她一個罪人,有資格用傭人?” 吩咐王嬸:“從今天起,香蕉樓的衛生陳眠負責,什么時候做完了,什么時候休息,要是做不完,那就別休息了!” 王嬸看了陳洛洛一眼,囁嚅著問:“那要不要給她吃飯,要不要給她喝水?” 小七大叫:“少夫人要喂雪兒小姐!她要吃營養餐!她吃得好雪兒小姐才有奶喝!你個老太婆明知故問!” 陳洛洛開口:“王嬸,以后你一日三餐都給少夫人準備下奶的湯湯水水,不管怎么樣,不能餓著雪兒?!?/br> 抿抿唇,看向韓非沉:“阿沉,她畢竟喂養了雪兒幾個月,你能不能對她寬容一點?” 韓非沉不說話,小七已叫起來:“陳洛洛你虛偽!你恨不得少夫人死!你惡心!惡心!” 韓非沉生氣了:“鬼影,把她扔出去!” 小七被鬼影拎著,崩潰大哭,陳眠用盡全力推開王嬸,踉蹌了幾下,跌到地上,她爬不起來,干脆用爬的爬出去。 小七哭得更崩潰。 對著小七的方向,陳眠用盡力氣大喊:“……走!走!走!” 這已經是她目前喉嚨的極限了。 小七聽懂了她的意思,哭得聲音都快沒了,身體都是軟的:“不……我不走……少夫人我不走……就是死,我也要死在你身邊……” 她哭著改了稱呼:“眠眠姐,我的命是你給的,你就是我的親人,我死也不會離開的!” 韓非沉冷笑:“陳眠,我還是小看你了,都自身難保了,還不忘費心在我面前演一出主仆情深!” “你以為你這么做我就會忘了你是怎么對待雪兒的嗎?”扭頭看向鬼影,“既然她想死,我就成全她!把她扔海里喂魚!帶走!” 小七哭喊著被帶走,陳眠坐在地上,淚流滿面。 她害了小七,她又一次害了小七??! 初春,地板很涼,陳眠坐在地上,被冷得渾身顫抖。 她不能再生病了。 正想回房,手里被強塞進一塊濕嗒嗒的抹布,抹布是用冰水澆濕的,陳眠被冷得下意識松手,王嬸立即叫:“少爺,少夫人她——” “沒有少夫人?!表n非沉坐在沙發上看報紙,頭也不回,“她不配?!?/br> 陳洛洛想說話,韓非沉咻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她嚇得立即閉嘴。 王嬸機靈地改了口:“少爺,陳眠她不愿意干活,她把抹布扔了?!?/br> 韓非沉很生氣,把報紙扔了:“陳眠,你——” 陳眠抓過冰冷入骨的抹布,把布擰干,小心翼翼地抹地,她站不起來,眼睛看不見,只能跪著抹地,毫無方向感,抹著抹著,她碰到了一只皮鞋,她大驚,正要把手抽回來,手背一疼。 韓非沉踩著她的手背,使了些力,咬牙切齒:“怎么?又啞又瞎,還想來勾我?你配嗎?!” 陳眠張口想解釋,卻發不出聲音,只能拼命搖頭,疼得眼淚直掉。 “阿沉,你誤會我姐了,她又看不見,她不知道你在那邊,你放過她吧?!标惵迓逭f得著急,心底卻在冷笑。 她了解韓非沉,知道自己越是這樣說,韓非沉就越生氣。 果然,陳洛洛話音剛落,韓非沉就踩得更用力! 陳眠的手指頭都快被踩扁,她咬著牙,不求饒,也不讓眼淚往下掉,殊不知這副樣子惹得韓非沉更火大! “陳眠,你在找死!”一巴掌過去。 陳眠沒躲,反而仰著臉迎上去。 梁景遇思前想后,還是決定自己過來看一眼,在門口遇到江漾了宋辭,三人有默契地沒有追問原因。 梁景遇進到客廳,看到的就是韓非沉要暴打陳眠,而陳眠不閃不躲默默承受的情形,他想也沒想直接大喝:“韓非沉,住手!” 韓非沉一愣,江漾和宋辭已經沖過來把陳眠扶了起來:“嫂子你沒事嗎?大哥!陳眠姐是你妻子,你怎么能這么對待她?!” 梁景遇一拳直接砸過去:“韓非沉,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韓非沉避過梁景遇這一拳,一手格開梁景遇的第二拳,冷聲質問:“你們怎么回事?!” 梁景遇還要來第一拳,江漾立即沖過來:“別打了別打了!都是兄弟!” 宋辭和江漾又拉又扯,兩人才沒再動手。 梁景遇默默打開醫藥箱,沉聲說:“陳眠,我幫你換藥?!?/br> 韓非沉立即糾正:“陳什么眠,叫嫂子!” 梁景遇手上動作不停,冷冷說:“不認她身份的是你,現在要認回來的也是你,韓非沉,你不覺得自己太精分了嗎?陳眠再怎么不對,她也沒有殺人放火?!?/br> 韓非沉沉下臉:“我認不認她,我對她好還是壞,那是我的事,但在法律上,她就是我韓非沉的妻子,你喊我一聲大哥,你就得喊她嫂子!” 梁景遇笑了:“如果你不是我大哥呢?” “你要和我絕交?行??!那就絕交!你們兩個!也立即滾出香蕉樓!滾出韓家!”韓非沉大怒。 梁景遇已經幫陳眠換好藥,聞言立即拿著醫藥箱往外走,到了門口回頭:“韓非沉,我羞于跟你做兄弟!” 江漾和宋辭也跟著離開香蕉樓。 韓非沉胸口不停起伏,突然捏住陳眠的下巴,呵地笑了:“陳眠,你真有能耐,足不出戶,也能讓我們兄弟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