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窗外雨未停，打在玻璃上像無聲的倒數。

    閻妍蜷在司瞱北懷里，呼吸緩慢而均勻，像是睡著了。但她的指尖卻悄悄滑過他腰間的口袋，極輕地掏出一枚卡片，是那張司家書房的門禁卡。

    他太放松了，也太信她了，閻妍突然有點于心不忍。

    至少，這一刻，他愿意相信那個「真妍妍」還活著。

    她唇角幾不可見地勾了一下，將卡藏進睡袍內層，隨后閉上眼，彷佛一切未曾發生。

    第二天清晨，他去樓下接聽國際會議電話。

    她用不到十秒鐘，進了司家的核心書房。

    這里她曾來過無數次，七年前，她還會傻乎乎地站在地毯上，問他：「為什么你總喜歡待在這里？書太多不會悶嗎？」

    那時候他淡淡一笑，只說：「書多，人才安全?！?/br>
    她以為他在開玩笑。

    直到今天，她找到那份當年的機密資料。

    聯姻協議書的副本，還有一份附在背后的調查檔案。

    她看著那張照片，那個當年與她訂婚的財閥江少，當年原來他是要成為江澤鑑的未婚妻。

    旁邊紅筆標註：毒品洗錢、境外帳戶、地下走私鏈核心證據，背后疑有司家二房撐腰。

    再往下，是司瞱北親筆寫下的那段計劃：

    「利用妍與江家聯姻做局，引蛇出洞，確認司二房與江家私下交易鏈條，聯盟即斷，連根拔除?！?/br>
    「妍妍不知情，必須如此，她心太軟，會阻止我?！?/br>
    閻妍怔住了，指尖微顫，文件幾乎握不住。

    原來那年，他不是把她推向聯姻的刀口，是用她做餌，剷除司家最大的毒瘤。

    可他從未解釋過。

    他寧可讓她恨，也不讓她知道她當時有多接近死亡。

    「……混蛋?！顾а?，低罵一聲。

    「但也是個會為了救自己，把我推進火坑的混蛋?！?/br>
    背后忽然傳來腳步聲。

    她猛然轉身，司瞱北站在書房門口，神色平靜，像是早就知道她會來。

    他一步步走近，聲音低得聽不出情緒：

    「你終于看到那份文件了?！?/br>
    「你早就知道我會來偷？」她冷笑。

    「我不是讓你偷的?！顾呓?，一把握住她手腕，語氣低啞。

    「我是讓你知道的?！?/br>
    她怔住。

    他湊近她耳邊，聲音冷到幾乎殘忍：

    「現在知道真相了，你是想感謝我……還是更想逃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