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但不是結束」

    窗外雷雨交加，閃電劈落在鐵皮屋檐上，爆出一聲炸響。地下室中，燈光冷白，氣氛緊繃如弦。

    樓驍低頭看表，按下手中按鈕。

    「開始?！?/br>
    宸宸坐在主控終端前，手套式鍵盤迅速敲擊。她不會說話，但此刻的每一個動作都極其堅定。她的眼神從來沒有這樣銳利過。

    她調動城市電網中短時跳電，讓五處監控盲區同步失效；

    叁秒后，一段提前合成好的影像被插入警局后臺—一個女人燃燒在火海中，臉模糊不清，身形卻分毫不差；

    隨后她執行指令：“身份注銷｜DNA造假｜社交數據清空｜語音告別上傳”

    樓驍站在燃燒的豪宅邊，披著風衣，眼中映出火焰。他手里還捏著那把銀色打火機，手指僵硬了一瞬，才緩緩合上。

    耳機里傳來宸宸斷斷續續的“嚶啊”聲，他知道她在問：「完成了……她走了嗎？」

    樓驍閉了閉眼，低聲回應：

    「她已經死了。接下來……輪到我們活著?！?/br>
    海霧翻涌，冷氣逼人。

    司曄北站在碼頭盡頭，身穿剪裁筆挺的深灰風衣，手中一份密封文件剛剛拆開。他靜靜讀完，面無表情。

    身后的人小心翼翼地說：「樓先生送來的……說是她最后的東西?！?/br>
    信件是一張USB驅動器，一封“錄制遺言”。

    —屏幕亮起，畫面中的閻妍披頭散發，嘴角帶血，背景模糊。她的聲音沙啞，卻冷靜：

    「司先生，我這一局輸了。你贏了?！?/br>
    「但請你記得：有人騙你，是因為你值得被信；我騙你，是因為我沒得選?！?/br>
    「這一死，不為清白，只為斷路?！?/br>
    屏幕黑。

    司曄北靜了幾秒，緩緩將USB合上，交給身邊保鏢。

    「焚了?！?/br>
    保鏢一愣：「……司先生，真的確認是她？」

    司曄北未答，只低聲說了句：

    「她不該死得這么容易?！?/br>
    語氣淡然，眼神卻仿佛凍結了整個港口。

    他看著遠處海面，晨光照在他側臉上，映出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

    —他知道，這不像閻妍的風格。

    但他也知道，她要是真死了，是不會留下遺言的。

    同一時刻，樓驍在回城的車里，靠著車窗看雨，手中轉著那把火機。

    宸宸坐在副駕，縮在外套里，小小一團。她用手指在車窗上寫下：「他會信嗎？」

    樓驍看著窗上的字，輕輕笑了。

    「會的，司曄北也不是神?！顾D了頓，又輕聲：

    「他只是不愿相信她騙他?！?/br>
    宸宸歪著頭，又寫了一句：「你……心疼他嗎？」

    樓驍沒回答，只慢慢點了一支煙。

    火光映著他那顆笑痣—卻沒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