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出手?
東城舊碼頭,地下交易黑市據點 風夾著鹽分與柴油味,在廢棄貨柜之間呼嘯。 鐵銹斑駁的墻面上貼著陳舊的交易規則,一群人正低聲討論著資金轉帳與貨物交接。 「我們再拖一兩週就能讓他上位,司瞱北那個新主……不過是個空架子?!?/br> 話音剛落,突如其來的一聲槍響劃破空氣。 新扶上來的「人選」——還未站穩腳步,膝蓋應聲碎裂,撲通倒地,哀嚎凄厲。 漆黑的巷尾傳來腳步聲,節奏緩慢、踩得極穩。 紅傘撐開,在雨絲未落之際就將世界分割成了兩面。傘下,是一雙踩著紅底高跟鞋的細長腿,紅色風衣貼著她完美身形,一步步走近。 閻妍。 她眉眼淺彎,唇上是殷紅的血梅色,像從地獄里開出的花。 「我家老公剛登基,你們這些老狗就急著另立山頭?」 她聲音輕柔,像撒嬌,更像死亡前的呢喃。 地上的人渾身抖如篩糠:「妍姐……我們只是……想分點利潤……」 「利潤?」閻妍笑了,唇角勾起,像一把拔出鞘的細刃,「你賭我不會動手,還是賭司瞱北會原諒你們這群跳梁小丑?」 她轉頭,對身后兩名戴面罩、全黑制服的手下輕聲道: 「拖走,留條命送給南港那邊看,讓他們清楚:誰在這里吃飯,誰該先跪下?!?/br> 兩名手下無聲執行,血跡一路拖行在銹紅的地面上。 閻妍沒有再看,只往前踱了兩步,站定。 「這區歸回銀玦名單,所有未登記的交易者,封殺、除名,給他們五小時清帳。到時還沒滾的——就埋?!?/br> 風聲驟大,紅傘在她指尖轉了一圈,如地獄開審。 又是一週,夜總會包廂。 絢爛的燈光在墻壁上轉動,映出一層又一層令人暈眩的金色與紫光。 情報頭目李爍坐在包廂里,一邊跟海外買家交換資料,一邊笑著喝酒:「舊體系撐不了幾年了,司家少主?只是棋子罷了?!?/br> 他話音剛落,背后的空氣像是驟然冷了。 他回頭,一道倩影早已坐在沙發最深處,右腿壓左腿,修長的指尖正慢條斯理地轉著高腳杯,紅酒在燈下流動得像血。 閻妍今天穿的是斜肩長裙,黑底紅花,似黑夜中一朵血色曼珠沙華。 她抬眸看他,眼里沒有殺氣,只有極度輕蔑的冷淡。 「你嘴真多,消息也挺靈,但可惜啊?!?/br> 她緩步走近,紅唇輕啟: 「太吵的狗,留不住命?!?/br> 幾乎在那一瞬,一根幾乎不可見的鋼絲從她指套間瞬間甩出,利落如斬絲,乾凈地割斷對方的氣管與聲帶。 對方瞪大眼,喉嚨一陣鮮血噴涌,跌跪在地,像魚上岸,張嘴掙扎卻發不出聲。 閻妍彎腰,像是哄孩子一樣低聲: 「我老公很忙,我幫他清清門戶。你應該感到榮幸,死在我手里,乾凈?!?/br> 她站直身子,踩著對方臉旁的血水離開,腳步穩到毫無波紋。 黑王牌大廈,夜幕低垂 大廈頂樓風聲如刀,夜色濃得像墨,城市的燈火在腳下盪漾,閃爍得宛如戰場燈號。 司瞱北立于風中,修身西裝無一絲皺摺,眼神漠然,像看透萬象。 助理喘著氣匯報:「東城、南港兩區初步整合完畢,清洗名單全數執行……情報處李爍已清除?!?/br> 「誰出手?」 「閻小姐……還有宸小姐,據說邢羽小姐也在現場?!?/br> 司瞱北聞言,指尖一頓。 他沒說話,只低頭拉了拉袖口,一枚暗銀色的袖扣上,刻著玫瑰與黑刃的家族徽記。 良久,他聲音冷得像夜海: 「我沒說話,不代表我容忍?!?/br> 「她出手了,外人就該明白,這里不再是老頭子們養狗的地方?!?/br> 他轉身往內走,語氣不重,卻讓整個高層會議室的人都背嵴發涼。 那不只是一場清洗。 那是「黑王牌」真正易主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