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攻玉好奇地翻了翻,裴均有做批注的習慣,陸續翻上幾頁都有短評感想。她頓時來了興趣,都說文字能體現一個人的內心狀態,她很好奇公公這個人的內心。 當她把書翻到一頁折角的地方時,那里只有一處做了劃線。 “越是禁止的東西,越像蜜糖般甜美?!?/br> 下頭記著一段文字,被黑色中性筆涂掉了,看不出寫了什么。 門把轉動的聲音傳來,她下意識把書合攏擺回去。 “好點了沒?慢點喝?!迸峋牧伺墓ビ褚蚩人远粩嗦杽拥谋?。 “嗯,謝謝爸爸,你等會兒可以幫我收拾一下旁邊房間的床單嘛,我今天睡那邊?!惫ビ衩銖姄P起笑臉。 隔著一道墻,公媳兩個人都沒有睡,攻玉或許是故意的,總是傳來一些響聲,等到后面就沒有聲音了。 “真吵?!?/br> 雨季終于過了,后續都是艷陽天,裴文裕還沒有回來。 在夢境和現實狹路相逢的時候,攻玉在問自己,你在害怕什么,你在心虛什么? 她回丈夫消息的頻率越來越慢,直到最后,放任著聊天框99 的消息不管。 她的逃避讓裴文裕感覺到事與愿違。 同樣攻玉對于公爹的態度也變得迥然不同。她經常做出挑動情欲的動作,然后引誘到緊要關頭,又設定嚴厲的關卡,不準他再逾越雷池一步。 她和裴均的距離只有一墻之隔,看起來接近無比,但其實是無論如何也逾越不得的。有時候她會大發慈悲地允許他觸碰和接近,裴均就會心想“哦,可以了吧,可以讓我靠近了吧”,但一靠近還是會被推開。 “爸爸,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攻玉又恢復到最初的半諷刺半開玩笑的態度,昔日柔情蕩然無存。 兩個男人都因為攻玉而變得魂不守舍。 裴文裕的歸期還有二十天,裴均昨晚熬了個夜,難得起得晚,醒來時看了一眼日期提醒,心中莫名感到一陣激動和害怕,從臉頰一直戰栗到胯骨。 “爸爸?!毕⑼蝗粡棾鰜?。 裴均以為是兒媳,下意識點進去,解鎖才發覺是兒子的消息。他愣愣地盯著聊天框幾秒,低頭打字:“怎么了?” 他想了想又覺得不妥,把三個字又刪掉。對面又是對方正在輸入中:“小玉姐這幾天一直沒回我消息,是生病了嗎?” “沒有?!?/br> “她可能最近忙著季度會議?!?/br> 發完兩句話,裴均隨手把手機擲在床上,伸了個懶腰——他要去看看兒媳,也算是給兒子一個交代?不知為何,他的心里涌現出一種扭曲的平衡。 洗漱完下去,樓下沒人,他在屋里喊了一圈也沒人應,想必攻玉是出門了。他走到茶室想去泡壺茶,無意中發現茶室的側邊柜下擺著個鞋盒。他啜了口茶,慢慢蹲下去看,把磁吸鞋盒翻開來。 他把防塵袋的抽繩打卡,里頭是一雙男鞋。他把鞋子拿出來,發現是上周托秘書去買的款式。 因為是限量的設計款,線上線下店都賣得缺貨了,秘書幫他飛了兩三個省會的實體店,還是沒蹲到,要么就是沒貨,要么就是有貨沒有碼。 “還記得給我買東西?”他嘴角一扯。 他以為這是兒媳給自己的驚喜,迫不及待地換上新鞋,腳趾往里一探。 太緊了,不是給他的?他狐疑地翻了一下鞋舌內部的標簽,確實不是他的碼。 “怎么連我的碼都記錯了?”他隨口抱怨了一句。 然后,他猛地想起來,難道是小玉買給兒子的?他連兒子的鞋碼是多少都不知道。 他的手指懸在半空,從鼻腔里擠出一道冷哼。盯著眼前的鞋子,忽然覺得有些刺眼。把鞋子塞回去,把雪梨紙鋪好,一切都像沒發生過一樣。 嫉妒立刻主宰了他的一舉一動,他氣悶悶地掏出手機,呼出秘書叫他重新找這雙鞋來買,強調一定要正確的尺碼。 他去冰箱里取了瓶威士忌,放了冰塊和檸檬,茶味太淡,需要酒精來中和一下。 客廳里有老式的唱片機,一旁的架子里擺著很多唱片,隨便翻了一下,只是單純的娛樂曲、散曲和供跳舞的唱片。 他們會在這里跳舞嗎?裴均把手按在唱針上撥了一下,搖搖頭。 悠揚的樂曲漸起,唱片繞著軸頭不斷地旋轉,速度快得看不清,它的運動是旋渦形的圓周運動。 唱片機質量很好,對于再現弦樂器和聲樂家的顫聲與滑音十分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