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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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們兩個都沒有動。 呆了幾秒,女人忽然回過神,瘋狂地踩油門,好像想重新發動車子,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式歌冶不滿意了。 他輕輕蹙蹙眉,重新落筆。 這次在左下角,加了一小格特寫,是后座上的小女孩,雙馬尾,眼睛驚恐地大睜著,嘴巴上綁著的圍巾松脫了。 式歌冶在旁邊勾出橢圓形的對話氣泡,寫下:【爸爸……】 完全沒有辦法。 裴染腦中瘋狂地思索。他能強制別人開口說話,在這種情況下,完全無路可逃。 第22章 體內的綠光還在沉睡, 沒有醒來的意思。 式歌冶抬起頭,轉了轉筆。 車里的小女孩眼睛睜得大大的,浮出淚光,圍巾原本緊緊地綁著, 忽然奇怪地松脫了, 她的嘴咧開, 好像要開始哭了,嘴唇碰在一起:“爸爸……” 隔著車玻璃, 聽不見她的聲音,隨后爆炸的悶響也被隔絕在車內。 車窗玻璃驟然被紅色的血rou糊住, 霧成一片。 是兩個人的血rou——坐在駕駛位的mama離女兒太近了,落在死亡之環以內, 兩個人一起粉身碎骨。 式歌冶看完這一幕, 才低下頭, 重新落筆。 他在這頁僅剩的右下角空白處, 潦草地勾勒出古董車的車頭, 旁邊寫下一行字:【引擎冷卻了一會兒, 車子恢復正常了】 一頁紙,四格漫畫,一家三口就這么消失了,留下了式歌冶想要的古董車。 式歌冶放下鋼筆, 用手在虛擬屏上寫字, 吩咐身邊的人:【那輛車應該可以開了,你們把車里清潔一遍, 太臟了】 手下畢恭畢敬地領命而去。 他又寫字給蝎子男:【累了。先回去吃午飯, 讓他們再去找輛車,然后差不多就可以出發了】 式歌冶懶洋洋地合起黑皮本, 點了點輪椅扶手上的cao作面板,調轉輪椅的方向。 轉身前,他瞥了一眼裴染。 眼神中似乎帶著點笑意。 就好像一個人機緣巧合,拿到了神一般的能力,可以輕而易舉,cao控其他人的生死,光是和天天跟自己的手下賣弄還不夠,還想看一個新觀眾震驚的反應。 同時也是在警告:他只要隨便動動筆,她臉上的膠帶就會脫落,人就會出聲,炸成碎渣。讓她不要打什么歪主意。 殺人,和看別人殺人,對裴染都不是什么新鮮事,在地堡世界里,每天都有人互毆,死去,裴染早就習以為常。 可是在那個世界里,人們大多是為了搶奪一點生存資源和活下去的機會,才會生死搏命,很少遇到這種故意玩弄別人的性命于股掌之間的瘋子。 他有一大群手下,明明可以指揮他們把古董車搶走,把那一家三口撂在路邊。 只為了一輛車而已。 裴染避開他的目光,垂下眼睫。 她姿態順從,式歌冶滿意了。他不再看裴染,示意扶著她的人帶上她,自己駕著輪椅,沿著來路往前。 裴染攥了攥機械手的手指。 全身無力,手還是沒法握成拳頭,手指虛虛地彎著,不聽使喚。 可是裴染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好想捏死他。 如果力氣恢復了,就上去一把攥住他蒼白的脖子,用力一扭,咔吧一聲。 w默然地看完一切,這時才出聲,“故意致人死亡,判定為l16級以上的極度危險分子,拒捕、可能對他人造成嚴重威脅或侵害正在發生時,為制止犯罪行為,可以當場擊斃?!?/br> 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冷冰冰的,透著寒意。 可惜就算判定成l800級也沒用,他身上已經沒有槍了。 他被繳了械,外殼又被人重新掰開了,閃爍著藍光的腦子露在外面。 裴染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去,像被下了蠱似的,全身酸軟脫力,腿都站不直,必須要別人使勁攥著胳膊拖著,才能拖拖拉拉地往前走。 一人一球現在都挺慘。 裴染第一次,和這個人工智能,稍微有了那么一點同病相憐。 w問:“你還是不能使用你的特殊能力么?” 看樣子他也非常想參觀式歌冶被她撕成兩半。 裴染:“我倒是想?!?/br> 可是不能。 她和球都沒有反抗能力,暫時還沒有被式歌冶弄死,已經算是幸運。 式歌冶帶著這群人拐來拐去,穿過街道。 