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隱約殺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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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叫都懶得叫了,突然有種之前吃那顆丹藥就是為了專門迎接這一次又一次下墜和重擊的悲哀感……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無弦和我一起掉了下來,而他的輕功很不錯。 一陣天旋地轉之后我們穿過重重枝葉,沾了滿身的雪水,還算比較輕地摔在了地面上。只是,為什么這個地面……摸起來軟軟的,有毛,還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再次睜開眼看到這兇殘的光景,我恨不得自戳雙目。四面八方都被密不透風地圍住了,這些阻礙視線的東西竟然就是我當初看到的獸人!而我現在才發現,我和無弦不偏不倚地剛好砸在了一只死掉的雪熊身上——想來,現在正是它們的進食時間…… “先別做聲?!?/br> 經過一而再再而三的重摔之后我的腦筋一團漿糊,此刻聽到無弦依舊保持著鎮定的聲音我安心不少。 “殿下,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就目前的情況看來,這些把我們團團圍住的獸人雖然個個目露兇光,但可能是因為我們突然從天而降它們一時搞不清楚狀況,尚且保持著戒備觀望的姿態。 “你常年在這里,可認得這地方?”無弦小聲問。 我努力鎮定下來,小幅度轉動腦袋往四下里看了看,“嗯……我應該知道?!?/br> 沒錯,我們正是掉進了獸人的老巢。 “現在還剩下一些時間。告訴我,哪個方向可以逃?” 在無法施展仙術的情況下赤手空拳面對這么一堆饑腸轆轆的獸人,確實也只有逃跑這一條生路了。 “讓我想想……這邊是絕壁,這邊……不,這邊前幾日因為雪崩而被阻斷了……對,往這邊,這邊是通路!” “抓緊了?!?/br> 話音剛落,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無弦已當機立斷地采取了行動。就著我們疊羅漢的姿勢他順勢背起我向著包圍圈最疏漏的一角猛沖過去,接著踩著幾個獸人的肩膀施展輕功飛了起來。獸人也沒閑著當即追上來,跑動的時候四腳著地速度極快。不過若是按無弦這個速度,我們暫且是安全的。 我記得前面就是一線天了,只要能到那里,以獸人的體格它們定然進不去,到時候就可以得救。 “這是……” 然而無弦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在看清眼前的景象時,更多于不敢置信的是一種“這次死定了”的心情。只見之前還好好的谷口竟不知何時被嚴嚴實實地擋了兩塊大石頭。而看上方還保持著規整切面的巖壁,這應該是被人為砍下來的…… 按理說不會有人特意做這種事,難不成是蓄謀要致我們于死地?剛剛那個黑衣人?……不管怎樣,我們這下十有八(河蟹)九是在劫難逃了。 “不該讓云安先離開的?!笨吹竭@兩塊攔路石無弦并沒有責難我,只是輕聲說了這么一句。 “云安?……說來,你的侍從倒是不見了?!币蛭覀兯δ切┇F人甩得還比較遠,現在尚有說幾句話的時間。 “嗯,他力氣很大?!笔聦嵣衔覍λf的這個力氣大是否大到可以搬開石頭感到懷疑,不過他緊接著就話鋒一轉:“這里是否還有別的路可走?” 雖然他并沒有追究我指錯路的責任,但我多多少少還是覺得有些愧疚:“沒、除了我們來的這條路……我之前沒想到——” 他淡淡地瞥我一眼,“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苯又蛡冗^頭去,像是在思索。 ……好吧,死到臨頭確實應該想些實際的東西。 然而即便我鎮定下來努力思考了,在多重條件的限制下,像是不能用仙法、沒有其他的路可走、沒有可供躲避的地方,再加上那聽起來似乎越來越近的聲響,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我實在想不出什么別的法子了。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東西從我眼前掠過—— 定睛一看,發現是一只紙符鳥。 “云安在剛剛那個地方采藥,他來之前先撐住?!睙o弦目光淡然,兩只手從寬大的袖口中伸出來,相握時指節發出清脆的“咔咔”聲。 ……這架勢,一向風度翩翩的五殿下要和獸人們干架了? 我明白現在為了拖延時間只能硬上,只是我道具在手教訓下市井流氓什么的還行,若真要我也赤手空拳去和那些肌rou虬結的獸人rou搏—— 臣妾做不到??! “到我背后來,靠著石壁?!?/br> 抬起頭,但見無弦向我伸出了一只手。背后的陽光模糊了他的輪廓,總是冷冰冰的表情此刻顯出幾分異于尋常的柔和。他這個樣子,不是有點像…… 正要想起什么的時候卻驀地感到一陣撕裂般的頭痛! “怎么了?……它們快到了,先過來?!睙o弦不由分說地拉著我的手臂把我拽了過去,整個身子實實擋在我面前。 我極力放空陡然亂成一團的腦子,待疼痛稍微平息一些才勉強對無弦道:“殿下,你這樣護著我,會不會限制手腳?” 沒想到他斬釘截鐵地答:“會?!?/br> “……” “乖乖呆著,不必擔心?!彼麄阮^瞥了我一眼。 無弦這家伙……想到什么說什么,語言不加修飾,說話時也不會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像是馮霜會覺得他反應遲鈍,瞿墨會覺得他沒有眼色……但這一刻,無論別人怎么想,我只覺得眼前這個人十分可靠?;蛟S他確實不是那個傳說中舌燦蓮花八面玲瓏的五殿下,但我并不討厭。 沒過多久,第一波獸人就無可避免地出現在了我們眼前。一雙雙充血的狹長獸眼,從齜著的尖牙滴滴垂落的粘稠涎水,以及那粗重的、一呼出就變成小片雨霧的呼吸,無一不昭示著—— 它們已經餓極了。 撕心裂肺地吼叫一陣,打頭的幾個獸人成半圓弧的陣勢飛撲了過來!我條件反射地往石壁上貼了貼,但見無弦一個干凈利落的掃腿過去,倒是一個不落的把它們全都給撂倒了。 接著便是昏天暗地的rou搏。 獸人一波接一波地攻上來,妥妥地群毆著無弦這個孤家寡人。雖然他到目前為止還占著上風,但就連我這個窩居深山的野人也知道,無弦的戰斗力雖然強悍,但他擅長的是術攻,這也可以從他現在展現出來的輕靈敏捷的戰斗風格看出來。這種戰斗類型很難一招斃命,不能和瞿墨那個妖怪相比。再者,我聽說無弦之前大病過一場,身體直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恢復…… 如此看來,他一對多持續地打下去本就很吃力了,現還要護著我這么個拖油瓶,情況實在堪憂。 沒完沒了地打到現在,說實話,我已經能眼睜睜地看著獸人血漿四濺肢體扭曲地倒在地上而臉不紅心不跳,更確切地說,是麻木。而無弦全身上下此刻也盡染鮮血和泥灰,不管是靛藍的衣裳還是他雪色的長發通通變成赤紅一片,越來越粗重的呼吸在我耳邊清晰起來…… 我出神地盯著面前這個一刻不得停歇的背影。 無論獸人的攻勢多么激烈他始終沒有和我拉開距離。他擋在我身前,渾身早已污濁不堪,而我就連臉上也沒沾上多少灰,就像是一個坐在席上看一出武打戲的悠閑觀眾。 ——然而,我無法安享他給予我的庇護。 看著他這個樣子,我的安全感正在一點一滴地流失,正如從指縫不斷滑落的細沙,想抓也抓不住。 每當他被獸人的攻擊碰到我就覺得心猛地揪緊,每次血濺起來我都因分不清是他的還是獸人的而膽戰心驚,他每一聲急促的喘息我都忍不住想問他是不是受傷了…… 凝視著至今為止沒和我說一句話卻無時無刻不在保護著我的無弦,總把自身安危放在第一位的我第一次想說: 夠了,別管我了。 我慢慢往無弦的耳邊靠過去,哆嗦著嘴唇是真的想把這句話說出口,正于此時—— 噗! 我驚恐地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就這樣穿過無弦肩膀的四只利爪…… 溫熱的血濺到臉上的那一刻,剛才還是干燥的眼眶突然就有液體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 “無弦!”我近乎尖銳地叫出來。 我……我……我好害怕,我好害怕他出事,好害怕再次失去他…… 一副副畫面開始快速閃現在眼前,那像蠱蟲噬腦一般的疼痛復又卷土重來。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我好像聽到有流動的水聲從這不毛之地的某一角隱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