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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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說:“我聽到酒保說,樓上有空房間,可以提供住宿,但是最便宜的也要七十塊一間,只能住兩個人,不能加床?!?/br> 就像招牌上畫的,這里還真的有床位。 一個牛rou罐頭能抵五塊錢,要十四個牛rou罐頭才能換一個有床的房間。 裴染評論:“可真夠貴的。吃的貴,住的也貴?!?/br> 她這兩句話是出聲說的,隔壁一張桌子旁,一個悶頭喝酒的男人轉過頭。 他胡子拉碴的,掃視一遍裴染和w,“金姐這邊已經算是城里最便宜的地方了。你們兩個看著眼生,是剛到的吧?” 裴染正想找人聊聊,“對,我們今天剛進來?!?/br> 胡茬男說:“你們是從哪邊過來的?有沒有康日那邊的消息?” w在裴染腦內說:“康日是一座小城,離這里不算太遠,在西邊兩百三十公里的地方?!?/br> 裴染胡扯:“我們是從東邊過來的?!?/br> “哦?!焙缒杏悬c失望,“我是康日人,來這邊的基地干活的,結果遇上這種事,我家里其他人都還在康日。這些天問了好幾撥人了,都不知道那邊的消息?!?/br> 他問:“外面還是那么多怪物?” 裴染實話實說:“到處都是?!?/br> 胡茬男悶頭了一大口酒。 裴染搭訕:“有不少人過來???” “也不算不少,外面多數人都死了吧。再說除了本地人以外,其他人還要人帶著,才能進得來。一般人也不知道這兒還能住人?!?/br> 裴染順便問他:“我們剛到,身上沒錢,你知道在哪能賺到錢么?你說基地里會招人進去干活?” “基地偶爾才招人進去干活,不過你得有點真本事,在外面的話,得看誰家招小工吧?;蛘哂袝r候,有到外面收物資的隊伍招人,不過能不能活著回來就不好說了?!?/br> 裴染還想再多問幾句,胡茬男嘆了口氣,揚起手,把杯底的酒一飲而盡,站了起來,“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死了,大家都是湊合著過?;钜惶焖阋惶彀??!?/br> 旁邊忽然熱鬧起來,一大群人端著啤酒杯往那邊擠。 裴染探頭張望,“怎么了?” w說:“我過去看看?!?/br> 想必他在調動機械蜘蛛。 裴染東看西看,終于在天花板上發現了蜘蛛的蹤跡。 這里光線昏暗,天花板沒有封吊頂,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管道,機械蜘蛛順著天花板爬到那群人上方,隱身在管道后,停了下來。 w在耳邊說:“他們在打牌?!?/br> 一會兒又說:“是撲克牌,不過上面沒有數字和字母?!?/br> 沒有數字和字母也沒什么關系,只看牌面的花色就行了。 他們打牌 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人群就爆發出一陣喧囂。 過了一會兒,又是一陣。人們起著哄,跺著腳,吹著口哨,好像在沉寂狀態下待久了,需要發泄,鬧騰到不行。 w說:“這種玩法叫洛特,先出完牌的人贏。他們賭注不小,每局兩三百?!?/br> 起哄聲中,人堆里,有人正在囂張地叫喚:“還有人嗎?誰還敢來?” 裴染活動了一下手腕,舒展手臂,伸了個懶腰,站起來了,往打牌的人堆那邊走。 w仍舊坐在原位沒有動,也沒有抬頭看她。 他只低著頭,握著酒杯的把手,輕輕地晃了晃,認真地看著液面上白色的浮沫微微蕩漾。 第146章 打牌的那邊圍觀的人不少, 耐不住裴染力氣大,輕松地把人分開,擠進了人堆里。 人堆中間圍著張圓桌,一個皮膚黝黑, 身材壯碩的男人坐在桌旁, 兩條腿一左一右大剌剌地岔著, 舒適地靠著椅背,手里利落地洗著一摞撲克, 撲克牌花里胡哨地在他手里飛舞。 “還有誰要來?還有人嗎?” 圍觀看熱鬧的人很多,卻沒人下場。 有人在嘀嘀咕咕:“黑老大昨天晚上一直贏吧?” “可不是, 贏了得有十幾把吧,就沒怎么輸過, 今天晚上都沒人再敢下場了?!?