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蘇沁收起思緒,無論怎樣,這不是她該關心的事。 只不過她剛踏進衛生間,就聽到夏茉竹熟悉的撒嬌聲:“都怪你,我又出糗了,還是在出品人面前?!?/br> 蘇沁明知道這是欲加之罪,也條件反射在腦子里思索起該怎么哄人。 但還沒等她開口,夏茉竹就像個小麻雀一樣跳過來,在她唇角啄了一口,然后飛快逃走。 蘇沁唇角笑意慢慢擴大,原來是害羞了,害羞起來的樣子,還這么可愛。 ** 拍戲前,兩個人是尋尋常常的小情侶,一點點小互動,都會勾動起彼此的唇角。 但正式進入工作狀態,又很默契地,不再有半點戀人的氛圍。 這不算是一場歡快的戲,甚至很沉重,兩個人的命運,以及這座城里人的命運,很可能一夜過完就徹底改變。 第一場是在街道上相遇。 在這座歷史悠久,已經接受過一次戰爭洗禮的城市中,一切都已經變得陳舊而破敗,一座鐘樓矗立在蜿蜒的街道旁,墻皮已經斑駁掉落。 冷白的月光灑落在鐘樓之上,鐘聲響起,只有落寞,像是等不到歸人的空響。 樹木在冷風中搖曳著枝條,發出沙沙的聲響。 冷風穿過狹窄的街巷,夾雜著潮濕的氣息,帶來一陣陣寒意,過路的行人都緊了緊衣領,步履匆匆。 黑暗似乎無邊無際,讓人感到壓抑和不安。 在巷子盡頭,兩個人卻靜靜駐足。 蘇沁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但凝視著夏茉竹時,微微皺起的眉頭,似乎訴說著某種痛苦。 “cut!” “這一條非常好,兩個人都美極了?!?/br> 導演和副導演都認為這條沒有再拍一次的必要。 “我們繼續?!?/br> 打板后,進入第二場戲。 起了一陣風,吹得樹葉都簌簌作響,有幾張寫了字的紙從地磚上被風卷起來,是當紅歌星的宣傳報,在戰爭面前,所有歌舞升平的美好都瞬間可能化作泡沫。 蘇沁從背后抱著夏茉竹,將兩個人一起攏在披風里,披風上繡有金色的圖案,是兩只雌鳶,領口和袖口鑲有金邊。 黑色的披風似乎可以將兩人隱沒在夜色中。 “這是我親手做的披風,應該很暖和?!碧K沁說。 這是蘇沁確定加入后導演臨時讓服裝組趕制出來的,原本的披風沒有那樣的圖案,劇本里也沒有這句臺詞。 但冉韞覺得該有這么一句話,該有這么一個物件。 夏茉竹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在微笑。 很久,她才開口:“明天就要打仗了,你不怕嗎?” 語氣,仿佛是已經知道答案,但還是想問一問。 她覺得背后這個人不怕。 在開拍之前,夏茉竹對蘇沁那個人物依舊很模糊,畢竟不是每場戲都按順序來,就像她們這場戲也不是兩人初見時候的場景,從劇本上更是沒有那么直觀,角色描述也只是女主角的一個好友罷了。 可此時此刻,夏茉竹腦袋里忽然勾勒出一個清晰的、完整的形象。 蘇沁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閉上了眼睛,將腦袋放心地搭在前面人的肩膀上,似乎是這一天過得太累了,此刻很想小憩一下。 哪怕這實在不是什么適合休息的地方。 片場里除了機器運轉,再沒有其他任何聲音,甚至過去好久,導演都忘記喊“cut”,她已經沉浸在兩個人獨有的景象中。 其他人也是如此。 分明只是簡單的一個擁抱,兩句臺詞,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那種風雨欲來的悲涼,以及兩個人未宣之于口的情誼。 無論是友誼還是其他,能這樣感染人,感動人,便是角色的成功。 最后,還是夏茉竹開口問:“導演,我們剛剛那條過了嗎?” “很好?!比綄Э偹慊剡^神來,“很好,比我想的還要好?!?/br> 夏茉竹感受到巨大的鼓舞,導演這么說,那應該就是真的很好吧。 她第一次跟蘇沁前輩演對手戲,就這樣輕松地過了,導演還說很好。 夏茉竹急于跟蘇沁分享此刻的喜悅,眼睛里都像住了一只小百靈鳥,仿佛都開口唱起了歌。 蘇沁揉了揉夏茉竹的腦袋,無聲地贊許,肯定,還有堅定的支撐與鼓勵。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卻比任何言語都能真切地傳達自己的心情。 出品人站在一邊靜靜看著兩個人,眼神仿佛穿透時光在看些別的什么。 ** 《空響》的電影劇組還沒有放出更換女二號的消息,片場也封鎖很嚴,沒有把兩個人拍戲的鏡頭泄露出去一點,可蘇沁過來劇組的行程還是不脛而走。 網絡上不知情的人自然會認為蘇沁是為了夏茉竹才去的,而且一待就是那么多天。 網絡暴力這種事只會不斷重演,一群人重復著相似的戲碼,像跳梁小丑。 “夏茉竹是巨嬰嗎?拍戲還要別人陪著?” “沒有一點基本的偶像自覺,活該糊穿地心?!?/br> “戀愛腦真可怕!” 第154章 教育小孩 夏茉竹這些天一門心思撲在片場, 自然是沒有時間上網,任網上吵鬧得再兇,她也毫不知情。 拍完之前那場和蘇沁的重頭戲,夏茉竹的拍攝任務也輕松了許多, 今天沒有什么戲份, 卻也還是來到片場,想多觀摩學習一下。