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羲抱著劍看她們，無奈道：“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她造了多少業就要還多少，難道你以為你們做的事都不需要付出代價嗎？”

    鄭原按住鄭原的后腦勺，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眼神卻一片絕望。

    “那就都報應到我一個人身上好了，只要她能健康快樂地活著，讓我付出什么代價我都愿意?！?/br>
    “你倆各有各的業障，誰都跑不了?！?/br>
    鄭原凄然一笑，放棄了抵抗，抱著鄭因離開，越羲并未阻止，就算她不出手，她們也活不了多久。

    鄭原的靈魂已經被打上了標記，如果她強行干預的話，她會立刻灰飛煙滅。

    夜里兩點正是陰氣最重的時候，浮玉山被濃霧籠罩，一點光都透不進去。

    鄭因已經陷入了昏迷，嘴角流著血，地上拉了一道長長的血線。

    高大的鄭原看起來纖薄無力。好像隨時會倒下。

    越羲無聲嘆氣，擲出一道符貼在鄭原背上，也是一對可憐人，就給她們一個幻想中的美好結局吧。

    越羲在外面站了許久，衣角被夜露打濕，身上潮濕一片才轉身回去。

    她把外套脫下來晾上，隨后盤腿坐下打坐。鄭原姐妹倆與她一墻之隔，兩人并排躺在床上，表情很平和。

    鄭原五歲的時候，mama懷孕了。

    “原原想要弟弟還是meimei??？”mama抱著她，溫柔地摸他的頭。

    鄭原想都沒想，答道：“想要meimei！”

    “mama也喜歡meimei，我們一起祈禱是meimei好不好？”

    “嗯！”

    七個月時爸出了意外，mama從樓梯上摔了下去，住了半個月的院才回來，人瘦成了皮包骨。

    “以后就剩咱們娘兒三相依為命了?！眒ama抱著她，臉上全是眼淚。

    從那天起，鄭原發現mama每天都會吃奇奇怪怪的東西。

    有一次她實在好奇，趁mama不在家打開抽屜偷看，里面放了一堆蜘蛛、蜈蚣、蝎子的尸體。

    味道很沖，鄭原立刻就吐了。

    看著mama一天天紅潤起來的臉色，她沒有問mama為什么要吃那些東西。

    mama果然生了個meimei，小meimei好丑，臉上有一大片黑色的胎記，身上還臭臭的。

    mama說過段時間就會好的，鄭原天天盼著，一歲的時候meimei臉上的胎記消失了，但臭味還在。

    她以為臭味很快也會消失，但是沒有。

    mama為了養她們拼命工作，累垮了身體，在meimei十歲那年丟下了她們。

    鄭原抱著meimei，對她說：我只有你了。

    鄭因在學校遭到了霸凌，她一直在遭受霸凌，只是她才知道。

    霸凌者態度囂張，道歉毫無誠意，她故意激怒她，霸凌者果然對她動手了。

    鄭因氣得發瘋，沖上去打她，被老師拉開。

    第二天，霸凌者墜樓而亡。

    鄭因才十三歲，她怎么可能殺人？只是發生爭執，霸凌者不小心掉下去罷了。

    鄭因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她開始對血液有了渴求，一開始只是咬她，后來漸漸不滿足，開始襲擊小動物。

    家里經常會有貓貓狗狗的尸體，變得臭烘烘的，不過鄭原不在意，她早就習慣了這個味道。

    鄭因開始咳血了，形容枯槁，有了將死之相。

    不可以！她不要鄭因死，這可是mama好不容易為她生的meimei！

    越羲睜開眼，天已經蒙蒙亮，云霧清淺，看起來是個好天氣。

    一聲嘆息 。

    穿好衣服之后，越羲拿著桃木劍出門，關門之前在墻上敲了三下。

    門緩緩關上，鄭原再次入夢，只不過這次與之前截然不同。

    “原原，mama生了個meimei，開不開心呀？”

    爸爸把她帶到病床前，高興地問她。

    鄭原伸手撥開嬰兒的襁褓，看到了一個漂亮的小孩，眼瞳清亮，皮膚白皙，香香軟軟。

    “喜歡，特別喜歡?！?/br>
    五歲的鄭原流下淚來。

    越羲上了浮玉山，過了山腰后身上的燥熱霎時就消失了。

    周圍安靜到死寂，連蟬鳴鳥叫都沒有。越是這樣越羲越覺得不對勁，明明上次還不是這樣的。

    不知道哪里來的風，把樹葉吹得沙沙響，越羲抬頭的瞬間已經落入了邪物的陷阱。

    有了昨晚的經驗，這次的結界非常牢靠，憑她一己之力很難沖破。

    “這次的結界滿意嗎？”

    越羲撇嘴，怎么誰都問她滿意嗎，她當然不滿意了，身陷囹圄怎么滿意？

    “不是很滿意，如果你自殺的話我會更滿意?！?/br>
    邪物冷哼一聲，用咯痰的聲音說：“不知死活！死路一條還嘴硬?！?/br>
    越羲倒不覺得自己死路一條，只不過想出去的話確實得費一番功夫。

    “其實我一直想問一個問題，你們為什么盯上我？我除了長得好看，心地善良，修為不錯之外，也沒什么值得覬覦的啊?！?/br>
    邪物久久沒說話，可能無語了。

    越羲干脆盤腿坐下來，桃木劍橫在她面前，發出的淺銀色光芒籠罩著她，讓她免受邪氣的侵蝕。

    邪物見她想要沖破結界，直接出手了。

    越羲被一股颶風掀翻在地，桃木劍差點被搶走。

    “太不講武德了吧，哪有下人武器的道理？”

    邪物不想聽她嘴炮，攻擊密集迅捷，越羲很快就有些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