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個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男人攔住了她的去路,她認得出這人是自己曾經的秘書,現在阮寧的總助李特。 李特懷里抱著文件,好心地提醒道:“小知總,阮總現在心情不太好,文件都不想處理,你最好先別進去等她好一點再說?!?/br> 按照往常,知秋會聽取這個建議,阮寧有輕微的躁郁癥,在生氣的時候會完全爆發,根本聽不進去任何道理,醫生建議過只能等她稍微緩和一點,再過去解釋,否則只會加重病情。 聽了這番話,知秋下意識往電梯里退了一步,但很快頭又開始劇烈的痛了起來,她的耳邊出現了一陣耳鳴聲,在不停地唆使她快些進去。 第81章 阮葉之死(24) 知秋在總助詫異的目光下, 側身一把撞開了擋住她去路的人,冷言冷語:“做好你分內的工作,少多管閑事?!?/br> 李特愣了一下, 被撞開的肩膀有些蘇麻, 他緩了一會,追隨著前方那道直進的身影,快步跟了過去。 他的第六感一向很準, 一會可能會有大事發生,他作為執行總裁的助理必須第一時間陪在阮總身邊, 這是職責所在。 知秋在進入二十三層辦公室的時候,透過門縫冷冷地撇了他一眼, 李特瞬間汗毛立了起來, 他服務了知總好些年, 清楚她的脾性,人很隨和很少生氣,但并不是沒有脾氣的人。 他跟進在腳步停在了辦公室的門口,安安靜靜地守在這里, 沒有再進一步的跟進去。 果然如他所料, 辦公室里很快就爆發出了激烈的爭吵聲, 李特嘆了口氣,端著文件,站軍姿一樣,站在門口。 辦公室里。 知秋半只腳踏進辦公室, 就聽到了冷冷的一句:“出去?!?/br> 她的大腦本就不知受了什么影響,極其容易產生憤怒的情緒, 此刻更是怒不可遏,她張口想要說話懟回去, 抬眸突然注意到坐在辦公桌椅子上的女人,眼角還有沒擦干凈的淚痕,儼然是偷偷哭過。 知秋心立刻軟了下來,壓制住怒氣,開口想哄人,可是話在這種情況下,一說出口就變了味道:“別哭了,都是我的錯,行了吧?!?/br> 阮寧也抬頭看了過去,看著愛人捂著腦袋,一副特別委屈的樣子,心中冷笑:“都是我的錯行吧?你什么態度?結婚的時候你怎么和我說的,你說你永遠不會和我吵架,永遠事事以我為重,不在乎我的躁郁癥,不在乎我過強的占有欲,現在呢?我們現在才結婚幾年你就變了!” 兩人從前不是沒吵過架,只是阮寧吵起架來絕不認輸,非??粗貙Ψ降膽B度如何,一旦用講道理的方式去回應,就會陷入無邊無際的爭吵當中,因此知秋總是退讓。 知秋痛苦的捂著頭,慢慢的她耳鳴產生的幻聽越來越清晰,清晰到她能聽見幻聽在說的每一個字。 “你不是最愛自由了嗎?你當初不想繼承家業的原因不就是不想失去自由嗎?可是如今卻因為一見鐘情,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自由,知秋你前功盡棄了?!?/br> “想想她的怎么對你,你之前每天的開銷是多少,十幾萬人民幣,你有花不完的錢,現在呢,活成了一個妻管嚴,每天圍著老婆團團轉,你喜歡這樣活著嗎?” “你可是財閥千金,你的耳釘、手表、鞋底都裝著定位你,她對你控制欲強到想每時每刻都把你鎖在身邊,你甘心就這樣受制于人嗎?” 知秋壓制著自己,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夠了?!?/br> 隨后,她狠狠地抄起旁邊一個順手的家伙,毫不留情地錘自己腦袋一下,耳鳴聲戛然而止,伴隨著的是腦袋被砸后嗡嗡的響聲,知秋終于松了一口氣,聲調有些高:“我會自己思考,別想控制我?!?/br> “你說什么?”阮寧走了過來,拿走知秋手中的兇器厚厚的一沓文件,那是李特剛剛裝訂好送過來給她簽字的,她眉宇間帶了些怒氣,似乎是不敢相信,于是又問了一遍:“你剛剛說什么?” 知秋知道自己今天免不了一頓爭吵,干脆破罐子破摔又說了一遍,只是聲音弱弱的,完全沒有了剛剛吼幻聽時候的氣勢:“我說我會自己思考,別想控制我?!?/br> 阮寧冷笑一聲,把砸在知秋頭上的那一沓文件,重重地摔在辦公室的桌子上:“好啊,你自己思考,我不控制你,你以后愛怎么樣怎么樣,卡在你自己的手里你愛怎么花怎么花,我再也不管你了行吧?!?/br> 知秋很煩躁,出奇的煩躁,她背過身奪門而出的一瞬間,在門口愣了一下。 門外圍了成堆的人,一樓的前臺小妹,二樓的保潔阿姨,三樓法務部的律師,四樓人事部的部長,五樓的設計師……都是老熟人,一個個像鳥一樣嘰嘰喳喳圍在門前,好奇地聽著門縫,透著一點微弱的光往里面看熱鬧,此時見她出來了又像過街老鼠一樣蹭蹭的開溜,只剩下一個站著的李特。 李特站在離門縫最近的位置,被人群包裹在中間,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雖然他本來就沒想跑,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出來的前總監的狀態,做了一個簡單的判斷。 吵架應該是阮總贏了。 因為此時的小知總面紅耳赤,頭上還有個大包,一臉的不爽,似乎隨時都要暴起,發一頓脾氣,李特很有眼色沒有說話,等到知秋走進電梯才慢慢走進辦公室內。 辦公室里在知秋走后傳來瓷器的碎裂聲和文件嘩啦啦散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