拖著裴染走路的是一左一右,兩個式歌冶的嘍啰。 其中一個穿著件黑色皮衣,領子高高地豎著,擋住半邊臉。他的右邊胳膊也是一條機械臂,仿佛想要炫耀一樣,特地把皮衣右胳膊的衣袖齊著肩膀截掉,露出一整條銀色的金屬胳膊。 他的機械臂并沒有做過任何仿生處理,金屬結構完全暴露在外,手的部分更夸張,不是一只人手,做成了鷹爪的樣子,表面精細地刻著鱗片樣的紋路,每根爪子的尖端都有一寸多長的鋒利彎鉤。 裴染瞥了一眼,心想:把手做成這種德行,握筆就不用想了,不知道平時吃飯方不方便,上廁所的時候,也不怕爆了自己的菊花。 裴染前兩天看到過聯邦仿生智能義肢安全法規,里面說,“任何機械義肢都不得具備超出人類肢體正常功能范疇外的功能”。 沒有誰的正常肢體能長出老鷹的爪子,他這條胳膊明顯是非法的。 金屬球就在離她兩三米遠的地方,和他的發射元件、她的背包一起,拎在蝎子男手里。 w順著她的目光,看見她正在瞄別人的機械臂。 他說:“這片區域有很多幫派和各種組織,這種私自非法改造過的機械義肢很常見,改造得千奇百怪,什么樣子都有,還有人直接把小臂換成槍?!?/br> 裴染現在明白為什么式歌冶他們明明看見她用機械手快速撂倒幾個人,卻不太關注她的這條機械臂了。 胳膊上長鷹爪的嘍啰也在好奇裴染的機械手。 裴染的胳膊被他攥著,衣袖扯起來,露出一小截手腕,他時不時看兩眼,再活動一下自己的鷹爪。 咔啦咔啦。 鷹爪不知怎么改造過,動的時候,就像在掰人手的指關節一樣,鷹爪的指關節一陣響,十分炫酷。 路過一個街角,鷹爪男忽然伸手一抓,爪子上銳利的尖勾猛地戳進旁邊簡易房屋的板壁里。 他收回手,先欣賞了一下板壁上的四個洞,又偏過頭,想看裴染的反應。 裴染沒心思看他炫技,正在腦中思索。 按w的說法,式歌冶這種靠繪畫控制一切的能力被分類為‘秩序’,她的能力和式歌冶的類似,應該也是最稀有的“秩序”能力。 不同的是,他是畫畫,她是寫字。 式歌冶對能力的運用遠比她熟練,剛才用了一次又一次,仿佛完全不需要間隔時間。 但是他的能力看似收放自如,其實仍然不夠好。 如果她能以字造物,無中生有地造出一小片藥盒碎片,他也應該能用漫畫無中生有地造出實體。 比如一輛古董車。 然而他還在到處搶別人的車,說明以他的能力,還做不到。 他甚至也不能用畫畫的方式,直接解鎖w內置武器的授權碼,更不能讓自己的腿恢復正常,從輪椅上站起來,或者強制那對母女打開車門下車。 他對異能的運用其實仍然是極其有限的,粗糙的,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昨晚造出來的那片藥盒的小紙片依然在她的衣服口袋里。 神話中,神造萬物,所以被稱為造物主,無中 生有是至高無上的能力, 她感覺著體內酣睡著的綠光。 也許是因為有式歌冶的比較,裴染忽然頭一次,對這種能力生出了野心。 街道上靜得出奇,只有這群人的腳步聲,還有輪椅和小叉車的車輪碾壓路面的聲響。 裴染在心中對w說:“不知道這個變態什么時候才能讓我恢復正常?!?/br> w沉默了一會兒,才答:“裴染,我覺得他不殺你,還故意把你變成這樣,可能是居心不良。你自己小心。我也會想辦法盡可能幫你?!?/br> 他沒用氣泡音,竟然也不是平時冷漠平靜的語調,透出點關心。 裴染當然明白的意思。 “你是人工智能,居然還懂得‘居心不良’?” “當然,”w淡淡回答,“我瀏覽過的案件卷宗數量,遠超聯邦任何一位人類治安官,我很清楚人類男性在繁殖欲望的驅使下,能多沒有底線?!?/br> 裴染思量:“我倒是覺得,這個式歌冶不是為了這個,好像另有目的。你要跟我打賭嗎?” “好。我賭?!眞答得很爽快,“你輸了的話,幫我把折疊臂修好——我猜你其實可以的,對不對?我輸了的話,用氣泡音給你唱歌?!?/br> w解釋:“如果折疊臂能修好,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說不定可以幫你更多的忙?!?/br> 想用唱首歌賭條好胳膊,這算盤珠子都快崩到裴染臉上了。 裴染:“看你表現再說?!?/br> 一行人穿街走巷,停在兩扇對開的黑色大門前。 有人從里面把門打開,放式歌冶他們進去。 門里是個不大的院子,停了一排古董車。 車輛新舊不一,各種顏色,各種款式,有人正在逐輛檢查,應該都是他們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