/br> 裴染直接拉開對面的椅子, 坐下了。 黑老大愣了愣, “你要來?” 裴染靠著椅背, 也坐得很舒適, 腿斜伸出去, 悠悠問:“一把多少錢?” 黑老大上下打量她一眼,嘴角往上一扯,“你想賭多少?” 裴染從口袋里摸出剩下的那罐牛rou罐頭,很有氣勢地拍在桌上, “啪”地一聲響。 “一罐頭?!?/br> 周圍的人安靜了一秒, 哄然笑了。 黑老大也笑了,嘴角咧得比剛才更夸張。 裴染不動聲色, “不敢?” “不敢什么不敢, ”黑老大說,他抬頭問旁邊圍觀的人, “這種小罐頭現在值多少錢?” “也就十塊吧?!庇腥苏f。 裴染補充:“我這罐可是牛rou的——純牛rou?!?/br> 旁邊的人估計:“那就二十多塊吧,撐死了三十?!?/br> 裴染心想:原來一罐牛rou罐頭能值三十塊,這酒吧的老板只肯抵五塊錢的啤酒錢,可真能算計。 黑老大隨手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皺皺巴巴的券,抽出兩張,拍在桌上,“好,我押三十?!?/br> 裴染瞥了一眼,這錢一張藍色,一張橘紅色, 居中是薩曼博士的頭像,頭像旁邊沒有數字,藍色的鈔票上印著一顆星星,橘紅色的鈔票上印著兩顆星星,裴染心中揣度,一顆星星應該代表十塊錢,兩顆就是二十,這里一共三十塊。 裴染:“發牌?!?/br> 黑老大利落地洗著牌,隨口問:“還是玩洛特?你知道規則么?” 裴染當然不知道。管他規則是什么呢。 裴染答:“沒關系,打幾把就知道了?!?/br> 她看起來太過淡定,讓黑老大也稍微生出一點警惕心,他洗了兩遍牌,讓裴染切牌。 裴染切好牌,黑老大把切的這摞牌挪到旁邊不用,兩個人開始輪流摸剩下的牌。 黑老大留意觀察了裴染一會兒,開始放心了。 看她摸牌和拿牌的動作,明顯是個新手。 手里的牌越來越多,裴染抓了一大把,每張都歪歪扭扭搖搖欲墜,她來回整理了好半天,才總算把牌排列好了。 兩人又各抽了一張牌,黑老大抽的比較大,先出。 “一對七?!焙诶洗蟀雅扑Φ阶郎?。 他的紙牌剛一落下,裴染就緊跟著打出了一對八。 “三?!迸崛舅坪踹B想都沒想,馬上就打了下一張。 兩個人來來往往,好幾輪下來,黑老大心中越來越納悶。 對面這女孩打牌的風格非常奇怪。 只要他的牌一撂到桌上,她的牌緊跟著就來了,連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 她好像完全不需要思考時間。 而且還會不耐煩。 有時候他盯著自己的牌琢磨的時候,能用余光能看見,她坐在對面,完全不看自己的牌,百無聊賴,目光掃來掃去,戴著黑皮手套的手指頭還在輕輕地叩著桌面。 嗒嗒嗒,嗒嗒嗒。 好像在催促:你能不能快一點?想半天了,有完沒完? 黑老大離開椅背坐直了,思索著手里的牌,心中有點發虛。 她怎么會那么快? 出牌的速度奇快,但是黑老大已經明確地感覺出來了,她并不是像新手那樣瞎打。 她亂七八糟地舉著她那手牌,亂七八糟地往外抽,甚至好幾次都差一點就把其他牌也帶出來掉下去。 但是牌風老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手里的牌一張張打出去,這玩法是誰先出完誰贏,黑老大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他又瞥了裴染一眼。 好在她手里還攥著不少。 他手里也有一把,不過精心謀劃下,成竹在握,他又抽出幾張,不緊不慢地打出去。 “四四六六八八十十?!?/br> 是跳對,好不容易才湊出來的,對方不可能壓得住,手里還剩了一對二,直接出掉,就能打完收工了。 他那把牌一放在桌面上,裴染就開始從手里抽牌。 “五……五……七……七……九……九……”差點把牌抽掉,“……j……j……” 黑老大:“……” 裴染看一眼黑老大的表情,把手里最后兩張牌放下,“一對三。沒了?!?/br> 黑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