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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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真的是在做夢。 十三年來,她偶爾會做這樣的美夢。有時候還會夢到兩人剛剛相識那幾個月的場景。那時候的林嬋,舉止禮儀周全,旦有分歧,寸步不讓。 現在的林嬋仍和從前一樣,說話溫和有禮。但明顯成熟了很多,更有耐心了。再有分歧,也不像從前那般與她爭吵,更不會在江秋洵賴皮的時候故作平靜地生悶氣。她進退有度,虛懷若谷,對江秋洵縱容到了極點。倒是江秋洵仍如從前般幼稚。 江秋洵雖然遺憾失去了年少時的林嬋,但對現在的林嬋也愛得不行,含含糊糊道:“真希望快點成親……” 然后就可以和這個她肖想多年的女子顛鸞倒鳳,讓輕盈柔韌的雪白因她而抹上嫣紅的色彩,讓冰清玉潔的靈魂因她而沾染上煙火氣,讓她神魂顛倒、欲罷不能…… 想到這里,江秋洵忍不住升起將滿身香甜的人吞入腹中的占有欲,在她唇上貪婪地咬了一口。 林嬋任由她放肆,但握住她左腰的手不自覺地用了一點力,指尖滑動撫摸。就是這一點點力量讓敏感的江秋洵猛然顫抖了起來,瞬間差點跪下,全身顫抖不止,完全癱軟在這一片雪色的懷抱中,僅靠對方摟住自己腰部的力量才能勉強站立。她所有的力氣都用來用力地擁抱林嬋,似要擠得一絲縫隙都沒有才罷休。 林嬋也感到她的緊繃和戰栗,連忙也抱緊了她。 林嬋雖未曾與人做過親近之事,但見多識廣,又博覽群書,瞬間就明白了江秋洵的狀況。 良久后,感到懷中的人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林嬋這才放松了懷抱,微微喘了一口氣,斥責之語都不順暢了:“光天化日…你,你怎能這般胡思亂想……” 林嬋面色微紅,語氣難得的帶了一絲羞澀,唇瓣又紅又腫,不知是被某只狐貍吮紅了還是咬腫了,又或者兩者都有。也幸好她目盲,才不至于掩面而逃。 江秋洵微微喘氣道:“還不是都怪阿嬋太香太甜,才害得我胡思亂想。我又不是出家人,在夢里、心里肖想了你十三年,偏生又香又甜的人參果近在咫尺還只準看不準吃,把孩子都餓暈了……舔兩口怎么了?” 林嬋:“……” 這理直氣壯的語氣! 林門主是曾舌戰群雄的風云人物,言辭出了名的文雅犀利。難為她在談情說愛這個陌生領域里,竟被江秋洵這只狐貍精靠不要臉逼得無言以對。 江秋洵閉著眼睛,臉頰貼在心上人胸口最柔軟的部位,等待急促的呼吸漸漸放緩,靈魂的戰栗慢慢平復。 余光掃了一眼走廊外青草的葉片,夏夜露水太多,讓后院的小路都泥濘不堪。還好天就要黑了,任何隱秘的痕跡都能被藏匿,散發著曖昧和香甜。 江秋洵當年和林嬋相知相交,深知林嬋骨子里對世俗禮教并不在乎,表面克己復禮,其實不過是披著禮教外衣罷了。袒露在江秋洵眼中的她,內心堅定、三觀成熟,奉行自己邏輯和思想。 可這樣的林嬋,卻因和她的一個玩笑般的約定,十三年來迥然一身,不涉情愛。 林嬋縱容她親近示好,愿與她耳鬢廝磨,卻堅持要等婚禮之后才能行周公之禮。是何緣由,林嬋從未解釋過。但無須她點明,其實江秋洵都明白——林嬋不是為了守禮教規矩,也不像世俗之人那樣看重貞潔,而是單純的對江秋洵視若珍寶,一定要稟告天地,鄭重儀式,非如此不能表達她對江秋洵的心意。 過了一會兒,江秋洵睜開眼,看著貌似不食人間煙火的林嬋,兀自抿著唇笑,摟著心上人的脖子,夾著嗓子歪歪膩膩道:“剛才是誰先親的人家?都這樣了,我非圣人,如何能心如止水?倒是阿嬋你,光天化日之下,把人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按在陰暗的角落,肆意輕薄,這樣那樣,不可描述。哎呀,這里寂靜幽深,四下無人,你若是強迫于我……嚶嚶嚶任我喊破喉嚨也沒有用……唔……” 林嬋一根指頭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污蔑。 江秋洵就著這個姿勢親了一下她的手指。 林嬋指尖微微顫抖,見她作勢要含,無奈收回。 江秋洵憋著笑,小聲說道:“你是不是怕左右鄰舍聽見?說不定昭節就在墻壁后面聽著呢。啊,還有銀杏和蘋末,這會兒她們應該還沒睡?西廂房還點著燈,你說她們會不會聽見?” 江秋洵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調戲良家婦女的女惡霸,步步緊逼,幽幽道:“你的那些屬下——內力強嗎?耳力好嗎?他們會不會聽見呀?要是誤會你真在院子里欺負我,將我幕天席地、就地正法了…哎呀呀,這可該怎么辦才好呀?” 林嬋抿唇不語。 江秋洵道:“你答應讓我解開你眼睛的束帶,睜開眼第一個看到我,我便不說那些讓你有失威嚴的話?!?/br> 林嬋掌權多年,自己人在她面前都是低眉順眼、戰戰兢兢,敵人更是聞風喪膽,不敢造次,從沒有人敢威脅她——敢放肆、有異議者都被她的劍說服了。面對這樣的情況,只會以理服人的她著實不知道該怎樣才能應對懷中人的胡攪蠻纏。 她沉默無措,江秋洵卻愛極了,忍不住笑了兩聲,盡顯歡悅,而后壓低聲音道:“你連脖子都紅了,是氣的還是羞的?” 她矯揉造作地慫恿道:“哎呀呀,要不你罵罵人家嘛?正所謂忍一時火冒三丈,退一步越想越虧。但罵一罵呢,就神清氣爽??炜炜?,來罵罵我!我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