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胡朋木著一張臉盯著謝閑,語調幽幽地開口:“我只想吃雞腿?!?/br> 謝閑一噎,而后嘆了口氣,抬頭望天,“唉,孩子大了,不好忽悠了?!?/br> 茍友一個沒忍住,“噗哧”一下笑出了聲,換來胡朋一個大大的白眼。 就在這個時候,方才來過的侍者又走了進來,直接道:“殿下,都備好了?!?/br> 謝閑一頷首,而后對胡朋和茍友淡聲說道:“你們兩個到別處去鬧吧,我這兒就不留你們了?!?/br> 胡朋和茍友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擔憂,一般殿下用這個語氣說話的時候,就說明有什么事要發生了,而且,這事很有可能不小。 “出什么事了嗎?”胡朋連忙問道。 謝閑聞言輕揚了揚嘴角,眼尾勾著幾分細碎的冷意,摻了冰碴兒似的,一時間邪氣逼人,“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有人上趕著找上門討嫌,等我給他松松皮也就老實了?!?/br> 胡朋和茍友再次對視一眼,懂了,這是又有人想不開招惹殿下了,就是不知道這次是哪個傻缺……啊不,哪位勇士。 “行了,沒你倆什么事,走吧?!敝x閑動作輕巧嫻熟地轉著手中的白玉笛,指尖翻動如蓮,姿態閑適寫意,頗有些風流倜儻的感覺,話出口卻是趕人的。 胡朋茍友一向十分聽話,謝閑都這么說了,他們自然也就很聽話地走了,一點也不擔心謝閑會吃虧,認真計較起來,這兩人對謝閑有種盲目信任的感覺,甚至都可以稱得上是盲目崇拜了。 出門的時候,胡朋低低地感嘆了一句,“不管怎么看,殿下這一手都好帥啊,這一帥起來都沒其他男的什么事了?!?/br> “確實?!逼堄焉钜詾槿?,在他看來,他們三個的兄弟情能維持到現在,和殿下驚人的美貌不無關系。雖然她是個女的,且實在太招人羨慕嫉妒恨了,但和她走在一起真的很拉風,路上姑娘的回頭率都變高了。 胡朋和茍友走后,侍者看向謝閑,小心謹慎地開口,一臉生怕從謝閑嘴里聽到什么驚世駭俗之語的表情,“殿下……” 謝閑揚眉,直接道:“走,跟你們家殿下揍人去?!痹捖?,她便立即朝外走去,衣角在空中劃出一道冷銳的弧度,白衣之上殷紅的嘲風紋竟變得多了幾分猙獰的意味。 侍者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兒撅過去,緩過神來趕緊追上去便道:“殿下,端莊,要端莊?!?/br> 謝閑沒搭理他,這話自她從娘胎里穿過來之后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侍者顯然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主,仍舊在謝閑耳邊喋喋不休,嘴皮都快磨破了。 這場耳朵起繭和嘴皮磨破的爭斗在持續了大約半盞茶的工夫之后,謝閑有些煩了,于是幽幽道:“再嘮叨就把你送去獨孤翎那里,保管讓你說個夠?!?/br> 這一記絕殺成功讓侍者閉上了嘴,獨孤翎,西玄乃至整個大桓都赫赫有名的女將軍,戰功卓著。他要是上獨孤將軍那兒說這些,還在不在這個世上都不一定。 雖然侍者很想再掙扎一下,獨孤將軍是將軍,您是翁主,這怎么能相提并論呢,但是,出于求生欲,他還是選擇了放棄。畢竟認真來說,這二位的名聲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還總是被一起提及,時??洫毠卖嵋痪?,就要貶謝閑十句。他們家殿下自己提這人也就算了,他還是不提為妙。 說話間,目的地到了。 這里是賦央城郊的一座小破廟,年久失修,沒有香火氣,已然破敗了。 此刻,破廟的大門緊閉著,遠遠看去像是一座墳包。 破廟里有兩個人,其中一個筆直地站在廟宇中央,面色微沉,另一個就坐在神像的正下方,眉目微垂著,乍一眼看去竟像是她才是廟中供奉的神祇一樣。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破廟的門被人直接踹開了。破廟里的兩個人都抬眸看了過去。 踹門的人退開,有一人邁步走了進來,身著白底紅紋的衣衫,唇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眉宇間透著十足的肆意疏狂,大有天地任我行的意思,往那兒一站,便是一闕昳麗狂狷的詞。 謝閑的視線在廟中的兩個人身上劃過,在神像下方的人那里多停頓了幾秒,唇邊的弧度大了些,沒想到,此行還有意外收獲。 “殿下,你不該來?!闭驹趶R宇中央的人淡淡地開口。 通常情況下,每一個紈绔子弟除了一些狐朋狗友之外,身邊都會有一個伴讀,可以理解為把自家熊孩子扔給別家孩子煩惱的煩惱轉移術。而這個成為謝閑伴讀的不幸的人就是眼前這一位,洛明瑾。 洛氏百年門楣,出過不計其數的文學大家,從文不從政,在文人墨客當中的口碑可以說是非常之高。洛氏嫡女洛明瑾,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才女,目前為止,此生唯一的污點大概就是和謝閑這么一個紈绔扯上了關系。 真要形容的話,洛明瑾這個人大概可以用美人如玉這個詞,當然,不是暖玉,是冷玉。 謝閑揚眉,“該不該來的,現在說似乎晚了?!?/br> 洛明瑾繃著面容,盯著謝閑蹙眉,“殿下不該是如此蠢笨之人,明知是個陷阱,為何非要往里跳?” “我說洛大小姐,真不想讓我來就應該趕在我來之前自己出去,你既然做不到,這個英雄救美的機會我怎么可能錯過?!敝x閑似乎全然沒有將洛明瑾口中所說的陷阱放在心上,漫不經心地說著,有點調戲人都調戲得很敷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