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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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知縣聰慧,不但文章寫得好,為人亦圓滑,雖然貪財,卻極為謹慎。眼看快要卸任,良田美宅已經高價賣了,卻是有幾個出產貧瘠的山頭還未出手。想著林氏財力雄厚,又來了他轄下,正好搜刮一筆。 誰知她竟不識時務! 還有那良馬的生意,他都遞了話頭,說要買她的馬,她便該聞弦音而知雅意,順勢開口贈送一批馬兒給他。 可她竟然裝傻充愣,這是不僅眼盲了,心也瞎了嗎? 真不懂言下之意,生意能做這么大? 趙夫人道:“老爺,這林氏女如此不識抬舉,定不能輕饒。我聽說她狀告她的堂伯林恒和金仙茅,理由是捏造婚書?長輩為后輩張羅婚事,擬定婚書,怎能說是捏造?妾身以為,林氏虛歲三十有七,還未婚嫁,既屬不孝,又違婦德。她不但推拒長輩定下的婚事,還當眾宣揚與女子成親,混亂陰陽,實乃大逆不道!” 焦知縣點頭道:“不錯,這等不孝無德之人,本官當懲處以正民風?!?/br> 他招來心腹差役,吩咐道:“把金仙茅與林恒放了,再讓金家拿婚書來本官處……” “縣老爺……”還沒等他說完,差役便猶豫著打斷了他的話,“新來的宋大人說修河堤缺人,已經把這二人拉去了城外……” “什么?”焦知縣驚得坐起來,道,“他怎敢私自處置牢犯?” 差役為難道:“這……宋大人乃縣尉,主管捕盜、治安、刑獄,他要領人走,我們也攔不住啊?!?/br> 焦知縣當然知道這位新來的宋縣尉分管什么,但他震怒的是,他之前分明已經吩咐過這二人一定要押在牢獄中,“須得細細看管,以待垂詢”。 而這個初來乍到的下屬,竟然擅自做主將人販押走別處,簡直豈有此理! 宋翼來之前的上一任縣尉以焦知縣馬首是瞻,萬事不管。幾個月前家中子弟升遷,把他也調走了,讓縣尉一職空缺了許久。 焦知縣無人轄制,在錦城可謂一言九鼎,無人敢觸鋒芒。且他對上迎奉,對下做戲,舍得臉面,一時間積累了許多錢財,只等換了真金白銀,卸任之后回京打點,或可有機會升遷。 林氏不給他財路,就是阻他的官路。宋翼自行其事,偏袒林氏,便也是阻他官路的幫兇! 焦知縣道:“這新來的姓宋的縣尉,一介武夫,竟敢慢待本官,豈有此理!” 趙夫人道:“他敢對夫君不恭不敬,夫君為何不把他攆走?你可是本縣的父母官,在錦城好幾年了,也算得半個地頭蛇,他一個剛到任的武夫,難道還能翻了天去?” 焦知縣沒說話,看了心腹一眼,讓他下去。 有些陳年舊事,都是他的把柄,自然不能讓手下知道。他就是靠著擠兌同僚、收集把柄拉下同殿為臣的友人才走到今天這一步,自己干得熟練,便也防著自己的下屬。 當年,他殿試的時候中的是同進士,且在最后幾名。這樣的名次,在前朝是得不到差事的,只能在吏部等缺。 但本朝新立,銳意進取,朝廷整治許多偏遠地區政務混亂,缺乏官員治理,殿試成績稍微好點的都派出去治理一方,焦知縣也在京城得了一個底層文書的差事。 他做人很舍得抹下臉皮,俗稱不要臉,每天糾纏上官,各種小恩小惠賄賂上官。 偏生他又是小聰明,做得過于明顯,旁人都看得出來他的目的,被他糾纏的上官雖然沒有收他的禮品,卻因被糾纏的次數過多防不勝防。 上官不是每次都能及時地拒絕和退回禮物,所以上司很擔心被旁人誤認為收受過他賄賂,有苦難言。 遇到這樣的無賴,收拾他費力,還容易沾惹是非,為得清凈,便隨便找了個苦差把他打發了——去了漠北邊境做縣令, 誰知他能屈能伸,這個憋屈縣令他竟還做穩當了。這期間,軍政大權都在鎮邊將軍的手中,他手中無兵,誰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一點兒油水都沾不上,只能老老實實聽從安排、處理公務。 就在這樣艱苦的官場環境下,他竟然這樣堅持了三年,直到掌握了一位將官走私的罪證,在回京述職的時候上報朝廷,把那位將軍拉下了馬,還得到了朝廷嘉獎。 他也明白自己得罪了軍中將領,因他朝中無人,不知那位將軍身后有些什么靠山,便縮著脖子做人,在工部的一個累死累活的差事。 又過了些年,窮困潦倒全靠夫人嫁妝支撐下來的他,一邊在京城攀附權貴,一邊做足了姿態打著請教學問的旗號去各大文臣府邸投遞文書,稱仰慕已久,希望文章詩詞能得到貴人的指正。 這樣廣撒網的方式,還真讓他撈著了一條大魚。禮部員外郎岑衡是個學問高卻為人正直良善的世家旁系子弟,岑大人雖職位不低,卻是身在清水衙門,無權無錢,又是個書呆,平日里少有找他攀關系的,得了投卷,還真以為是來請教學問的,看了文章之后竟和姓焦的文書來往。 焦知縣得了人家的手稿,拿回家細細鉆營,竟找出了岑大人幾處忘記避諱尊者的錯處來。他引而不發,又暗暗留心,偶爾幾次得了幾張夾在書信中的酒后詩文。 文人寫詩,無非得意與失意。像岑大人這樣的官員,基本屬于失意的那一撥。做的詩文,自然多抨擊時事、發泄不滿。 焦知縣拿了手稿和詩文,遞到了岑家政敵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