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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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修接過庚帖時,發現拉不動,低頭一看,卻見庚帖的另一端被江秋洵捏住了,詫異道:“洵兒?” 江秋洵甜甜笑道:“舅舅,我覺得庚帖還是自己親手寫比較有誠意?!?/br> 柳修松開手,對林嬋道:“洵兒說得對,不如再等等?” 林嬋看向江秋洵,摸摸她的鬢發,道:“原來阿洵想要親手寫,怎的昨夜不告訴我?” 江秋洵撒嬌道:“那不是我看你寫字太好看了,都看呆了,哪里還記得這些?” 她為什么昨晚不說?那還不是因為昨晚沒找到借口嗎! 她其實都已經在醞釀勇氣了。把這具身體的真實生辰坦白,承認從前的欺騙……林嬋或許不會生氣,可她見不得林嬋不開心。 還有,如果把前世的事情坦白,這一世的身體快二十八了,上一世死的時候二十四……嘶,自己兩世加起來的年齡數字是不是也要坦白?倒、倒不是怕林嬋接受不了,就是覺得以后不好厚著臉皮叫“阿嬋jiejie”了。 還在她糾結的時候,林嬋已經寫好了庚帖。 算了,先把庚帖改了再說——趁著舅舅還沒看清楚自己庚帖上的八字,趕緊把年份改為癸酉。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當天晚上寫庚帖的時候,林嬋就站在旁邊為她研磨。 心上人給自己研磨,紅袖添香,這是多好夜晚??!可誰讓江秋洵心虛呢? 江秋洵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只能撒嬌耍賴,道:“人家的字寫得不好,阿嬋就不要看了?” 阿嬋為什么一定要看她寫字? 她懷疑阿嬋察覺到了什么,是故意的。 林嬋好整以暇地站在她身邊,語氣溫柔,道:“我十三年未曾見你寫字,只想看看你認真下筆的模樣?!?/br> 言下之意“我只是想多看看你”。 這話聽得江秋洵心都痛了! 心上人被拋棄十三年,如今只是想要看看她,卻還被她推開…… 就覺得自己好過分! 第97章 江秋洵能怎么樣? 難道換張紙專程寫字給她看嗎? 這推脫藏匿的表現也太明顯了。 而同時, 遲鈍如江秋洵也醒悟過來——林嬋這是故意要盯著她寫庚帖呢。 江秋洵再逃避也明白林嬋識破了她的謊言,只能自首道:“其實吧,我當年告訴你的生辰是錯的?!?/br> 林嬋可真是沉得住氣, 明知道她心中藏了很多事,卻從不逼問。哪怕知道生辰有假,也只等她自己主動說出來。 聽了江秋洵的坦白,林嬋絲毫不意外地點頭,道:“阿洵與我危難相逢, 隱瞞身份, 情理之中。但隱瞞生辰卻是為何?” 江秋洵支支吾吾道:“你問我年紀的時候,我正被你迷得神魂顛倒。在我的家鄉,成年之前不能早戀, 我不知怎的腦子一昏就撒謊自己十八歲了?!?/br>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她前世二十四了, 到了這個年紀, 互相問年齡的時候都是開玩笑說自己十八歲,就,就不小心說順嘴了!可這一點她暫時不能解釋呀。 所以江秋洵推卸責任,特意把“被迷得神魂顛倒”拿出來說嘴還沾沾自喜。 林嬋被她逗笑了,嗔道:“不可胡言?!?/br> 江秋洵一看她笑就來勁兒了,擱下筆, 身子朝她靠過來:“哪里胡說了?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br> 林嬋摟著她, 問:“你還寫庚帖嗎?” 江秋洵毫不猶豫道:“不寫了不寫了, 還是你來吧?!?/br> 她拉著林嬋坐下, 換自己去研墨。 林嬋沒有推脫, 用漂亮的小楷工整地寫著新的庚帖。 江秋洵不懂書法, 給她一副草書,可能連字都不認識, 書法大家的字放在眼前都以為是鬼畫符。 而林嬋的字,端正漂亮,好似參加科舉的卷面,正經得過分。就算江秋洵就事論事只看這一筆字,也得感嘆一聲“好”,更何況是林嬋寫的呢? 確實也該正經——這本來就是正式得不能再正式、重要得不能再重要的庚帖??! 江秋洵的注意力卻沒在庚帖上。 她看著林嬋,準確地說是看著她水潤黑的眸。 哼。 她妒忌著桌面那張庚帖,能被這么專注的凝視。 她悄悄地拉過旁邊的雕花木凳,無聲地放在林嬋身邊,坐在凳子上慢慢往林嬋身子上靠。 林嬋專注地下筆,手都沒有抖一下。 于是她就明白林嬋在縱容她。 那還等什么呢? 她試探著伸手抱住林嬋的左臂,用自己軟軟的胸口壓在手臂上,能清楚地感知到手臂肌rou的緊繃。表面看起來纖細,實際上沒有一絲贅rou,肌rou的流線感隔著衣服傳到右胸的柔軟上,是溫和堅韌的力量感。 林嬋的毛筆頓住了。 江秋洵裝作不知,在林嬋耳邊吐息:“阿嬋的字,真好看?!?/br> 語氣又黏又膩。 然后林嬋再也下不了筆,轉頭看她,沒有說話,黝黑的瞳孔抓住了她的倒影。 江秋洵非但沒有退縮,還再次往前擠了擠,眼神打了個轉兒,看向寫了大半的庚帖,遙遙地用下巴朝那個方向點了點,道:“阿嬋真是厲害。我啊,只會用炭筆,不會用這么軟的毛筆。阿嬋,你這支筆是什么毫???” 林嬋鎮定道:“兼毫?!?/br> 江秋洵接著逼問道:“兼毫軟不軟???” 軟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